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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深抱着凤如青,故意给他看他们多亲近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如瓷器般的静静立在原地,不见半点波动。只是他杯中的鹿血酒还冒着热气,缭绕的烟雾与不远处还在蒸腾白雾的熔岩一般的炙热,凌吉知道,这才是凤如青此刻最需要的东西。酒是她最爱的,能够驱散寒冷的辛辣,热气便是这一遭熔岩兽碳化在天河之中蒸腾的人间希望。因此他自信满满,静静地站着,宿深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嗤之以鼻。可在他拉着凤如青路过凌吉的时候,凤如青却站定了。宿深愕然地看着凤如青接过凌吉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将杯子还给他,“你此行虚耗也不少,尽快休息调整,这一次我们小胜,但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凌吉微微躬身低头,姿态优雅矜贵,他身上灵光环绕,在天界濒死的狼狈只有凤如青见过。“大人亦是。”凌吉说完之后,转身便缓步离开,从头到尾,连看都没有看宿深一眼。宿深心中不断的下沉,拉着凤如青的手僵硬不已,他看着凤如青,面上想要如凌吉一样维持优雅的神色,却根本做不到,他勉强笑了一下问,“jiejie你为什么要喝他给的酒,你不是……”不是答应了我不喝了吗?但他笑的比哭还难看,后面的话也没有问出口。凤如青感觉到鹿血入喉,滚入胃袋,驱散了无尽的寒气,惬意地眯眼片刻道,“他带我去天界,我答应他的。”宿深垂眼不敢抬,怕抬起眼泪就落下来,凤如青捏了捏他的手,对他道,“宿深,我需要鹿血,你不知我若没了鹿血酒,要冷得夜里惊醒,你心疼我,不要在意这种事好不好?”这堪称哄孩子的语气,却让宿深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下来,他其实并不想这样,不想这么难看,他想要表现得成熟自信。可他心中怕极了,怕的是凤如青早晚要不需要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需要过,一直是他强求,而她不舍他难过。宿深点头,可眼泪就是停不下来,他扭开头,捏着凤如青的手湿漉漉的,拉着她说,“jiejie,我们回去洗澡吧。”凤如青也不知怎么哄流泪的小情人,便只好应声,“好啊。”回到驻扎地,两个人先后洗漱,凤如青本来洗澡的时候还想着,怎么哄一哄宿深,毕竟答应他的事情,最后是她没有做到。可她洗好了出去之后,宿深却已经恢复如常,正坐在床上,衣衫半敞,狐耳粉嫩,身后狐尾占据了整个床铺,正抖着蓬松雪白的绒毛,可爱极了。凤如青瞬间就热血沸腾,哄人的话都忘了,笑着扑进他怀中。一夜春宵恨夜短。第二日晨起,凤如青醒过来的时候,宿深已经去修炼了。她自驻扎地洗漱好,和宿深打了招呼就回到了黄泉,处理近日来积压的事宜。天河倾泻,大面积的熄灭了熔岩,各族不必再日夜紧绷的苦战,整个人间都得到了喘息的空隙。天罚未降,但天界却动荡不小,落神河倾泻非同小可,天柱崩塌导致那一侧的宫殿全部变为了废墟。而闯入天界,堂而皇之的损坏天宫的鬼王,却顺利逃走,甚至还打伤了许多神兵,驻守落神河的神君于风雪也因此负伤,昏迷不醒。仙界多家神族震怒,在金光殿中上奏天界未来的帝君,如今的代政太子,讨伐鬼王。弓尤到处打太极,以落神河无用和那处宫殿也没有住神君为由,推三阻四,还言明天道都未曾罚鬼王,他们出兵才是逆天而行,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气得上奏神君个个面色青黑。“天裂现世,本就不止是人间的事情,”弓尤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宝座之上,头戴金冠,开始学着他昔日父王说话,威严厚重。“人间若沦陷,四海生机必断,届时天界焉能存在?”弓尤说,“列位神君,可低头看看。连坠落之神都已经找回了昔日本心,守护人间安逸,难道真的要等到四海陨落,天界崩塌,众位才能懂得吗!”大殿之上久久的回荡着弓尤的低吼,无人再敢出声质疑,但不服的心中还是不服,弓尤也知道,毕竟天界的腐朽烂得太深了,挖也挖不干净。不过凤如青还真是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他马上便要继位,可如今天宫破碎天河倾泻,不修复好了,他这天帝也做不成。弓尤想到凤如青,又开始牙痒痒,恨不得啃她的骨头吃她的rou,把她吞进肚子里消化算了!可他又真心为她高兴。如此一遭,人间有了喘息的时间,她必定积威更重。天道不曾降下天罚,便是认可她的行为,拯救人间功德厚重,若是百姓们当真为她立了神祠,她便是旷古第一未飞升便封神的人。来日功德圆满,他就能力排众议,直接将她封入上天庭的神君之列!凤如青不知道自己坏了弓尤天大的好事,也不知她都坏了弓尤的登基典,他却还在为她打算。她处理了几日黄泉积压的事情,在四海巡逻过,几次想要去悬云山,却最终都没有去。施子真不要她管,她自己也发誓再管他就是狗,她才不管!凤如青琢磨着施子真这时候是不是已经生了,心中到底还是担忧,可她也没有去。她只恨自己这次上天界时间太赶了,不然她便挨着个的神殿问过去,倒要看看哪个神女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害得施子真如此痴心不改。不过最终她在焚心崖转了好几圈,也没去,就又下了山。她不知自己下山之后,焚心崖上的两个人反倒说起她。“你这好徒弟,胆子大得我看掏出来能直接把天裂塞上,”泰安神君和施子真对弈,“她把天河砸漏了,灌了好几座城,倒是暂时逼退了熔岩弥漫的趋势。”施子真闻言面色丝毫未动,低头落下一子,声音清冷如常,“她性子确实跳脱难辨。”“跳脱难辨?”泰安神君道,“她这是桀骜不驯吧!”“你当初捡她的时候,她就是个血糊糊的小可怜,你想到过今日吗,池生?”泰安神君未曾遮面,模样与施子真一样,却无论如何看上去,都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来日她若当真得了你塑的仙身,飞升成神,这般性子,天上人间还有能够制住她的人吗?”施子真轻抬眉眼看他,“为何要治她,她心性纯善,一切皆为天下苍生所想,被穆良教得很好。”泰安神君一噎,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昔日不堪回首的记忆,嗤笑道,“心性纯善,便欺师灭祖给救命恩师灌醉仙欲,还落下神魂烙印?”施子真手中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本来尚且带着一丝温度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周身冰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