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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面面相觑,随即恭敬道:“二爷!”苏子连忙上前查看,他本是知道世上有这样事的,知道归知道,毕竟没有亲眼瞧见过,也没有真正想过这官与民之间是这样天与泥的差别,看着这两个血rou模糊的人,心中又酸又痛,转头对张守正道:“快给他们治疗……”竟然掉下泪来。两个亲卫吓得“噗哧”一下跪倒,走脚汉子并那个老板唯唯诺诺的上来道谢,苏子鱼觉得心里更苦,看旁边诸人不动,自己左右两手搭住二人脉搏将两股真气输了进去,须臾之间已经晕迷的走脚汉子便醒了过来,苏子鱼也不撤手继续将真气缓缓输入他二人体内。只是过了片刻,他额头就渗出大滴汗珠,一双寒冰似的手按上了他肩膀。司马兰廷一脸恼怒的将苏子鱼扯了起来,也不看他,只扫了一眼地上两个人便道:“断了几根肋骨,没有性命之忧,小心搬动就是。”拿出两颗药丸递给张守正示意他给二人喂服,转头又对那押运老板道:“是本王驭下无方,这两个畜生本王自会严惩,这些药石费请代为收下,让他二人好好养伤。”另一名亲卫送了5锭银元宝过来,那老板不敢推辞惊惊慌慌收下了。有人上来将那两名跪在一旁的亲卫绑了拉走,司马兰廷转身回去,也不招呼苏子鱼自己骑马走了。十七章酝风酿雨一阵马蹄奔腾,渐渐去得远了。苏子鱼转头发现张守正还留在原地,正拿出一个小瓶,递给老板:“这是白首乌的止血药,给两位兄弟涂上吧。”其他几个汉子已经围拢来在用盐调了温水给那二人清洗伤口,接过瓷瓶愤然摔得粉粹,露出里面的药粉来。苏子鱼走上去,掏出一方丝绢挑拣干净的药粉包了,也不递给别人,自己亲去给二人涂药,好在其他汉子都看到他方才的表现,没多做为难。白首乌虽然是寻常的止血药却非常合用,一抹上去眼睛旁的几处伤口很快就不再流血。从头到尾,由着苏子鱼上药的这个汉子默默无语,微微红涩的眼睛暗淡没有光泽,原本朴质的眼神现在满是挨打后的惊悚未平。苏子鱼不由得想起庐山,那些亲切的乡民,不论什么时候看到苏子鱼都是温和善意的目光,他们是不是也在背后经历过这样的不公待遇,背负着不堪言说的心酸?苏子鱼内心五味陈杂,很多事他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知道阻止一次两次是没有用的,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它完全消失,用我佛度人吗?苏子鱼有些迷茫,佛法慈悲对司马兰廷有用吗?对跟司马兰廷一样的诸多权贵,究竟能起多大的善力?等苏子鱼重新骑上马,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除了张守正,被司马兰廷留下来的还有两名亲卫,三人打马往小石县而去。艳阳下,高树成荫、杨花扑面,亮了柳枝明了堤泊,田间有牛羊迈着矫健的步子,山重水复间生趣盎然、明媚无限,却不知前方的小镇里已经启动了断送一朝江山的腥风血雨。主从三十五骑默默无语埋头策马,疾驰的马速显示出司马兰廷焦躁的情绪,手底下的人拿不准这一通坏脾气的由来,小心翼翼地护着他进了小石镇。小石镇户不过两千,因为坐落在新兴的水、旱路交通要冲上,倒是风物繁华,来往黄州、武昌郡、荆州郡的客商大多会在此歇脚。司马兰廷冷着脸,身上又沾染了尘土,更觉不爽,一身气势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阴沉得吓人。他的先锋长董艾总是先一步安排好沿途食宿的,现等在镇外迎接。看见这位爷像一把随时要出鞘嗜血的锋刀,厉芒毕露,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回话:“王爷,今晚定在重隆分店,原来入住的客商也已经清光了,偏院正院全包了下来,王爷只管放心。”这时正值半下午,行人稀少,街上只有几个小贩歪歪斜斜的靠在路边等生意。就在这稀稀落落的注目中,一大群人呼哧而过,快到重隆客栈时发生了变故。一个卖李子的小贩似乎受到了惊吓,倒换簸箕的手一软,圆溜溜的李子滚了一地,司马兰廷的前卫队眼睛都没眨一下落蹄如铁,践踏而过。小贩急了,不要命似的冲出来捡地上的李子,司马兰廷大惊,眼看这人就要死于自己马蹄之下,当下猛勒缰绳,坐骑前蹄腾空后蹄直立,张开马嘴一声长嘶,硬生生偏转了方向,落蹄在小贩身旁。那小贩吓得软泥似的瘫在地上,司马兰廷就着马鞭就是一顿狠抽,他声撕竭力的惨叫滚得满身血泥。也是他命不好,遇到这么位毒辣的爷,偏偏这位爷还心情不好,打完了仍不解恨,直接把人又拖进了客栈,剩下一筐黄澄澄李子等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的主人。其他的商贩,起初还有些窃窃非议,看到一干虎狼般的兵士守在客栈门口,明晃晃的刀戟在太阳底下泛着寒光,当下噤声做鸟四散。司马兰廷踏进重隆客栈后,心情跟拨云见月似的突然就好起来了。慢条斯理的擦了头脸,换了衣衫,一口一口喝着清凉解暑汤,想着柴房里的人不由得嘴角上弯,对手下道:“把那倒霉的小贩带上来。”这倒霉的小贩奄奄的被提上来,经过片刻歇息,惊惶和痛哭像水气一样蒸发得无影无踪,居然径直摊坐在靠椅上,苦着脸对司马兰廷道:“好你个北海王,你假戏真做下狠手啊!”司马兰廷对他故意做出的哀兵之态视而不见,说不出的悠然“你什么不好扮非要扮个找死的。歧盛,玩过头的人,被教训是迟早的事。”他打出的伤只是看起来严重,用来破血吓人是不错。不过因为原来被整得惨了,不免携私报复出了几下重手。歧盛哀叫道:“你果然是记恨上次的事!逮着这次机会整我。”歧盛喜欢装神弄鬼,来见司马兰廷每次都出人意料的窜出来,别说掩人耳目,很多时候连当事人司马兰廷都弄不清究竟是不是他。头一次司马兰廷聚众狎妓时,他扮成歌妓,趁着在人前不好揭破的机会,戏耍司马兰廷。对这次被“调戏”的经历,司马兰廷一直耿耿于怀,总算趁今天这个机会以牙还牙了。“或者”歧盛笑嘻嘻的说:“你其实是心疼我,怕我今后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才教育我好叫我长记心。”看着司马兰廷勃然变色的脸,赶在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前,抢先岔开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出是我的?”司马兰廷淡淡道“你爬在地上捡李子时就知道了,亏得我认出来,否则撞死了还当是只蝼蚁。”歧盛哈哈一笑:“你看,你果然是心疼我的,怪我不珍惜自己……”他做戏似的猛抛媚眼,可惜易了一张憨实农民像,加上满脸的泥乌只让人觉得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