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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太重了,就看对方举起手,骇然僵直差点魂飞魄散。司马兰廷却只是在他肩头轻拍了两下:“放心,只要你没有异心,我在一日,保你苏家满门一日。” 司马兰廷的手纤长优美,苏秋却生出寒剑在肩的错觉,干巴巴的笑了两声,放宽了心。他知道司马兰廷必会保他,留做证人。 亲兄弟……苏子鱼的命还真是不错,走了个父亲,又来个司马兰廷,现在连杨家都转了心思。可这世上,没有一面倒的事,你生来就得罪了人,再多的人也不定保得了…… 苏秋的神色是愉悦的,威胁已解。司马氏,杨氏,两边都不用担惊受怕了。怎么能不愉悦?至于苏子鱼,自然有人殚精竭虑除之而后快。 司马兰廷都说出“苏部郎请回”了,苏秋也已经转身欲走,却被司马兰廷一声喝住:“请慢!” 身后如有一只魔手突然紧缚住他,苏秋心里咚咚打鼓,强压下拔腿就跑的欲望,慢慢转过身来,司马兰廷的面容十分平静,问的话不是苏秋担心的那句。 “请问,子鱼母亲留给他的短剑在哪里?” 苏秋脑海里一阵急转,面上诚惶诚恐:“这……那把剑,如今保存在太傅那里。”他想司马兰廷不至于为了一把剑突然反悔吧? 司马兰廷果然没有留难,挥挥手放他走了。 苏秋急速离开,嘴角爬上了笑容。 在他身后司马兰廷不下于他的愉悦也悄然绽放。 两月担忧一夜扫清。今晚,不虚此行。 卯时,早课时间,苏子鱼自然转醒。被床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吓得一跳。 “你有病么?大清早的吓人。”苏子鱼发现那双眼睛和往日不同,从心底溢着愉快。这是怎么了?升官了? 司马兰廷大手一捞,苏小哥猫似的被抱进怀里,听他哥高兴道:“谁都别想破坏我们,谁都别想要走你!” 五十八旧人旧事(一) 苏子鱼使力掰开司马兰廷的下巴,跟着一脚踹过去。 司马兰廷让开了,苏子鱼咕隆着“大夏的天,也不怕热,哪儿来这么高兴……哎哟,痛……”晃晃悠悠地走出去漱洗。 外面秋水知道他素来早起,已经备好清水给他用。等净了脸,漱过口,自己胡乱束着头发,转进内室想问他哥昨晚上做什么去了,结果司马兰廷又不见了踪影。这人行踪飘忽,苏子鱼也不惊奇,暂时压下疑问自己去早课。 苏子鱼的早课时间可长可短,常常连着打坐能坐上半天。但自从被魏华存抓住后倒是开始刻意控制早课,好留下空来练武,今日不用赶着到署衙,还可以延长些时候。辰时正,等他练功完毕净过身后才开始早膳,司马兰廷也不知从那里回来陪他一起用饭,方才的满眼欣喜已经收了回去,恢复到不急不缓一脸清淡。 两人对坐而食。由于时间有些过晚,都觉得腹内饥饿,顾着进食好一阵默然无声。等苏子鱼碗里的玉尖面食净了,司马兰廷给他夹了两个金银夹花平截到碗里。 发现苏小弟不进rou食后,王府的大厨被下了死命令。成天研究如何不露痕迹地把荤腥融进面点里,让苏子鱼不知不觉的吃下去还要赞出味道好。白如银的蟹rou加黄似金的蟹黄做成的花卷还真让苏子鱼赞不绝口:“这什么陷的?” 司马兰廷仔细尝了一个,断然道:“豆腐,南瓜。”秋水在一边埋首偷笑。 “昨晚,”苏子鱼咽下一口碎卷,突然想到昨晚浴池里的事,觉得一阵心热气躁,脸上微微带上酡颜,震了震嗓子道:“我半夜醒来没看见你……” 司马兰廷抿了抿嘴,目子里带了笑意,对旁边侍奉的秋水道:“这里不用侍候了。”秋水以为他俩要说到机要的事情,连忙退下避嫌。 “又梦魇了?”司马兰廷盯苏子鱼仍带一丝稚嫩的容颜细细看着:“还是每晚睡前喝一盏安神茶汤吧,兴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苏子鱼太重情意,希望此次揭发杨骏的安排不会让他增加新的心结,司马兰廷一边想着一边随口解说:“昨晚出去处理点事务,会见的人罗唆了些。” 苏子鱼点点头,虽然不十分明白却也没追问,犹豫了一下说:“你……做的事算不算谋逆?” “怕受牵连?” 苏子鱼眉头一皱,看向司马兰廷发现他这一问并不含讥讽,神情中倒有些许戏谑,笑道:“我又没入籍,九族都牵连不到我头上。”说罢又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其实他并没想过正名身份,一来牵连太多,二来他自觉欠养父诸多无法偿还,感情上也更亲近一些。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司马兰廷却对“入籍”这个词眩惑了一下。入籍?他曾经想过等诸事圆满之后,让苏子鱼认祖归宗,想必这也是父王的愿望。但如今,两人这般关系,倒要衡量一番才好,思量着说:“我要那个位置并不只是为了争权夺利。有的事,我本该早给你说明,只是不想你牵扯进来平添危险。事成之前并不是无法让你入籍,却是不易。而且你现在也不宜入籍,今后我万一事败,也好保存你。” 语毕一片寂静。连司马兰廷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原来自己内心竟也藏着这样的隐忧。愣了愣,随即释然。 反倒是苏子鱼给说得心头一重:“你非要去争那个位置么?”司马兰廷要是出事……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无法接受。再也看不到这张脸,再也感受不到这个体温?苏子鱼一把抓住司马兰廷的袖子,第一次正式祈求道:“不是你的,你为什么非要去争?不要了好不好?” 这样的话只有苏子鱼能说得出来,也只有苏子鱼敢说。司马兰廷没有接话,唤过丫头进来伺候净手漱口,两个人都收拾完毕突然说道:“等下午凉爽点,我们动身去山里避几天暑。” 苏子鱼吊了半天的心,被人一句话就抛开了,他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哼了一声,背过身子转过脸:“不去!” 司马兰廷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叹道:“傻瓜……”这么一颗看似聪明的脑袋,真不知道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苏子鱼抬眼看去,司马兰廷白玉细致的脸上竟有悲凉孤漠之感,清澈如水的眼波荡漾着无奈。刹那间,心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被触动了,一股别样的情绪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他轻声说:“哥,我担心你,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我知道。”司马兰廷把他揽进怀里,安抚着:“你让我好好想想……” 这北邙山一行,是不得不为的。那桩旧事要安排苏子鱼自己发觉出来,总得些时日布置。这期间保不准杨家会做出些动作示好,不如避开去一了百了。 况且司马兰廷这进得山里,还有另外的想头,有些话由他来说,不如旁人来说。两下里都定了罪,杨家就只能绝了妄想。迟早要灭你满门的,哪能让你这时候来认外孙,陪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