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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讲过,包括扉间。这倒并没有什么刻意隐瞒之类的,只是他直觉一旦说起这样的问题就很难逃避开那一晚的事实。可是这要怎么说啊。柱间脸有些发热,幸好此时天光已经暗淡,而扉间又将注意力放在警戒上无暇注意旁的事情。两人在提着灯笼的小童指引下一路来到和室之前,推开拉门,便看见身着黑衣的两兄弟。泉奈仍然板着脸,端端正正地、仿佛有些不高兴一样地坐在那里,倒是斑略带了些闲散无趣的意态,仿佛只是为了虚应故事而依赖。柱间微笑起来。“好久不见了,斑,泉奈。”斑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仿佛藏着什么东西,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既然这么郑重地说有事要谈,那么就听听你要讲什么吧。”这态度着实冷淡,还隐含着些许挑衅的意味。扉间脸又黑了一层。柱间试图将气氛变得好一点——一上来就直奔主题也太过悲哀了:“真无情啊,斑。连一点寒暄的时间都不给吗?”斑略抬了抬眼皮:“嗯?”这对话的态度太熟悉,于是柱间不假思索地顺口说出:“上次你那么匆忙地就走了,我很担心——”“闭嘴!”斑当即截断了他的话。似乎是注意到了泉奈和扉间正在一边,他索性起身(柱间伸手阻挡了几乎就要暴起的扉间),走到柱间面前:“你跟我来。”说着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对着扉间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柱间亦起身跟了上去。此时夜色已是深了。一层薄云拥满夜空遮去星月,空气阴冷而潮湿:要落雨了。斑抄着手沿着缘廊向前走去,没有回头看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柱间。两人的脚步并未在沁凉的木地板上留下任何声音。庭中的添水恰恰蓄满了水,重新跌落下去,中空竹节撞出清清亮亮一声响。“那天是个意外。忘了吧。”斑终于说。典型的宇智波斑会做出的那种论断:刚硬,不留余地,无可转圜。柱间隐约感到了事情大概会这般发展,但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涌上挫败。他沉默了片刻,总算能用平常的声线也多少用了一点时间来稳定心情,然后开口:“可是你的眼睛……”“不用你费心。”“那天晚上不是又变得糟糕了吗。”“……”“至少让我再看一下——”这句话在斑转过身来的那一刻就被迫截断了。危险的红色写轮眼里三枚勾玉正旋转着。下一刻一个豪火球就直直冲了过来。柱间纵身后跃,一面放出了木遁·皆布袋术,一只巨大的木手朝着火球盖了过去:“我们是来谈判的!”“那就别废话。”斑犹如燕子一般跃上那木手的顶端,睨视着其下的柱间,“……你在怜悯我吗?”柱间不知道斑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这简直匪夷所思。他无奈地解开木遁之术:“这是两件不同的事。”斑在失去立足所在之前一跃而下,那不知从何处而出现的镰刀纵横劈裂空间一般朝着柱间当头劈下。柱间结印召出长刀抵挡。金铁相撞发出令人齿酸的锐鸣,他们的力量校着力量,刀刃压着刀刃,前进一分或后退一分都是败亡——尽管他们的距离几近拥抱,柱间甚至能看到斑那血红的眼珠里浮着自己的倒影。“我从不接受什么同情。”斑的眼睛闪过一丝戾光,“更绝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那不是——”他想说他从没有这种意思,但斑突然的后撤让他微妙失去平衡,勉勉强强才能躲开下一记镰刀的斩击。火遁和木遁瞬间将狭小的庭院毁得不成样子:那本来蓊蓊郁郁的绣球花被碾落成泥,就连石灯笼的光也在不知何时被斩灭了。现下院中似乎就余下他们两个争斗不休,刀刃危险地擦过肌肤,藤蔓缠住手脚又被挣开,烈火则短暂地照彻黑暗——这不对劲。柱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上飞速结了几个印。没有任何人介入他们的争斗——这是不可能的。其解释只可能有一个——“破!”他厉声喝道,下一刻,他听见了添水清亮的响声。咚。世界骤然碎裂。他刚一回神便感到颈上一丝沁凉:斑站在他的身前,手中苦无锋利的尖端抵着他的喉咙。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日常的黑色,斑注视着他,带一点轻蔑的笑:“别再说那种话。”下一刻他骤然反手将苦无投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的柱间用短刃一磕,铮的一声,苦无高高飞了出去。不再注意那木遁□□,斑回过了身:“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人站在我背后的。”柱间看到对方没有再次使出瞳术的打算才松了口气。就算早已经有所准备,但在幻术中厮杀也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将短刃收进袖中,道:“我以为我们是谈结盟之事的。”“那就只谈结盟的事情。”斑说罢转身就走,留给柱间一个决绝的背影。柱间那一刻忽然意识到,曾经一度拉近的距离,又无情地被隔绝开来了。一直以来,似乎都是这样。首先做出决断的人永远是斑。他注视着对方的背影,一瞬间,错觉男人要融进缘廊上密密的黑暗里去了。他们离开的时候落了雨。并不大,甚至听不到雨滴落地的声音,而是一团致密的雾,像是无数小手细细地牵着人的衣角。他们撑着料亭的老板娘所赠的伞,才听到那细细的、蚕食桑叶一样的雨声。空旷的街上似乎只有柱间和扉间兄弟两人。然而在看到他们离去之后,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千手家的忍者也将撤离罢。即使是这样没有成果的谈判,只要最后没有演变成争斗,在某种程度上也便算一件幸事了。柱间走着,并不说话。扉间意识到今天的会谈对大哥而言大约是某种打击:他曾经那么期待,但显然宇智波家却没有展现足够的诚意——尤其是在他和斑出去谈了片刻之后,这场会谈就基本算是结束了。“扉间,泉奈和你说了什么吗?”柱间忽然问道。“我和他可没那么熟悉。”扉间冷淡地道,“大概他除了自己的兄长之外,并不会忠诚于任何人,所以他的态度无关紧要。”柱间看了他一眼:“……听起来和你很像。”“大哥。”扉间皱起眉头,于是柱间在弟弟开始发表长篇大论之前转回了安全的话题:“他反对结盟吗?”扉间思索了片刻,尽量回忆起当时泉奈的说法:“他不会同意,如果千手和宇智波不能势均对等——好像我们现在还不够势均对等一样。”柱间这一次久久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