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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应下了。五月刚过去了一半儿,新科的这些个贡士们也都有了各自的去处,司空朔果不其然分了个从六品弘文馆修撰,旨意下达后不久,紧接着第二道旨意下了出去,太后赐婚司空朔和三公主。这消息当真是平地一声惊雷,朝中上下更多是摸不着头脑,怎么好端端的给新科状元赐了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公主?古人曾总结人生三大快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司空朔一下得了两样,不明所以的人只觉得他运气真是忒好。做了皇帝的女婿,还怕以后官路不够亨通么?那些个老油子们则看出了另一层关系,贤妃靠了皇后一派,卫瑜鸣又极看中司空朔的,这是用三公主笼络住这位年轻的状元呢!得储君欣赏的炙手可热的新贵,一时间他那读书的草庐中当真迎来送往都是官宦,门庭若市皆是贵人,热闹非凡。第八十章阴冷潮湿的暗牢里,一只肥硕的老鼠溜着墙根儿迅速冲进最里头的一间牢笼,放饭的小窗里还搁着一碗馊饭,想老鼠应该是吃不出馊不馊的,迅速吃了两口,吱哇乱叫。一双赤褐色官靴一脚踩到暗牢门口一小滩水渍,卫瑜鹔低头看了眼已经被溅上污水的靴面,面上一沉,北堂曜幸灾乐祸地笑:“心净,便到处都是一尘不染。”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里,守卫的人看见卫瑜鹔带了外人来,脸上登时警惕起来,卫瑜鹔抬手,那守卫才松了神色,请手引他二人去秘牢深处。虽说早料到卫瑜鹔此人不简单,当真触及到了他背后的秘密还是让北堂曜惊了一惊,好比这幽暗的秘牢当真是人间炼狱一样的所在,关押的人不多,个个都恶形恶状,墙上是经年的污秽,空气里飘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最深处的一间牢笼关押的人看着还算干净,想来是新进来不久的,他的双眼已经被剜掉,徒留一个空荡荡的眼眶,手脚被臂粗的铁链锁着,听见脚步声,嘶哑的声音大吼着:“是你这狗杂种!”可不正是北堂昭。元启帝遍寻不到的钦犯,在卫瑜鹔的私牢里。卫瑜鹔转头看北堂曜,眼神示意了一下,他二人身量差不多,显得牢笼狭窄不已,北堂曜说:“你就这么将他关着?”北堂昭听到后挣扎得更厉害:“有本事就杀了我!这样折辱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好让他怎么死。”“他......可招供了什么?”见他脸上有些许探究的神色,卫瑜鹔盯着他,淡淡问:“崇云王爷怕他招出什么?”北堂曜干笑:“没什么,没什么。”“楼烦的塔南。”塔南?“他们在找同一样东西。”卫瑜鹔微微抬了抬下颌,“崇云王爷可知他们在找什么?”北堂曜猛地转头,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二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狠/狠碰撞到了一起,卫瑜鹔又开口:“我说过,王爷最好有什么说什么,否则一朝让我查出来,可就不一定能好好商量了。”“鹔小王爷不也一样不够坦诚么?”卫瑜鹔冷冷地笑了笑:“崇云王爷,你要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可不是我有求于你。”北堂曜嘴角一抽,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老实实压下了怒气:“行,算你有招。”二人在北堂昭面前斗了一通嘴,让北堂昭怒火更盛,锁链哗哗直响,骂声不断,两人就这么看了他一遭就走了,这个地方在卫瑜鹔自己的一处庄子地下,在北山中十分隐蔽。“鹔小王爷特意请我来看一遭二皇兄,意欲何为?”卫瑜鹔把玩着手里的惊鲵剑,忽然问:“你武学如何?”??“看样子像不会武的。”二次暴击。卫瑜鹔嗤笑:“惠成帝这皇帝做得不怎么样,有个兄弟日夜觊觎那把椅子,甚至不惜勾结楼烦,所以,塔南和北堂昭到底在找什么?这么重要?”北堂曜抿唇不语。“你可以不说,长春宫中的羽林卫我会加三倍人手。”“......”真狠。北堂曜泄气地说:“穷奇玉牌。”卫瑜鹔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胆子挺大。”......语落,长舒了一口气,北堂曜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就这样。”卫瑜鹔脸上晦暗不明,修长的拇指不停地摩挲惊鲵剑把上刻得十分精致的大鲵图样:“好手段。”“鹔小王爷可别说话不算话。”“说话不算话又如何?”北堂曜一愣:“你什么意思?”“此事先按下不提,青州近日的消息,烦请崇云王爷派人誊抄一份给我。”卫瑜鹔看他一脸愤愤,又说:“荣王不知所踪,皇帝派去青州的人都折在了城门口,王爷以为如何?”“荣王是飞来横祸,会反意料之中。”谁说不是呢,好端端的背上了个弑君的罪名,本来就对卫瑜鸣承嗣有一箩筐意见的他,怎么可能如此善罢甘休,北堂曜问:“鹔小王爷可要告诉陛下,刺杀之事并非荣王做的?”卫瑜鹔直视前方:“与王爷何干?”赤色长鞭被顿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北堂曜深吸了一口气:“那小王爷继续喝茶,本王进宫一趟。”惊鲵剑猛地横在他身前,正拍在他胸口的剑伤上!北堂曜一声闷哼:“呃!”太狠了这个大舅子!“奉劝王爷,凤阳殿中以后少去。”最好是别去。“小王爷怎么两面三刀的,本王已将该说的都说了,你倒好,言而无信?”他耐心消磨得所剩无几,卫瑜鹔的惊鲵剑出鞘半分:“你没得选择。”关于武学,一如北堂曜加南宫孝宽两人都只能和鼎盛时期的北堂昭打成平手,而卫瑜鹔则轻轻松松就撂了他一锤子,结果显而易见。让大舅子狠狠拍了伤处后,北堂曜捂着又开裂的伤口气呼呼上了回京的马车。真够狠的!惊鲵剑被搁在石桌上,它看着有些年头了,并不十分华丽的剑鞘上只一条大鲵盘亘在上,剑把是鲵鱼头的样式,微微抽出半分,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剑身上刻着传说中象征西方的神鸟鹔鹴。夜风拂过,吹起卫瑜鹔身上的赤褐色袍衫,他行伍出身,成日与甲胄为伍,脱下一身轻甲着一身常服倒是一时有些不适应,月色如水,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许久,才得一声喟叹。“备马,进宫。”*元启帝都快歇下了,李有福递来消息说忠武将军求见,夜半而至就是有急事,他挥挥手让人进来。“有事?”卫瑜鹔撩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