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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时清一愣,微微抬眼:“是。”“因何缘故?”“......太子近两个月接连拔除了京中荣王的好些旧部,想来青州那里是急了。”她侧头,认真问道:“只是因为如此?”乌时清抿唇不语。她定定地看着他:“连你都要瞒着我么?”实际上她哪里猜不到呢,卫瑜鹰此人冲动易怒,最好利用不过,如果不想卫瑜鸣坐稳这个位置,现在来看,最利,也是最好用的刀,非荣王莫属。而她们的人也是不愿意看四皇子坐稳东宫的。乌时清心头一跳,半晌才低声回道:“小主子,您心肠太软。”“急功近利必要为功利焚身,这杯羹谁都想争,已经按捺了这么多年难道还忍不得这一时半刻?”“小主子。”乌时清打断她,抬眼:“咱们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已经等了太久了。谁都等了太久,元启十九年这一年,是注定不会太平了。南宫孝宽被陆海潘江强行请到了裕园,只说北堂曜自从外面回来以后便不对劲,一坛一坛地喝闷酒。他素日里虽说喜爱小酌一二,却不至于烂醉如泥,这下可好,喝多了也不睡觉,爬到了屋顶上,看月亮?他们是下人,哪里伺候得了这个爷?南宫孝宽原本睡得正好,半夜被吵醒,一肚子火气,等到了裕园看到抱着酒坛坐在屋顶的北堂曜倒是乐了,指着他跟陆海潘江笑道:“他这样子叫借酒浇愁,你家主子素日能有什么愁,不过春心萌动罢了。”陆海潘江想起早些时候被北堂曜捉了一床的马未央和北堂昭,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满满的怜悯。他们王爷这是被戴了个翠绿翠绿的帽子啊!飞身上了屋顶,脚尖轻踩在瓦上,南宫孝宽拣了个平整地儿坐到他身边,“怎么?什么人生大事决定不了还得借酒浇愁,告诉哥哥,哥哥帮你解决。”北堂曜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只说:“元启帝近日身子不是很好,青州近日,也不太平。”启帝年逾五十,早是个老人了,去年就生了好几场大病,听说近日更是咳得厉害,简直要去了半条老命。卫瑜鸣那里动作也愈发大了起来,就说这两个月里就接连拔除了好几个异己。“荣王在青州都没有放弃冶炼一事,近日又听说招兵买马,扩了三四个营,动作这么大让皇帝知道了可是大罪过,你觉得他又是得了谁的指引?”南宫孝宽笑道,那一抹笑容里满是明知故问。北堂曜微微抬起头,嗤笑了一声:“若当初北堂昭有卫氏几个兄弟这样的心思,哪里轮得到北堂曦坐皇位?”“你应该说若当初你不是才半大小子一个,哪里轮得到他们兄弟斗得天昏地暗。”好像想起了八年前那些幽远的记忆,北堂曜仰头灌了一口酒:“荣王来势汹汹,启帝日薄西山,太子浑然不知,西戎的人就压在阏与府外,这南朝一梦啊,不知什么时候醒。”“那你呢?为何还不回朝?”南宫孝宽笑道:“分明可以跟着北堂晖回去,为何还留在这当你的质子王爷?是南朝中还有你舍不得的东西?哦,我这话说得不对,应该是舍不得的......人?”北堂曜面上一冷,沉声道:“你想多了,现在不回去只是因为我要回去也该堂堂正正地让北堂曦请回去。让你的人准备好,能不能分一杯羹,可就看接下来了。”南宫孝宽跟着点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刚想说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气氛,怀里突然就被塞进来个酒坛子,北堂曜猛地站起身足下轻点跃下了屋顶。不行,怎么想都还是生气。那小混账......当真是混账!“喂,大半夜的你去哪啊——”南宫孝宽喊道,结果那人一身玄衣,在夜里几个飞身便不见了。“嚯咦,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他喃喃道。第七十二章朝贡是南朝顶重要的大事,三月二十八这一日大清早,昭德街便被洒扫地干干净净,街道上的百姓交头接耳地讨论今年的西戎朝贡,说来这西戎并非是一个国家,而是中原国家对西北诸多异族的统称,如今西戎各部大多衰落,只以大荔、绵诸和楼烦三部还比较繁荣一些,今年入朝的便是这三族的使者。“唉,你们听说了嘛?今年大荔国来的是他们的大公主!”“公主?我还当西戎人都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呢,敢情也有婆娘?”“你说话当心点!大荔的大公主可是他们的战神,当心一刀让你脑袋搬家!”“嚯,娶婆娘就是要娶温柔贤淑的,西戎真是蛮子,连女人都这么凶!”“老二家的,你可真是脸大,你个打光棍的也知道娶妻要娶什么样儿的?”百姓们忘性大,立马就着这个话题吵吵去了。城门口忽然吵吵嚷嚷热闹起来,有腿脚快的小孩儿先一步跑进城,嘴里囔嚷着:“来咯,他们来咯——”只见昭德门三道正门打开,城外头笙旗烈烈,黄沙滚滚,待车马近了后,百姓就看到队伍为首的是骑着棕红大马的护旗兵,举着明黄色的卫氏龙旗,怀化大将军钟启山紧跟其后,他周围跟着穿银甲的几个年轻人分别持着藏蓝色的钟氏家旗。他们的人过了后,后头跟着的就是好些奇装异服的人物,西戎每每有个三五年的就会来朝贺一番,上了些年纪的人知道这些人就是西戎的使者了。与往年不同,人群中有一个皮肤黝黑,高鼻深目的女子,一身不知名动物皮毛鞣制的衣裳看着奇奇怪怪的,露着半个粗壮的臂膀,看得好些大姑娘小媳妇指指点点的,她脖子上坠着一串猛兽牙齿穿的项链,与男人一样骑着马,跨着刀,扎成一溜一溜的头发上别一支五彩斑斓的羽毛,一双乌黑的眼睛扫过路旁上京百姓身上的干净整洁的衣裳,嘴边微抿。南朝占据的土地多是青山绿水,一路行来当真与风沙肆虐的大荔国土不同。真羡慕。“丹木吉,这可真是个好地方。”身旁忽然策马行来一个男子,冲着她笑道:“与大荔不同,与绵诸也不同。”这男子是绵诸赞普的小儿子,名字叫日渥,绵诸与大荔早有意思想结亲,勇猛的大公主丹木吉是许多绵诸男子都想娶的女子。丹木吉闻言转头斜了他一眼:“驾!”扬了扬缰走远了,半点不搭理搭话的日渥。日渥也不恼,微微一笑看着她的背影。真是好女子,若能娶回绵诸,当真是绵诸之福。身边的勇士上前说:“日渥王子,南朝的大将军那里吩咐下来,让我们明天去南朝的皇宫觐见元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