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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它靠近它就停下了!你怎么知道船上是三尸门人!还说你跟三尸门没勾结?”仲崇彦骂道。“你当天底下只有你仲家会传书传消息吗!”沈为富骂得兴起,喊完这句忽然觉得不妥,改口道:“一看就知道了!你当谁都跟你一样眼盲心盲!”“什么消息!”仲崇彦果然抓着这句没放,喊道:“你侯府在渭南传的什么消息!什么人传的消息!不是互不打扰吗?”沈为富被他捉住这一句把柄,竟然一时语塞,急得圆脸也有些红,正要捡不相干的话骂回去,船舱里似乎有人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偏头听了听,又站回船头上高喊道:“侯府仲家数十年不相往来,只有剿灭三尸门一事携手并进,是你仲家仲崇堂一手促成,各位也都同意了。不论你仲家暗藏什么阴谋诡计,我侯府可是一心一意为武林除害,三尸门余党未尽,江湖人物同气连枝各方支援,看见有行迹可疑的跟侯府通报一声也是为着武林正道,崇彦兄以为有什么不妥吗?”“为着武林正道,也请沈先生把仲家不肖子弟交来!”仲崇彦道。“尚未有仲家子弟到我侯府这边来,如果过来了,必然跟崇彦兄知会一声。”沈为富道。仲崇彦听他笑得古怪,低头看江水将江心岛围得更小些,将渔船也托起来一些,一时前后荡漾,沈为富说话时候,船身正好过江心岛中轴到了这一边。“既然没过去,别怪我们拿人了!”仲崇彦道。“别来我侯府!”沈为富道。渔船随水而动,又飘向侯府那边多一些,船上人随船飘来荡去听着两边骂来骂去扯淡不休,仲崇堂脑袋一沉,强自抬起,只觉得一阵一阵昏晕几乎不知身处何方。初五撑着他,在他耳边小小声不住叫他,越叫哭腔越重。仲崇堂搭手在自己伤腿上,用仅余的力气掐了一把,痛得多少清醒过来一些些。覃中吕甩手丢给初五一把药,初五捧着,瞪着她并不敢拿给仲崇堂。“这些药解不了黑蛇蛇毒,”覃中吕道:“不过也不是毒药,镇痛的,清毒的,多少能帮他抵御一阵。眼前这个情势,我也不能让他就死了。”仲崇堂跟初五点点头,初五只得把一把药小心地递到嘴边,一颗一颗喂他吃下。正喂着,听见船尾一声响动,跟着船头也是一声轻响,初五匆忙两边看去,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忽然都凌空跃上了渔船,先后落下,小船跟着颠了颠又稳住。“交给你了,保他周全。”覃中吕交代一句,翻身跃下渔船,没入水中。许久没见她冒出水面,也没见她游近三尸门人那艘船,不知从何处遁去。她倒当真放心,就把封不闻的小儿子交给了一个重伤将死的仲崇堂,一个半大孩子初五。第六十一章“崇彦兄不去追那小妖女吗?她手上可是有你仲家的人命。”沈为富站在船头,只得脚掌轻点船舷随船身颠簸上下,风浪中稳稳立定不动,一副溜圆的身形轻功却十分了得。“你又知道?你侯府对我仲家的事情可真是一清二楚!”仲崇彦站在船尾,也高高立在船舷上隔着船舱同沈为富说话,他站得不算稳,说话时候左右挪了两回。两个谁也不先往船舱去,怕一不小心就随波逐流闯过了两方划江的中界。仲崇堂咽下一颗初五喂到嘴边的药,仰头看看他们,勉力道:“你们两下合力,还能除尽后头那艘船上的三尸门余党。”“崇堂哥,现在还来装模作样?当谁不知道你跟他们三尸门是一路的,还放跑了覃中吕那小妖女!就算他侯府也不能明目张胆护着你,沈先生尽管跟我摆迷魂阵,看能拖到几时!”仲崇彦骂道。“我跟崇彦兄说得清清楚楚,只要崇彦兄不过来我侯府这边,干什么我们都管不着,崇彦兄何必东拉西扯栽给我这许多罪责……”沈为富一边嘴不停地说着,一边趁仲崇彦站立不稳变动脚步的时候低头去看初五,睁圆眼睛看看他再偏头看看船头一侧的锚具,努努嘴,歪歪头。初五初时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渔船又被浪涛推向北侧,爬过去使尽了力气转动锚具把锚链放出去下锚到水里。渔船本就离岸不远,下锚便固定在原地。仲崇彦抬头看见,气得跳脚又碍于船舷窄细不能跳,怒喝道:“你侯府是铁了心要回护仲崇堂这恶贼了!”“崇彦兄严重了,我侯府不过行事守旧些,划渭水分南北,实在不敢违背长辈定下来的规矩。”沈为富一边笑,一边展开铁骨扇在风中摇了摇。“哼!哼哼!”仲崇彦接连冷笑,道:“即便我们不过去拿人,你侯府也不能接人,咱们就在这里耗着,看看他们能在这船上呆多久!”“耗着就耗着,”沈为富笑道:“此处风光甚好,我站在这里多赏赏。”仲崇彦远没有他站得住,只是侯府余人皆不出面,只遣出一个年纪轻轻的沈为富,他再要回去换一位功力更精深些的长辈未免太过丢人,只得硬撑着,全神贯注于下盘,莫名便同沈为富比起了站桩功夫。侯府同仲家这一番争执,不仅系在他两个嘴上,还到了腿上。“沈先生。”初五忽然轻轻叫了一声。他还没从锚具跟前爬开,离得近,对着沈为富微微摇摇头,悄悄跟他指了指仲崇堂比划一下他腿上的伤势,沈为富一时没看明白。初五一咬牙,一指在自己颈中划过去吐舌歪头做出一副死状,明示仲崇堂时间无多。沈为富一怔,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瞎比划什么也看出仲崇堂情形十分不好,只怕耗不起。他一时也不能说什么,铁骨扇挥开,借着船头起而落的一瞬另一手暗自弹出去一颗药丸,静静滚落在初五身边。仲崇彦隐约发现他们有些不对,也没看清楚,于船尾喊道:“沈先生,你又有什么古怪!别想在我眼皮底下捣鬼!”“崇彦兄明察秋毫,我怎么敢?”沈为富笑道。他两个又断断续续地吵起来,初五趁便捡起那一颗药,爬回仲崇堂身边。仲崇堂抱着初六歪歪地靠在船舱前头,说是抱着,不过是初六窝在他腿上,睡得不甚舒服,梦里也拧着小小的眉头,臭着脸。仲崇堂低头看看初六,跟初五笑了笑,道:“帮我挪到船舱里去,也让初六好好睡。他们耗他们的,咱们该躺着就躺着,不管了。”“嗯!”初五捏紧药丸,扶着他往船舱里头挪过去。渔家本就在船上常年住着,初五把几样破旧寝具铺开又垫好一处靠背的,扶着仲崇堂半坐半卧歇下来,再把初六放平在一旁。仲崇堂苦笑一声,道:“苦了我们小初五了。”初五拿出沈为富丢下的那一枚丹药,黑褐药丸之中微微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