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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端。“你家开这杂货铺有多久了?”柳芸只能随便问话,也许还能问出点什么。“回大人,六七年了。”“哦,之前你们家是做何营生的?”许富大概讲了一下之前家里的事:“几年前,我们家在松江,买人家的旧房来翻修成新屋出售,来获取差价。本来生意很红火,我们家买旧房的手笔就越来越大。遇到有一家姓韩的,因嫖赌欠了赌场不少银子,他将旧房抵给我们家,换了五百两银子还了赌债。我们家将韩家的房翻成了新屋,标价三千五百两出,没想到旧主韩家将我们家告了官,说我们许家哄骗了他,将他家的房廉价买去,高价卖出,现在他要将房买回去。韩家与松江的官员勾搭成jian,松江衙门强行将我家出售的房用五百两银子买了回去,他们再高价卖出,他们赚了银子。而我们家亏了近二千的银子,将家底全亏光了。我们许家因此事还将松江的官员得罪了,不能再在松江为生。我带着妻小与父母就同江叔来到了应天府,开了这家杂货铺,生意不大也能糊口。父亲想给家里赚更多的银子,遇到过年过节,他就会挑着货担去乡下贩卖。有时我要去他也不让,他说我年轻容易着人的道,他四处走走身子骨头更轻松。”说到此处时,许富哽咽起来。肖五问:“松江坑你们家的官员叫什么名字?”许富摆手:“算了算了,民不与官争。”“他叫什么名字?”柳芸问。许富只好说:“也姓韩,他们是本家,叫韩群。”柳芸看了一眼肖五,肖五转头对一名锦衣卫道:“在送信函到松江锦衣卫会所时,上面注明让松江官员韩群吐出二千银子,不还出来就让锦衣卫拿了审。”那位锦衣卫拱手道:“遵命大人,明日便有信函送出。”许富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许家被人强行抢去的财物,如今这位大人一句话就能要回来。许富扑通地跪了下来:“大人,若能将银子要回来,小的就只收一半。”柳芸看了看他:“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得不义之财。你起来好好说话。”许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有惊异,别人口里说的锦衣卫原来并不是那样的可恨可怕。第293章碎尸(二)许富见过去被人强行抢占的银子能得归,他长叹一声:“唉,要是地下的父亲知道这事,一定会瞑目了。”柳芸问:“松江那件事你们家欠人银子了?”许富道:“那次生意连累了江叔也损失了五百两银子。”肖五好奇地问:“你们是两家联手做的生意?”许富点头:“江叔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两人过去一同闯过江湖。后来江叔不知道为原因消失了一段时间。前些年江叔寻到我家时有些贫穷,父亲就带着他一同做生意。渐渐的江叔也积了一笔银子,看了一户女子,本想再做一笔生意就娶妻。哪知被韩家给强行抢占,我们俩家都一贫如洗了,江叔也没能娶上妻,我们家也了家底。江叔对我父亲道,在松江得罪了官差,呆不下去了,不如卖了房产去应天府做点小本生意,再另寻机会发财。父亲听了他的话,将房产全卖了,一同来了应天府,开了这家杂货铺。”柳芸想了想问:“这位江叔如今人呢?”许富摇头:“从去年十月他回了乡下后,我很久没看见人了。”“你父亲死他也没来?”“没有来,让人送了祭品来。”“他家住哪处?”柳芸感觉很奇怪,两人为结义兄弟,一人死了另一人不露面,是何原因?“几里地之外的江家村。”肖五也觉得奇怪:“离得这么近,你父亲死了他居然不来?”柳芸突然想起,许大成死之前对乡下人道,他要去看一位兄弟,是不是就说的这位姓江的?如果许大成真是去见过他,那么姓江的这人就是许大成父最后见的人。“你父亲在此还有其他兄弟吗?”“没有,我们是松江人,这里除了认识江叔,别的人并不熟。”柳芸觉得要见见姓江的这人,也许他知道许大成得罪过谁。她甚至在心里还闪过一个想法:姓江的会不会因为那五百两银子的损失,怀恨在心而杀了许大成。可她从许富口中得知,他的父亲与姓江的两人为结拜兄弟,并没有杀人碎尸的那么大仇恨。柳芸打消了姓江的可能是嫌疑人的想法,她对肖五道:“让许富带着两名锦衣卫去江家,将这位姓江的叫到府衙去问问话。”许富赶紧道:“大人,江叔不会杀我的父亲。”“只是问问话,想了解一下你父亲有无仇人。”许富只有关了店铺,带着两名锦衣卫前往江家村,他想着去一下也好,告诉江叔,丢了的银子锦衣卫能帮着讨回来的消息,江叔一定会欢喜。柳芸见许富三人往城外去,她带着肖五几人回头走,她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想了想:“我要去见见许大成的妻子,也许她知道什么她儿子不知道的事。”肖五看了看关闭的店铺:“我去问问邻居许家人住在何处。”他跑到杂货铺的隔壁,问了几句话又跑了回来。“主人,往这屋子后面走,前面是店铺,后面是小院子。”他指了指屋子的后面。“走吧,去问问话。”柳芸带着人绕过店铺,向前走了十来步就到了后院。后院没有阳光阴暗潮湿,地上墙面四处都长着青苔。一位二十来岁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挽着衣袖,洗着大木盆里的衣服。另有一个才留头的男孩子在盆里玩着水,妇女无奈又溺宠的说:“风儿,别玩水,衣服打湿了。”“娘,看泡泡。”孩子从盆里掏出一个个泡泡,掏出的泡泡在孩子手上裂开成了水。孩子又继续掏,乐此不倦。女子见有人进了后院,都看着她母子,女子神情有些紧张,她站起了身,用腰上的布反复擦着手问:“各位大人找谁?”孩子并不怕生,他笑着对大家道:“泡泡。”柳芸冲孩子笑笑,她对女子道:“你是许富的妻子?”“是的大人。妾身沈氏,是许富的妻子。”“我们想见见你的婆婆,想了解一些你公公的事。”从屋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她的头发已全白了,满脸的皱纹面带着忧伤。她客气地行礼道:“大人,有何事?家里无男子,不便请大人们进屋敬茶,请见谅。”柳芸见这位妇女的谈吐有礼有节,想着许家过去富有时她也见过世面。柳芸对她道:“大婶,我们想知道你夫君有没有同人结过仇?”许母摇头:“我相公平日为人和善哪来的仇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