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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先不要动怒,我会慢慢与您说清楚,来人,将水端上来。容浅夜看到那人用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脸对着他说话,难为你做了我十七年的替身,去吧,洗掉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做回你自己。他分明就在这人的话中听到了悲悯,也感觉到了嘲笑。是啊,这又是多可笑。若是真的,那他容浅夜这一生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么?怔愣了许久的人,终是无奈嘲讽一笑,起身走到那端上来的银盆旁。银盆里面盛了半盆的药水,散发出一阵阵的药香,从气味中他大概能辨认出其中的十几种药材,其余的却是闻不出来了。娘亲,青姨,你们说,若是真的洗下一层人皮面具,是否以后,我就再无资格做你们的容浅夜了?那时候,我还能是谁?他捧起盆里的药水往脸上抹去,凉凉的药水浸入了皮肤有一丝丝的刺痛,不出片刻功夫,他便感觉到了面皮上有什么东西慢慢变得饱胀起来。再用药水一洗,就有一片薄薄的东西滑落在水里。周围顿时传来一阵抽气之声,他们的眼里全然是惊讶和不可置信。看着那药水里薄薄的一层人面,容浅夜怔愣了良久,抬手再摸上自己的容颜之时,突然觉得,好陌生。替身吗?抬头,他看着周围人眼里的怪异,有些茫然了起来。然后,他转身看着那自称是娘的亲生孩子的人讷讷问道:我这替身活了这十七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是做了哪种用途,专门去伺候别人的?还是,解药?你杨岚也是怔愣地看了他良久,突然面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十七年前,杨家遭逢大祸,为保住血脉,娘和青姨两人在容家的帮助下带着杨家的族人逃了出去,却是在半路就生下了腹中孩儿,她们怕仇人追杀,这才找了一个孩子放在身边做替身,那真正的孩儿被送回了容家暗中保护着哦,是吗?听着此番说法,容颜倾国的人突然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眸色里全然是灰败,怪不得,我这十七年都觉得自己活得怪怪的,果真就是别人与我编织的一个梦罢了。本王现在就要知道,那待在桃花谷里的人,是谁?座上已是黑了面色的李未央起身,只是看着那换了一副绝色容颜的人,走到他的面前,直直地瞧着那双熟悉得入灵魂的眼眸,是你,还是杨岚?容浅夜看着他,眸色淡然,这十七年,他都不知道是否真实,突然就觉得以前是一场虚空大梦,谁知道那待在桃花谷里的人会是谁?不知道。啪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他的脸上,常年没有接触过外界的脸皮,顿时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血顺着嘴角滑落而下。你这般处心积虑接近本王,到底图着什么?此时的李未央,就似换了个人一般,眼里全然是冰冷。娘亲,呜哇~爹爹欺负娘亲!!远处的包子,被这一番动静吓得哭了起来。容浅夜转头看了眼全然心疼看着他哭的包子,心头也是揪得厉害,这孩子,对他真好。图什么呢?呵呵。他弯唇一笑,抬手将头上那些头饰取下扔在地上。三千发丝如瀑落,在风中飞扬,容颜倾国的人长袖一甩,便是向着宫门而去,这么多年,我演戏也累了,早就忘了自己是在图什么了。现在他谁的替身都不是了,是否是他已经自由了?是否可以做回自己了?一个人便一个人,一个人的话,就不容易受伤,更不会有谁会背叛自己了。那前人的恩怨,就不再关他容浅夜半点干系了,做个普通人,再好不过。风中而立的人转身,看着那没带人皮面具的人,面上是从来没有的释然,道:既然你才是杨谦真正的儿子,那便好好背负你的责任,莫要辜负了,青姨和,娘的苦心,容浅夜这么多年来都乖乖做替身,当还的也还完了,这剩下的日子,你等就莫要来扰了我安宁,若是以后碰着娘亲和青姨,还请代我与她们道歉,以后夜儿都不能陪在她们身边了。杨岚却是嗤笑一声。想不到青姨还惦念着你这废物,我倒是怀疑了,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竟是把桃花镇我杨家的人杀的一个不留!这人倒是会随便给人扣帽子,容浅夜却是丝毫不在意,冷道:既然你杨家不关我任何干系,死绝了又何妨?蓦然转身,向着宫外走去,再留在此处已是无用,容浅夜觉得今日是他这十七年从来未曾有过的轻松。至少知道自己是谁了,至少,知道自己以后可以照着自己的意思活了。孩子,你等等,你不是待那人要离去,上座一直处于震惊的皇太后这才清醒过来,急忙出声要将人留下。那人已是飞身踩上那尚有些残花的枝头向着宫门的位置掠去。视线一直锁在容浅夜身上的李未央突然惊觉他是要离开了,不自觉地一个掠身,挡在了他的面前。看着挡在面前的人,容浅夜眸子闪了一闪,终是叹了口气,李未央,你我纠葛就到此处吧,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要的人,不是我。那人看着他,眼色复杂,不论怎样,你都得在本王身边,本王这十多年看到的,终归还是你容浅夜而已。离了我身边,你以为你这容颜又能去得了哪里?他可知,他如今这容貌,一出皇城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会觊觎?容浅夜有些惊讶地抚上自己的面容,却是异常坚决地摇头,他不要,他想过自己的生活。不论你容浅夜有何图谋,我李未央这辈子也就只认定了你一个人,我容你将这天下翻过来都行,你却是这一辈子都不得离本王身边半步。那人的话语里全然是霸道。你就这么喜欢我的皮相?若是因这皮相束缚了他自由,那他宁愿不要。皮相?那人突然笑了几笑,那笑有好难看就有多难看,你说这话未免太绝情了些,夜儿。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他容浅夜想要的是自由,最爱的也是自由,他要去找娘,他要当面问她,把一切都问清楚,除非她亲口告诉他他不是她的儿子,那么,谁的话他都不信。那人却是不动,容浅夜皱眉,一甩手,几根抹了剧毒的银针便向着那人面门而去,趁着他闪躲之时,他迅速地向着远处掠去。也许,容浅夜曾经会做梦,但是,至少他现在是清醒的,他害怕留下就又会陷入那诸多的纠葛中,到时他身陷泥淖,再无法拔起来。容浅夜,你给本王站住!宫门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他终于可以得到自由了。许是高兴得过头了,他硬是没有发现那一旁破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