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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口气暂且压下了自己的疑虑。当天晚上玉晴却对我说,她要一个人休息。这两天总睡不好,没得影响了侯爷。胡说什么呢,我皱眉,你怀着孕比我辛苦千万倍,又有什么好计较的。侯爷就让我一个人自在休息去吧,不然就算侯爷不说我自己心里也介意,晚上愈发睡不好了。她笑道。是不是要生了。我关切道。哪儿那么快,前几天大夫来过说还要有一个月呢。那你睡床上,我在旁边的榻上休息就好。我坚持道,不然那帮守夜的睡得跟死猪一样,你想要个什么还不方便。那怎么使得,让春芽来陪我就好了,侯爷您哪里做得惯这些。我说行就行,横竖不过一个月,都是为了孩子好。她见我这般执着也就不再反驳了,于是那晚我在她床边的榻上安枕。也许是心知自己这一辈子都要欠她的,总想着能在眼下对她好一点是一点。我素来没有择席之症,那晚却有些睡不稳。又怕总是翻身让玉晴听了愈发多心,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如此这般,总有些半睡半醒的漂浮感。到了后半夜,我做了一个模糊的梦,梦里有一个看不清脸孔的女人,她站在萧索秋日的船头上轻轻唱着那阕小舅舅哼过的歌:孤舟徐徐随风行,且慢且吟垠,两岸春波晃碧柳,佳人犹在桥头。泪湿衫透,步履缓缓终违由,应悔否,不过蝴蝶泉边,红叶随流。纵使人在喧嚣,心留洲头,可曾有那长相厮守,独落得年消华融两样愁。船行缓缓,长空上有孤雁挥动翅膀过,那女人看起来寂寞如斯,她旁边还坐着一个着青衫的清俊男人,是小舅舅。这孩子长得真的好看,要是我们的孩子该多好。她忽然看着我对小舅舅说道。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小舅舅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对那女人如此说,他眼光迷离,里面蕴有我从未见过的深情。舅舅!我大声唤他。他却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我欠云霄良多,此生万不能再负她了。似乎有人来到了我的身边。你要好好待玉晴,少往那些个下九流的地方跑,别去麝云坊了。舅母认真对我道。舅母她,对舅舅用情很深啊。玉晴也在一旁轻轻对我说。我如遭雷轰,似乎在模模糊糊中抓住了真相的一角,身上不由冷汗涔涔。表哥,表哥带我去玩。小瑄对我伸出双手,表哥,我要举高高。你带她去玩吧,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玉晴与笑嫣然,她虽然略有憔悴,抚摸腹部的时候眼中却有烟火般绚丽的虹光。不,玉晴,别这样,我不会让你死的,玉晴!我猛然坐起,顾不上去细想刚才的梦,忙起身去摸床上。床上空空的。我站在床前背却僵住了,有人在我身后点燃了火光,我看到影子被长长的倒映在被子凌乱而无一人的床上,枕头上还有一个凹形,我摸了摸那里,有微微的温度。吃惊吗?有人在身后问我。我的心重重跌入谷底,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我感觉如此无助而惶恐。想问不能问,想争而不敢争。慢慢的转过身来看他,我语气出乎自己意料的刻板。皇上,您怎么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T_T最近忙起来了,但好消息是也快完结了终于啊终于我这快一年的长征终于有看到曙光的时候了。谢谢阿飞的长评!!有你这句话我开始构思下一个坑了~~嗯,这回我要气势磅礴不带拖欠的一鼓作气写完(多么美好的理想啊~~)☆、危悬一线不高兴看到我吗?他语气轻软的对我说,这与气氛不协的温柔令我如定住一般站在原地,再不敢上前一步。他没有对我伸出手,脸上也再无笑意,何止笑意,他脸上分明没有一丝表情。我忽然想起初遇他的时候,那时候的他看起来高贵得不容触碰,尽管jiejie勉强也算是他的妻子,我却只能跪着仰望,连与他直视的勇气都没有。此时此刻,曾经那种因为无法揣测而产生的恐惧再度在我血液里开始游走,我知道自己是不了解他的,但他并不该如此陌生,那个曾给过我一夕温柔的人,那个改变了我的人,他就这么坐在我面前。我为了他,曾一度将自己低入尘埃,我为了他,几乎已经放弃了所有。可为什么,明明懂得他的误解我却无法张口辩白,更无从后悔呢。你在怕我吗,是怕我伤害你,还是怕我害了你的妻儿。他穿着正红色的龙袍,金线绣出的龙在烛光下眸中有一点一暗的光,那修长双手安静伏于红色袖口,如随时会惊乍而起的美丽野兽。我忽然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右手,那手微微一动,随即被我稳稳的握住,并不若女子般柔软,却有着自己的力度,食指第一节关节处略有粗糙,掌心有着细密的纹路。握住他的手,我在他身边半跪下来,他还是那副琢磨不透的神色,一动不动。滴漏的声音忽然被放大无数倍一般,我听见自己说的话也被震得颤抖了。陛下,您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再用朕自称了,你对我又何必用尊称。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对我从来就没有别的称呼,总是恭恭敬敬,一点差错不犯。他像往常一样用另一只手缠起我滑散至肩的长发。我以前对你说过吧,生有你这种眼睛的人最是狼心狗肺,你当时看着还不很信对不对?他忽然笑了,嘴角那小小的笑纹似有悲哀浸出。可是你看,我总是对的,这一次也是,你可不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么。我浑身一哆嗦,不由放开了那手。他似乎无知无觉一般。我冒着天下的骂名把你留在身边,对你不可谓不好,可你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后又给了我什么?啊,对了,你想要那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有了名声、地位你就开始想要孩子了,凌风,我说过好几次吧,人不能贪心不足。等顾氏生下孩子后会找人将他们远远送走,再不相见。我勉励挣扎道。顾氏?不是刚刚还在梦中称呼她为玉晴么,魏光澈反握住我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我的皮rou中。难道送走之后那就不是你的孩子了?真让人不放心啊,我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就想出如此蹩脚的方法企图两全齐美,自己不觉得可笑么。泪水忽然就涌上了眼眶,我强忍着不让其落下。陛下,那毕竟是臣的孩子,被父母放弃的孩子能活成什么样,没有人比臣更清楚。凌风能遇到陛下,可这孩子以后会遇上谁呢,不被人期待,不应该出生的孩子出生了,他又该为什么而活,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