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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雇车去宫里。仁渊还没说话,莲珊已道:不必担心别人,顾好自己要紧。点点头,看着马车从眼前消失后,我转头重又看了门匾上周府那两个大字。凌风,到舅舅家来尽管随意些就好。印象中还有他抱着我走过这里时说的话,那时小舅舅还很年轻,阳光如仙灵般在他亲切的笑容上跳跃着,我曾无数次的想过,要是能生活在周府,生活在舅舅的身边,那该有多好。随着小厮走进府邸,打理齐整干净的外堂总给人一种冷清的感觉。虽然威严的大宅,屋内的摆设,隐约飘散的墨香,屋后那丛小小竹林和石狮子,无一不彰显着这户人家的读书人气质,但到底开始有了败落的迹象。我的手指拂过那台子上摆着的雨过天晴细颈瓶,这瓶子本来是一对,后来被舅母不小心打碎了其中一个,舅舅似乎不甚在意,也没再重新放置新玩意,眼下一边孤零零的空着,多了几分萧索的气息。舅母黄氏的出生简直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不仅仅是出生平常那么简单,她原是随父母逃难来京的流民,因为没有过关的通牒被挡在了城门脚下,正好遇上去青延寺踏青归来的小舅舅,就这么被带回了周府。不久黄氏的父母病逝了,小舅舅随即摆酒席将黄氏明媒正娶并写进了周氏族谱,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娶亲的时候小舅舅已经二十有五,别说外公外婆,连我的母亲也已去世,不少权贵看重小舅舅的才华愿意结亲均被他婉拒,在娶黄氏之前众人都以为名门周氏剩下的最后一人是眼高于顶,想凭联姻将开始走向权利边缘的周氏给拽回来。没想到小舅舅的婚姻并没有任何势力的意味,反倒像亲手了结自己的仕途一般,往后八年都当着无甚滋味的太史令一职,每日只沉浸在翻查古书撰写典籍的生活里。据说小舅舅年轻时策马曾赢了当时忽兰国派到羌无为先帝庆贺生辰的王子,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是如何做到耐下性子,这些年里只将自己关在书笼之中的呢?凌风,你来了。舅母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只是到底看上去有些憔悴。小时候我总纳罕舅母这般平常的长相是如何吸引舅舅破除门户之见娶她的,但长大后反倒觉得理所当然。有些人,即便一句话不说,她的神态也会让你觉得很舒服,很自在,美人到处都有,但一个能让人一直感到相处起来完全契合的人却是难寻。舅母有的就是那种能让喧嚣平复,岁月静好的温柔气质。表哥!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小小身影一头扎进我怀里,后背的伤又开始一抽一抽疼得厉害起来。不许这么没规矩。舅母对我歉意的笑着,拉开年方六岁的女儿。舅舅就只得这么一个孩子,这么想着我心里的某一处也有了些柔软,顾及着伤势到底没抱她,而是握过那小小的手,尽量和气的问:小瑄近日乖不乖啊?当然乖来,表哥,你上次说过要带我去游湖的。最近日头太大,表哥怕晒黑了小瑄的脸,长大了嫁不出去可怎么办。我逗她。谁知小姑娘信心十足的将头一扬。不怕,反正小瑄以后要跟表哥结婚。你这孩子,尽爱胡说,看你以后想起来羞是不羞。舅母忍俊不禁,眉头间的忧虑也似松了几分,唤奶奶上前将女儿抱回房里。周瑄不愿离开,气得小脸鼓鼓的,看着她我有些好笑,又有些遗憾。到底这孩子还是像她母亲的多,并没有继承周家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清雅容貌,看不出太多小舅舅的影子。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皇上已经下线好几天了,明天(或者后天?喂!)把他召唤出来☆、乍暖还寒小瑄越大越是长得像我,以后她定会怨你舅舅为何不娶个美娇娘回来。没想到舅母自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出来。舅母很好,小瑄有了您这样的娘是她的运气。几日不见嘴越发甜了,舅母拉过我坐下,见我神色有些不对忙问,怎么,身上哪里不舒服?哪里有不舒服呢,坐马车太久身子有些僵而已。我掩饰了过去。脸色不太好看,年纪虽轻平素也要知道保养。凌风知道了。就这么拉家常般絮叨了半日,我见舅母极力回避关于小舅舅去了西凉一事,便也忍住不提,末了起身告辞。有什么难处就着人到嘉远侯府说一声。临走前不忘叮嘱舅母。哪会有什么事呢。舅母说着眼圈却一红,终于道:凌风,你舅舅他,他平素最是将你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是,若皇上问起了,能不能帮着你舅舅说几句话她啜泣起来,我一个妇道人家,既没能给周家添香火,又无得力的娘家相助,是我拖累了世林,他要就这么这么不回来舅母别急坏了身子,好歹还有小瑄要照顾呢。自己的话听着甚是苍白,今日我就会进宫对皇上提及,不论是打是和,总要想办法先让舅舅回来。这么劝慰了一阵,舅母好歹止了泪说:都是命数,你也别太勉强了。凌风心中有数,舅母这就回房歇一歇吧。离开周府,我知道自己眼下该做的是设法让小舅舅回来,可看到朱红色的城门时,心里却一下酸盈得要胀破一般,如果我就这么死了,魏光澈还会若无其事的纳皇贵妃吗?当然会,他是皇上,他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人。坐在山海楼的回廊里等他,温热的风轻缓的拍着我,虽然后背还在痛,但困意似乎让我好受了些,就在似睡非睡时,一个人俯身摸了摸我的头发。陛下。我头都没抬,继续趴在木雕栏上。困了就回里间睡,在这儿吹风是怎么回事。魏光澈的声音有些劳累后的沙哑,语气寻常的如同我从未离开过这里一样。终究是不忍,看了看他,这么近的距离,他瘦了,脸颊微有些凹陷,那双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黑色眼眸越发深沉起来。脸色这么差,到底被卫尚高打了多少板子?他反倒问我了。想起仁渊的话,我故意转回头,看着栏下的花草道:陛下既有了皇贵妃,何必还cao心这等小事情。他沉默了,我不知道他到底如何看待这句话,心下一时倒有些紧张。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楚仁渊到外面厮混了这么些天?有酒有美女,哪个男人不愿意去。他蛮横的扳过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于他。你是真的介意朕让崔家女儿进宫吗?后宫不可能无人,臣怎会不明白。我亦没有回避。有什么想求的,先在就说出来。他松了手。没有什么。是么,朕还以为你会问起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