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
受损,走火入魔的痕迹。必然是在修炼中忽而感应到生母将离世,不顾自身强行破关而出,受了些反噬,再因心绪跌宕,伤及心脉。没想到,他对血脉至亲竟然执念至此。我是天生地养的石头,无法体会凡人的这种情绪。我只知道,他当下很危险,但他自己似乎没察觉。我当机立断收起石身,瞬间一掌,将他劈晕了过去。他铺平之后,我开始帮他顺气。嗯,这孩子明明是很有天分嘛,修为超出我预想之外。我耗了不少法力,才修复他险些要崩溃的经脉,把他的内力疏导归顺,又顺便固了固他是神元。大功告成后,我调息舒了口气,微元突然睁开了双眼。我一惊,按理说他本部应当醒来,难道说这孩子真的有某种我没发现的潜能?他直直地看着我,我定神不乱,鼓起烟雾,望着他双眼,淡淡道:小友,又见面了。你是在做梦,你是在做梦,你是在做梦,你是在做梦他哑声开口:阁下到底是谁?我长笑一声:本座纵横天地,无名无姓。他又道:为何屡屡与我相见?我同阁下到底有何缘分?我高深地笑着,不语,开始在心里数一、二数到第三下,他眼皮一合,又睡了过去。我俯首到他耳边,低声道:一梦之后,方才种种,你什么都不记得。次日清晨,他自酣睡中醒来,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揉眼看了看四周,站起身,拍了拍我。石兄,在你身边叨扰了一夜,多谢。不知为何,我心绪纷乱时,总想到这里来,也许他忽而顿了一下。我不禁微微一凛。幸而,片刻后,他再道:石兄,再会。便就匆匆离去。我送了一口气。六打从这次之后,微元到这个小山坡的次数开始频繁了起来。石兄,我要下山办些事务,特来看看你。石兄,我回来了,你还好么?石兄,我近日已很少再想起当年的事了,即便想起,也好像想着别人的事一样。是否算我已经放下了?石兄,我于药理,可能真没什么天分,这几天我炸了十来个药鼎,估计三师伯再也不会让我进知兰谷了。石兄,我新学了一支笛曲,献拙片刻,莫要耻笑。大概是成了有些地位的弟子之后,师门约束少了,来去比较自由了吧。还常常正刚好赶上我在跟妖友们吃酒下棋,解决纠纷,甚至是那么一个两个狐精妹子山魅姑娘向我递送秋波的时候。搞得我不得不丢下手边一切,一溜烟跑到山上变成石头躺好。因此受了不少奚落。老青,你不是不喜欢跟仙字沾边的么?那个小道士是怎么回事?听说这个小道士从小将你收成妖宠了,看来是真的?要不要兄弟帮你解了?啧啧,这个小道士不过寻常凡人,怎么就能把青回老弟你拿得团团转?青哥哥,你讨厌死了,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哎,我也很郁闷,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不过,他吹的小曲倒是蛮好听的,听他吹着,晒晒太阳,正好打个小瞌睡。长尘偶尔会来找他。师弟,师门有事,赶紧回去,你为什么总是往这里来?他也不回答,笑一笑站起身,跟着长尘回去,还要对我说一声:石兄,告辞。长尘往往一脸无奈:一块石头。师弟啊,你别总在一些俗物上多牵挂。嗯哼,竟说本座是俗物?罢了,无知者无罪。日子就这么嗖嗖嗖地过去了,几十年之后,微元的弟弟驾崩了,驾崩的时候,已然是个须发花白的小老头,他的几个皇子也多是胡子拉碴的半截老头,你掐我我掐你争了一番后其中一个袭了皇位。微元对此却无所谓了,他应该是看开了,来我这里时,都没有提过这些事,还是说一些细细碎碎的杂事。他仍是二十余岁的年少模样,在师门中亦还只是大弟子。仙道与俗道,差别愈来愈分明。我不知道玄广派的那些长老会不会还说微元不是修仙的材料。他已是同辈弟子中,成就最高的一个。与友派切磋。下界除魔,都常让他挑头,他掌握了参悟仙法的诀窍,心境又已超脱,不需要我再帮忙。有时候,我会边打瞌睡,边听曲子,边迷迷糊糊地想,大约我就会看着他这么一步步往前走,直到飞升成仙的那一天吧。不知道他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仙?一想到仙,渐遂的脸又从我意识的犄角旮旯里跳了出来。那时候,他杵在我眼前,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石头,要不要随我修仙?我打了个寒战,晚上赶紧爬上松云山,给微元托了个梦。挺长时间不来了,路有些生。微元居然还住在那个小院里,只是因为地位高了,小院变成他一个人住的地方。我把微元拽进梦境,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记得,倘若有一日,你成了仙,千万不要变成一个信口开河的家伙,要诚实,不要忽悠单纯的精怪随你修仙。他一脸迷惘地望着我:阁下屡屡摄我入梦,为什么总不肯告诉我仙号?我说:我没有仙号。我本怕说出实情动摇他的心境,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本座不是仙。他的神情好像没什么变化。嗯,定力还不错。不是仙,那是什么,他就可以自行想象了,不傻的话,应该能想到。我特意冒出一股黑烟,增添了一些提示。你无需惊恐,本座对你,绝无歹意,只是随手帮一帮,你这么修下去,成仙没有问题。只要记得,成仙之后,一定要做个不骗人的仙。我飘然离开,之后微元再到小山坡这里来,倒还和往常一样,也没有提过这个梦。一天,他又到小山坡来,一曲之后,忽而道:石兄,你是否也应该有个名字?嗯?他将手抚在我身上,沉吟:斑驳青苔,回错石纹,青回。我打了个哆嗦。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说出这两个字?世上的字有多少个?他怎么可能凑巧就选上了这两个字,顺序还一样!我想起多年之前,那张黄符,那个口诀看来并没有抹除,我只是消去了他的记忆,但那两个字,已被咒语融进他的血中,可能并未完全除却。虽然不太可能,但万一恢复了的话我谨慎地继续卧着,他说完这句话,只是笑了笑,又和往常一样地坐了下来。等他走后,我思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