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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没再翻看宋天朗经纪人的记忆,可也已经差不多能肯定是怎么一回事。单是因为抢角色,当然是犯不上下这么黑的手的。可要是看着原本已经踩下去,认为不会再翻身的人重新大红大紫了,当初做的那些亏心事,自然也就越想越觉得害怕心虚了。林竹不打算多提这件事,转开话题:“对了,那边怎么样?最近播出的还顺利吗,还用不用咱们帮忙?”“顺利,咱们这儿的热度一直不下去,他们的热度也跟着相辅相成,大家都挺高兴的。”宣发精神一振,笑道:“马上就要评白兰奖了,这次的提名特别多,我们也全程跟着呢……”林竹听着,手机忽然震了两声。钟杳下戏了。一看到钟杳发过来的消息,林竹目光就立刻跟着亮起来,飞快切换了界面,给钟杳回复着消息。两个人这几天都没能好好待在一块儿,光发消息根本不够。钟杳被靳振波给隔离在了单独的休息区,正好乐得清静,忍不住把电话打了过来。林竹心跳轻快,唇角忍不住翘起来。钟杳能打电话给他,就说明不是特别忙,心情也不错。知道了钟杳那边状态还好,又能跟钟杳聊天……什么好事儿都让他赶上了!这几天同床的机会都少,林竹相思心切,转眼忘了还在汇报工作的公关,接了电话:“哥!你还在片场吗?我一会儿过去找你?我都睡好了,现在特别精神!”“别——外头冷,天还阴,估计晚上又要下雨了。”钟杳拿着手机,嗓音透出温温笑意:“我就剩下一场了,拍完就回去。你的任务就是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我给助理打电话,给你送粥过去。”他拍了一天的戏,嗓音有点儿沙哑,衬得那一点暖融笑意尤为明显。被电话里透出的温存覆落满心,林竹脸上微热:“我不累,哥,你怎么样?要不我跟靳导商量商量,咱们慢点儿拍……”钟杳看资料的事还没告诉林竹,抬头看了一眼依然阴云密布的靳振波,轻咳:“不用了,靳导要抓进度,我现在也拍得过来,不要紧的。”钟杳笑笑,声音稍压下来:“担心我累坏了?”林竹耳朵红红的,抿起嘴角:“嗯。”林竹有点儿不好意思,稍一停顿,艰难鼓起勇气:“我也……”钟杳没听清,换了个更僻静些的地方:“也什么?”林竹实在不常说这种情话,整个人红得发烫,轻缓得几乎只剩气音,磕磕巴巴:“也……也想你啊。”两个人工作时间对不上,医生又非要坚持说他的身体一直没好利索,一个在片场回不来,一个在酒店出不去,都快赶得上之前他在北京的时候了。林竹脸皮薄,说完这一句话就再没了音,半晌才又小声承认:“昨晚……我偷着亲你了,没亲够……”平时这种话哪怕要了命也说不出来,大概也是这两天聚少离多憋得太狠了,林竹自己听着都害臊,几乎忍不住要出去绕着酒店跑几圈。钟杳举着手机,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几乎想现在就逃出剧组回酒店去。都怪靳导,要是他今天能学习完那份资料,回去就能给经纪人一个惊喜了。钟杳怅然一瞬,收回心神,握着手机一笑:“想来就来吧,多穿点儿衣服。”这里的取暖设施都还齐全,今天的风也不大,钟杳也不舍得把林竹一个人放在酒店。钟杳答应着,一边往口袋里摸了摸:“给你留了两块蛋黄酥,一块芙蓉糕,本来想回去给你的……待会儿那场戏是晚宴,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扣下一盘清炒冷笋回来。”林竹:“!!”林竹咻地从床上弹起来,夹着电话飞快收拾东西:“好好——哥你等我,我这就穿衣服!”两个人这些天实在太没怎么好好说过话了,林竹好不容易忙出头绪,根本不舍得挂断电话,把手机开了公放,一边飞跑着洗漱穿衣服,嘴上还在停不下来的跟钟杳聊天。钟杳含笑听着,时不时逗自家经纪人两句,一整天的疲倦彻底一扫而空。家小都远在北京的靳导演从附近经过,扫了一眼钟杳,雷霆阵阵地大步躲远。准备催场的副导演拿着剧本频频探头,捱不住靳振波催促,小心翼翼过去:“钟老师,下一场是您的哭戏——这个光替替不了,咱们得先对对机位光源,看怎么样效果才是最好的……”钟杳笑容和煦,和善地同副导演摆摆手:“好好,这就哭。”两个人难得能好好说会儿话,钟杳不厌其烦,细致嘱咐过电话里的经纪人必须多穿几件衣服,不裹成球不准过来,才终于心情舒畅地跟着副导演回到了片场。林竹兴奋得片刻也闲不下来,抛下手机,利落裹好衣服,给助理打了电话。……宣发滔滔不绝地汇报着有关争奖的准备,丝毫没有注意到林竹的头像灰了半天,好不容易念完资料抬头,才发现通讯频道里已经安静良久:“林老师……呢?”公关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公关了,早打开了一局游戏自娱自乐,键盘飞快的敲击声不绝于耳,分心回复:“不知道,大概是钟老师下戏回来,又抱着林老师亲了吧。”第90章片场灯火通明,正在做最后一场夜戏的准备。钟杳刚撂下电话,容光焕发得让靳振波怎么看都不顺眼,压着他走了两遍干戏,脸色才总算稍好了些。不能不承认,有些人确实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钟杳演戏不靠预先酝酿的情绪带动,只要一开机,哪怕是多激烈的情节碰撞,也能立刻找准感觉。哪怕是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训了钟杳不知道多少次的靳振波,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不论钟杳给他惹什么麻烦,拍戏的时候还是最让人放心的那个。这一场夜宴的戏是回忆时间线里的重要节点,夜宴上边关告急求粮的文书正巧送到,老皇帝昏聩,随手就叫人打发了下去。钟杳所饰的太子傅三次苦求、死谏不允,被宫中卫士生生架出了宫门。这场戏也是整部戏基调的转折点。从这天起,曾经跨马游街意气风发的年轻重臣在宫门口重重磕了三个头,把全部心气清明志向都葬在了宫外白玉阶上,一步步走上了无所不用其极的跋扈权臣之路。靳振波的要求高,剧组准备的也仔细。开拍后异常顺利,一场戏酣畅淋漓下来,连边上的制作人员的眼眶都不知不觉跟着红了。副导演想起刚才太子傅那三叩首,还觉得心潮澎湃,抬手揉眼睛:“钟老师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