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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司马兰廷感觉身边有人动作轻柔的牵动枕被,入鼻尽是暖暖的熟悉气味。睁眼,苏子鱼正探过身来想放平自己。见他醒了,僵着脸埋怨道:“怎么靠着就睡了?又没盖好被子。”司马兰廷受伤以来都是他亲手照顾的,司马兰廷贴身的丫头本就是不进内室守夜的,现在连奉祥也不大守门了,因为除了苏子鱼,谁也不敢在司马兰廷睡觉时靠近他三尺。怕他少人照顾,夜里行动不便,虽然一时气愤到底放心不下牵肠挂肚的,坐立不安来来回回几趟终究转了回来。司马兰廷也不知是睡迷了,还是怎么,怔了半晌任苏子鱼帮他躺好盖严实被子才伸手出来抓住对方轻轻掖着被角的手,安抚的拍了拍:“你也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苏子鱼此时已经平静下来,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拖出的阴影放弃似的叹出一口气,倒头在司马兰廷枕边肩窝处。闷声问:“方才摔痛没有?”“没有。”那么不沾人气的清冷嗓音,因为主人沾了人间情爱已经变成隐隐柔和的声线。“哥——”“……”“你原先说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隐瞒猜忌,可是你从来没有做到。”“……”“我怕我有一天会恨你,埋怨你到再也不能谅解……那时候,该怎么办?”闻言,司马兰廷握着苏子鱼的手重重一紧,轻闭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苏子鱼任他握着手坐了良久,才起身脱衣,上了床。两个人却都清醒着,直到最后那截蜡烛终于“噗”地熄去。黑暗中躺了半天的苏子鱼,莫名有些心慌,看他哥那边已经半天没有一点动静了,忍不住又寻到司马兰廷的手腕,轻轻捏在脉上。感受到脉络勃勃的跳动,始放下心来。却听他哥突然询问:“你说实话,为什么想到御史台做官?”“呃……”苏子鱼不自在的转了转身,缓缓道:“以前我旁观你所作所为虽然很不喜欢,却不说好歹。觉得你不对,却任由你不对。但今后,我不想看到你再做错事情……”“所以想监督我?”不等苏子鱼说完,司马兰廷便截断他的话:“你认为是错的,我却不认为有什么错,谁对谁错究竟由谁说了算?何为恶何为错?有害于世为之恶为之错。斩杀害我的jian细,错了么?斗跨家仇国贼错了么?我于世有什么害?你为的是几个人还是这万千红尘?若是这万千红尘,谁错谁对你看到最后再来评说不晚。”苏子鱼听了这些话心里觉得闷气,却不再和他争辩,只说:“毋借公论以快私情,既然如此你让我呆在你身边做事,让我好好看着最后来评论。”司马兰廷今夜问他这话本就动了放他在身边的念头,此时却不明白说出来,微微笑着满心的温柔:“睡吧,我自有计较。”苏子鱼还待再问,看他哥已经闭上了眼睛到底忍住了,临睡去轻道:“天道昭昭,报应不爽。你不怕报应临头,也不担心报应显在我身上么?”语罢,指下手腕微微一震。任岐盛韬晦之术再精纯,从齐王府出来也是黯然心酸溢于言表。他消了易容,弃了车马,从清冷萧瑟的街头踱步回去。此刻他明处的东家楚王进都主政,自己又升了正六品的官吏早已搬出原先的小院另成了一座府邸,离楚王府仅隔一个街道。府里只一个老管家,2个粗使丫头并2个小子。人虽然不多却比当初独居的小院纷杂了些。这里面2个跟班小子原是楚王玮赏的,老管家是司马兰廷安排的,2个丫头也不知道背景如何是不是干净。到头来若不是一早收服了明成跟刘敬他身边竟都是些别人的“看护。”走了近一个时辰回到府里,明成提着灯笼一早缩手缩脚的等在门外,见他回来急忙迎上来凑在耳边道:“楚王差人来过好几次了。”岐盛虽觉得疲惫也不得不打起精神问道:“什么事?”“也没什么,说是王爷那里得了一坛什么好酒,又从宫里挖来了御膳房的老师傅做得好菜请大人过去乐乐。”“既然如此怎么几次前来?你一早没有明说么?”“我说了大人出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楚王府的人说王爷一定要等到你去才开封取酒因此几次差人前来询问。现在既已这么晚了,小人去替公子传个话吧,大人请去歇息。”明成,刘敬算是岐盛的心腹旧人,自从归顺了岐盛那可是一门心思为他办事效忠。若说司马兰廷得人心,那是他善于洞察人心。而岐盛则不同,他更善于教化他人,加之本人总是能看破机里之机,变外之变,其智之巧勘为二人敬服,无不死心塌地。岐盛听明成这么说却不赞同,快步进府洗擦一番特意在身上弄了些脂粉气味,又另熏了香“遮掩”才往楚王府去了。进到王府宴会已散了大半,只余下几个亲近的幕僚还在。楚王此人确是武人禀性,重义轻情,不大爱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东西,宴会上连惯常的陪酒舞姬也无,只顾喝酒取乐。这边看岐盛终于到了,司马玮急忙招呼他过去,拉着就要罚酒。那岐盛身上若有若无的脂粉香在酒气中异常明显,近前几个幕僚都会意的笑起来。这些幕僚官员除了一位,都比岐盛的品衔低,可见得司马玮对岐盛的重视。这些人还不待怎样,司马玮也一嗅便明了,于是不客气的打趣埋怨:“我道你那里去了,四处寻人不着。原来是做那偷香窃玉的勾当,该罚!该重罚!”岐盛稍微摆出为人看破的尴尬模样,随即放开怀抱一摆手黛眉飞扬,洒然笑道:“任罚任罚,早知道这里有好宴,我哪里也不去。脂粉腻味怎及得兄弟几个喝酒痛快。”————————————————————————————注:不记得这两个人的参看九十一,九十二章。一零七世有佳人(一)几人笑他:“你这话可说得违心。”岐盛遂坐在司马玮旁边,笑道:“不违心,不违心。虽不是十分真,也有九分。这脂粉跟酒一样,有个高低优劣之分,好比上等的脂粉如同极品的醇酒,若非如此置那些耽于诗画,寄心清旷的名阀闺秀于何地?”众人听他这么说猜他方才并不如意,因而调笑:“蒲衣此番言谈大有遗恨之感,想必是方才那胭脂让他不如意才回来寻这醇酒,这是过上加过需得罚上加罚!”岐盛也不争辩,待旁边侍女将酒盛入樽中,爽快举杯。扬起的脸庞棱角分明,比天上的明月还皎洁三分,只是散落的笑容隐隐透出一分黯淡一分寥落。他喝酒很快却不失优雅与傲慢,四五杯之后被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