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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都像废纸。孟小北烦躁得一摔钢笔……一杆上好的铱金笔笔尖直接摔劈了。孟小北怒道,cao,跟个唧唧歪歪小娘们儿住一屋真他妈烦!老子搬走搬走,给您未来的大明星腾地方,还没考上中戏呢您比姜文还大牌了!孟小京说,以后谁能跟你这种邋里邋遢的人过日子,谁受得了你这大艺术家?!哥俩因为鸡毛蒜皮吵架,都是压力太大闹的,看到对方那张脸就莫名烦躁。艺考的艰辛,高考的繁重课业,想要在千军万马之中挤进北京城的强烈志向,就是一重一重压力压在头顶、肩膀上。普通考生这年只需要备战课堂,心无旁骛,然而对于孟小北和孟小京,前路的各种不确定性,汇聚成这一年最刻骨的心理和身体上双重煎熬。疲惫,熬夜,循环,睡不安寝。如果艺考不幸失利,全部希望最后只压在高考上,就凭孟小北那三四百分的文化课成绩,怎么可能考回北京?有何脸面去见小爹?其他家庭的孩子,每天在学校和同班同学竞争,回到家就扑倒进温暖的港湾、享受大后方父母的后勤照顾。孟小北这哥俩恰恰相反。在学校里,没人有实力在艺考这条道路上与他二人竞争,他俩是在与全省、全国提前招考的艺术类学生,艰难竞争那尚不足5%的录取率。最真实的心理层面的压力,其实就在家里。兄弟一窝,俩人互相较劲,谁都不愿意再一次被命运抛弃。谁也不想混成第二个“孟建民”。孟小京如今也不必再怨念,当年孟小北在一个双胞家庭里夺走了原本可以属于他的机会。两人仿佛重新回到出生的原点,大山沟里,就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各凭本事!聂卉几乎天天来他们家,白天吵完去北京还是留西安,晚上又跑来帮孟小京准备考试。隔天晚上,孟小北在屋里听见他爸与孟小京谈话,关于女朋友的事。孟建民因病很少回西沟厂里,这一年大部分时间在家休养,平时就上半身“立”在床上靠着看书,不多说废话,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俩儿子有风吹草动当爹的都瞧在眼里。孟建民从不过问老大与男女生私下交往,但对老二态度大不一样。孟小京是他一手拉扯带大的最亲的儿子,不能眼看着把路走偏。孟建民说:“孟小京,你高三谈恋爱你爸都不管,我没有那么古板,可是我就有一点实在对你不放心,我必须对我儿子负责,问清楚——你是真心实意跟人家聂卉在交往?”“你爸我不是那种妄自菲薄或者思想不开明的,但是……咱们两家互相之间,差距多么大,孟小京你十八岁了,你懂这世俗的道理。”孟小京眉头微蹙,闷闷地,眼神一闪:“您就是说我跟她门不当户不对么。”马宝纯问:“聂卉她母亲到底做什么的?”孟小京说:“……省里某个部的头吧。”马宝纯都惊愕了:“……真不是你爹妈土老帽,不开明,这太不靠谱了!根本就是俩孩子瞎胡闹么!”孟小京:“聂卉有什么不好?”孟建民严肃道:“没有不好,以你爸眼光,我觉得聂卉这女孩真不错!长得好看,性格大大方方不扭捏,完全没有有钱暴发户趾高气扬的样子,愿意上咱家来,对我和你mama礼貌客气,每次来咱家还提着水果营养品绝对不空手……这闺女真挺好!”“我恰恰觉着,人家条件这么好一个闺女,别被耽误,你别乱来。孟小京,你和聂卉交往,是你真的喜欢她,还是因为看中对方别的,其他那些个条件?”一句话戳到孟小京最痛一点。为什么要和聂卉交往?喜欢吗?爱吗?有多爱?他自己何止翻来覆去想过千百遍。孟小京垂眼沉默很久:“我怎么就不行?孟小北他不也找了个有钱的。”孟建民:“你说什么?”孟小北听着呢,在这屋搁下笔,猛地站起来。孟小北直奔大屋。他手里要是有块板砖,就想拍人了。孟建民在屋里说,孟小北那不一样,少棠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那是孟小北小时候认了一个干爹,那是爹!而且两家患难之交,这些年经历过多少风雨,互相也知根知底。而你这是,想要考到中戏考前几个月认识一个家里有背景的女孩,你这是个恋爱对象!这算什么?孟小北在门口说一句:“爸,别扯上我和我干爹,关少棠什么事?”孟小京抬眼盯着一屋亲人,双眼线条分明深刻,眼底突然浮出一层孟小北从未见过的神情。孟小京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孟小北那个爹叫做‘患难之交’,我这个就叫‘攀龙附凤’?……我这样就拜金了?我吃上软饭了?……你们对待我公平吗!”孟建民语重心长道:“没有要干涉你。你爸只是希望,你交往的对象,是你真心喜欢的女孩,两家门户相当,将来能在一起经得住风雨,患难相持,就像我和你mama这样。”孟建民亲近这个儿子,在乎这个儿子,才会说话直白。他怕孟小京走火入魔,一时冲动想走“捷径”而走上歧路,一辈子的清白!孟小北嬉皮笑脸打个圆场:“爸,我看孟小京和聂卉挺配,您何必反对?要举手表决吗?那我投他们俩一票!”“用不着!”孟小京面色发冷,自嘲道:“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为了好处。”“我和聂卉至少有感情,我挺喜欢她的。爸当初你让孟小北认了一个高干干爹,是做什么,难不成你和贺少棠有真感情吗?您是为了什么?您不就是为了攀个北京的干部子弟给孟小北铺一条金光大道通天坦途么!您怎么帮孟小北,那是你们的事,我没有一句话说,我这些年提过这事吗?!……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我没有靠过任何人。”孟小京眼眶通红。孟小北愣了一下,随即纠正道:“孟小京,我自己路也是自己走,我没有依赖谁,我也没吃我干爹的软饭。我将来去到哪里,也是凭我的本事。”他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冬天,后来这半个寒假,孟小北就窝在西安美院,没再回家住。他求美院师兄借他一张床位,他干脆就住进人家宿舍,白天晚上连轴上课,上艺考辅导班,准备若干科目的参考作品,不想回家。美院男生宿舍楼当时还是几栋旧楼,冬天曾经有一段时间,竟然给留守的学生断了暖气。管道故障不热,假期也无人维修,校园一片荒凉萧条。那年冬,西安最冷的一个晚上,内蒙冷空气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