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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他没有泄漏过,杨骏不可能自己说出来……郑方圆狐疑的看向司马兰廷,后者望着他一脸深意眼目深幽,犹胜语言不言自明。 郑方圆肯定对方确实知道当年真相了。 三人分宾主重新坐定,郑方圆陷入自己的思虑中一阵沉默。咱们苏小哥今日倒是兴致颇高,郑方圆的到来让他恢复几分孩子心性,他好几日没跟司马兰廷好好说上话了,一头又缠上他哥:“今日宴会如何?” 司马兰廷看他红润的脸上嵌着亮晶晶的大眼,心中有些自悔,这几日着实忽略他了。眼神不由带了几分宠溺:“无聊得紧,累人!” 苏子鱼失笑:“不喜欢去就不去,自己找罪受。” 司马兰廷摇摇头,怎么给这孩子解释得分明,天下间没有谁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喜好来行事,就算有一天他能站上权力的高峰,也无法随心所欲,也得受其他条件的制约。不过拥有强权的人,所受的制约小一些,自由更大一些罢了。但这些,他都不准备向苏子鱼解释,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苏子鱼最大的自由,保持这张白纸,让世俗、权力、纷争任谁也污染不到,永远纯真永远快乐,永远不长大。所有的危险和影响他都会替他预先清除。 于是,他虽然摇了头,还是柔声对苏子鱼说道:“没关系,你可以不喜欢就不做什么。” 苏子鱼笑道:“当然。” 郑方圆此时已被两人之间诡异的对话和充斥其间的和悦,惊得无法沉思。看来,这司马兰廷确实不像存有歹意。 司马兰廷只是前来打个招呼,告诉苏子鱼自己今晚有他务要处理后,不多时便告辞离开。 郑方圆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回过头来揪起苏小哥的鼻子笑道:“好小子,又有靠山了。” 这个久违的亲切小动作让苏子鱼一阵心暖,扯开郑方圆粗糙的大手,揉着鼻子道:“哼,不知谁是谁靠山!”语气傲然。 司马兰廷和一众属下商议完灰狼才带回来的信息,已至丑时。因为明日要去皇陵祭拜,他稍事整理后又开始处理明日事务,才刚接班护卫的奉勇来报:郑方圆求见。 司马兰廷没有意外,却也不曾想过他竟然这么快的找上门来,沙场出身的人到底有几分雷逆风行。 两人寒喧两句便坐定,司马兰廷慢慢着饮茶一脸讳莫高深,但郑方圆是个直爽性子,不喜欢花花肠子弯弯绕,只好自己起了头:“王爷应该知道在下前来所为何事吧?” 司马兰廷逼得对方先开了口,却并不激进,他倒并不想多为难这一直照顾体恤苏子鱼之人,放下茶盏道:“既然子鱼这么叫,那我也跟着叫声郑叔吧。”看郑方圆并未推辞,接到:“郑叔不必客气,我对你一直非常感激。当年要不是你舍命护送,我们两兄弟怕也没有相见的时日。” 郑方圆一怔:“你果然知道当年之事了。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的?” “如今,重要的不是我如何得知的。”司马兰廷的目光在烛下一片沉寂:“重要的是杨骏有认回子鱼之意,不知郑叔有什么想法?” 郑方圆苦笑一下:“认回?他终于想起这个外孙了。可恨当年为什么又下那毒手,害得侯爷……” 司马兰廷叹了口气,天下之人,他看得入眼的少之有少。但自从他得知当年旧事后对苏卿怀便有了一种莫名的崇敬,至情至性,至诚至伟的古人风范,可当得“真英雄”三字,他司马兰廷一生都会心怀感激,却不想郑方圆此刻继续分神下去,随即讲了一下杨骏一改初衷的原由。 郑方圆心里苦闷,将盏中之茶一吸而尽,重重放下,惆然道:“也罢!小鱼毕竟是他亲外孙,如果他是真心的……”猛地想起什么,一拍桌子:“差点误了!不能让他得逞,即便前事不提,也不能尽信他。既然这老匹夫从前做得出通敌卖孙之事,难保今后不会又犯!” 司马兰廷心头一震,骤然而起。他总觉得那日苏秋所言未尽,也总觉得前事之中有什么关联之处未得详实,原来是—:“西秦!”六十五祭祀齐王 司马兰廷恨不得眼前的茶盏就是苏秋的喉咙,一把捏得粉碎。 竟敢跟他耍心机。 寻思起来倒真有些后怕,一直以来都忽视了豺狼之心的西秦,就像有的事情一旦过去太久便容易在记忆里慢慢蒙尘,有的威胁一旦存在太久便容易让人生出不足以句惧的错觉。 郑方圆看他一语道破,反而表现出些微犹豫:“其实,也只是猜测。因为当年那些人中,有胡人和在里面。” “你说得不错,这老匹夫前科累累不能相信。”司马兰廷冷笑一下,他可没有郑方圆的好心,压根儿没有半分退步的想法,即便杨骏从来就只有一星半点的机会他也得捏在手里全部扼灭了:“郑叔,我看当年的事应该让子鱼了解早点清楚,别让他胡里胡涂地将来后悔不及……” 以前的事他那宝贝弟弟到现在还自责过不去,他都不知道该找谁算帐。 和郑方圆商议完毕后,又突然召集手下重新布置明日的祭祀,快到卯时众人散了才从书房出来。奉勇在外间瞪着两眼发呆,听见响动急忙备好洗漱用具,递上热呼呼的巾帕给他擦脸提神:“殿下,不如到旁边小阁再休息一会儿。” 司马兰廷摇摇头:“我去后面看看子鱼,你去明叔那里帮忙准备今日祭祀的物件不用跟来了。” 奉勇愕然,府内事务他一向是不经手的。司马兰廷已经转身而去。 天色尚早,只有才从烛光下出来的人才能敏锐的觉察出些微晨光。灭了烛火的屋里桌形、床帐都是些模糊的棱角。床上的人被子搓成一根麻绳,露出半截肚皮睡得正香。或许是因为若有似无的桂花轻甜,做了什么好梦,脸上还留着淡淡的笑容。 司马兰廷不自觉的跟着放松了表情,想帮他牵上锦被,才一动,苏子鱼便睁开眼来。意识没完全清醒,人已经依着习惯擂到司马兰廷怀里,捏着沾凉带露的衣衫喃语:“你一夜没睡么?” 司马兰廷看着他睡眼惺忪,嘴巴像鱼儿吐泡般张张合合吐出含混不清的字,玩味良久。笑道:“还没到卯时,你再睡会儿。” 这会儿苏子鱼的眼睛倒是渐渐清明了,赖在怀里看司马兰廷白瓷一样的脸,明眸凝睇,双目生辉,在半明半暗间竟有种惑人的瑰丽。苏子鱼突然觉得有点面热心躁,搂着他哥的腰又擂擂,忍不住就抱怨出来:“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司马兰廷被他拱得心痒难耐,听见这句话却勾起满腹心事微微一沉,道:“今天跟我到宗庙去祭拜父王吧。” 苏子鱼脑袋埋在他肚子上,“嗯”了一声。 其实他早几天就发现明叔在指挥府里的丫头小厮擦拭樽、簋、盙等器皿,准备祭祀物品。没想到司马兰廷等到今天才跟他说。想不明白司马兰廷在顾虑什么,索性翻身起来,准备漱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