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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到底亲缘难断,如今她家中尚有父母兄弟。这些年,她的钱财用度少不得也都拿了家中去补贴。到底她是丰赢身侧的一等丫鬟,她同半容多少都是起了心思,想着日后被收房的。不过她聪慧,从未表露心思,反而让着半容站到了她前头。果真,新夫人一来,哪里容的了半容。如今,见练容华手段颇多,碧露也就歇了心思。若是练容华想着让丰赢收她房,她是应的。若不应,选个好人家也是不差。原先她也是担心被胡乱配人,加之因补贴家中,实则并无多少钱财富余。如此一来,自己个儿自是没积攒下嫁妆的,怕是到不了好人家。既然练容华做了保证,碧露也便一心一意跟了她,只全然为她考虑了起来。这头吃了早饭,练容华先是让蒋婆子去安排一会儿去宝刹寺上香要的贡仪,另外又叫绿宜去唤了丰赢来。待人来了,练容华便同他一起去老太太、老太爷那儿请安。天气冷了,老太爷身子愈发不好,练容华仍旧是隔着帘子见了,只叫丰赢挨近说了会儿话。随后又去了老太太处,那儿倒是早准备好了。李婉歌同着丰光济,外有昨日里来的两位姑母,早早都在老太太处了。见丰赢老老实实随着练容华,瞧着懂事很多,李婉歌同着老太太哪里不满意的。唯一叫她们有些忧色的便是练容华的肚子迟迟未有消息,虽说婉晴那儿有了,但到底不够如意。很快,外头就来传了话,外头马车尽数备好了。如此,丰府一众人这才联袂而出了。练容华叫碧露二人扶着进轿子,前头开道的小厮、仆从不提,后头备着的贡仪延绵十数米,当真是好不繁华的景象。一路上,练容华微微掀开了轿帘。这般热闹的日子,外头路上虽不干净,到处是雪污,只家家户户门口都站满了人,其中并着不少小儿,却是到处欢闹着。前头丰家开道的小厮隔一会儿,便敲一声铜锣,这一是寒年报喜,二是提醒着前头的人,后头人多,麻烦着大家伙儿让一让。铜鼓声落,随后,轿子两侧的小厮丫鬟便从提着的篮子中抓住一些散碎的铜钱、干果或是糕点,只朝路两侧洒去。那些穿着旧袄子,或挂着几行鼻涕的小孩儿们,只笑闹着立时抢了起来。这叫寒年礼钱。是为着表现大户人家出行,占了道路,让着别人多有不便。便撒这些礼钱,给一份谢礼。另外,寒年些许穷困人家实在无有半点积蓄,撒这些个礼钱,多少让人得些物件,是为行善。这是川南之地这儿的风俗,每年到了今日,这街上两侧这才人这般多了,皆是为了抢礼钱来的。有些时候,这些个人还会议论,谁家过路撒的礼钱多些。叫人夸大方的人家,心里头自然也舒坦。好些个小孩仗着身量小,便弯着腰在人群中穿梭,到处抢些东西。他们一年到头,哪里吃过多少零嘴。这会儿抢着了糕点,便是沾了点雪渍,那也是不怕的,只立时就往嘴里塞。若是抢了铜钱,便紧紧在手中捏着,欢喜的不行。练容华听着,不少人都在议论着丰府的阔气。另外,外头的那些丫鬟们,亦是有些夸着,只说跟仙女似得。跟在轿子旁的丫鬟们,一个个都是穿着上好的袄子、缎子,另外一身配饰,也是穿金戴银,好不风光。练容华到知晓为何有些丫鬟进了府,随后便是如何也不肯走了。她们自个儿家那儿都是苦的,进了丰府这等富贵人家的府中,虽是丫鬟,但一个个养的,远比在她们自个儿家中要好。那些个上等丫鬟们,吃穿可都是不差的,那便更不愿出去了。这般繁华之中,小半日,才到了宝刹寺。宝刹寺在城郊外,宝刹寺原不大,是丰光柏在此出家后,丰家每年都有大笔捐赠,如今才有了宝刹大寺。宝刹寺主持也是个有心人,他得了丰家恩惠,每年到了过寒节这天便闭门谢客。除了丰家人,只不叫其他香客前来烧香。毕竟这一日,丰家男女老少尽数来的,若是有其他香客,惊扰了丰府女眷便不妥了。出了轿子,老太太领头,丰府一众人便随着老太太一步步往寺庙中走。后头跟着的,则是小厮们挑着的贡仪。这回,练容华准备了素糕点五笼,香烛各一箱,炭火三百斤,米面各一百斤,一应被褥五十条,外加白银三百两,比着往年亦是多了好些。老方丈亲自接待老太太,带着丰家一行人拜了佛。随后,老太太拉着练容华、丰赢加着婉晴又另外拜了。婉晴是求她诞下男嗣,练容华这儿是求她跟丰赢和和美美,早日开枝散叶。随后,老太太又求了签文,老方丈亲自解签,上上签。听了老方丈的解读,老太太自然高兴,随后又单独听老方丈讲解经文。练容华几个识字的女眷,只同往常一般,去经室抄写佛经求娶平安。不识字的,只在经室中听一个老和尚讲解经文。待到了午时,练容华才歇了,陪着老太太吃了一餐素食。用了饭,一约有三十几的和尚,一身素衣,神情淡漠出来见了众人。练容华一旁暗中瞧了,知晓这人便是丰光柏。他出家多年,没有半年还俗的想法。见了他,老太太自是哭,几个姑母也是上前又劝又哭。只丰光柏神色仍旧淡薄,口中叫施主,随着她们哭,不顾生养之恩,半点不动容,当真冷心。练容华大梦一世,对丰光柏心中很是不喜。她如今最是看重家中人,原先她私逃离家,怕是让她母亲受了万般苦,至死未见她一面。她那父亲,恐怕也叫人说清高一世,到是出了个私通的女儿。一直待她甚好的姊姊,怕因为她,也嫁不了好人家了。毕竟一家出了一私奔的女儿,其余人只当练家家教不好,哪里还敢娶旁的练家女子。练容华心中有愧,只觉家人重要,此刻也就免难如此想法了。下午天色稍暗,老太太哭了许久,如今也是疲惫,丰光济那儿便派人来说,只说准备回府了。如此,丰府众人这才离了寺庙,上轿离去。一路到无事,只到了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