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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官员及宫人们看?唔,这样解释也不是不可以。还没等她想明白,她人已经在裴延的马车里了。马车外,展平抱着剑站在一侧,小声叹道,“带女人出门就是麻烦。”玲珑正要上后头的马车,听到这话,忍不住回怼了一句,“展大人,那两辆马车里装的都是太子妃带我们大家伙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干粮,您若嫌麻烦,有本事路上别吃。”展平一噎。玲珑也懒得再看他一眼,直接上了马车,与另外三个随行侍女坐在一块。眼见着车队渐渐离开东宫,东宫大部分的太监宫女心情大都是轻快的,毕竟主人不在家,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也能懈怠惫懒一些。只是瑶光殿的太监宫女们心情却不大好——“唉,太子妃这一走,也不知道一个月能不能回来……”“这一来一回路上都要小半个月了,何况殿下还要在洛阳办差,一个月怕是都不够。”“唉,太子妃这一走,我感觉咱们瑶光殿都冷落寂寥了许多!”“谁说不是呢,太子妃在时多好啊,带着我们一起做吃的,还跟许大姑娘、五皇子六公主他们说说笑笑,多热闹呀。”“怎么办,我现在就有点舍不得太子妃了。蓝儿、青儿、敏儿她们可真好运气,能陪在太子妃身边伺候着,我怎么就没被选上呢!”这边宫人们沉浸在不舍的情绪中唉声叹气,宫墙城门楼上,昭康帝临风站着,眺望着那渐渐远行的车队。李贵递上一件披风,提醒道,“陛下,高处风寒,您保重龙体。”昭康帝背着手,嗓音沉沉道,“这是延儿第一次出远门,朕这心里始终放心不下……”李贵安慰道,“有三十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和两百精兵,太子这一路定然安然无虞。再说了,还有太子妃在身边贴身照料着,陛下尽可放心。”听到这话,昭康帝又想起那日陶缇找上门恳切请求的样子,不由得哼笑一声,“她最好说到做到,把延儿照顾好。”车队最终消失在视野里,昭康帝收回目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须臾,他低沉又轻缓的说了一句,“延儿比朕福气好。”李贵一愣,默默地垂下头,没敢接话。第39章长安距离洛阳约计八百里,东宫官员加上随行的宫人和护卫军总共三百多人,这队伍一长,行进速度就不可避免的慢了一些。好在此行并不是很赶,按照路线规划,只要能在七日内到达洛阳便算顺利。马车出了巍峨的皇宫,穿过热闹的朱雀大街,从东门出城,一路走官道向东前行。马车上,陶缇与裴延安静的坐着。太子的马车很是宽敞舒适,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四周是精美繁复的装饰,就连窗户都分了三层,一层车帘,一层纱窗,最后一层是刷过桐油的木质隔板,若是下雨天便可放下挡雨。马车内用新鲜果子熏过,所以有一种清新淡雅的自然香味。正中摆着一张方形的紫檀木几案,三侧的座位很是宽敞,摆着柔软的靠垫及毯子,躺在上面睡也没问题。一开始被牵上马车,陶缇还有些拘谨,毕恭毕敬的坐着。等马车出了城,她就有点绷不住了,浑身跟长了虱子一样,好几次偷偷往裴延那边看去,欲言又止。裴延动作优雅的煮着茶,在她再一次面色复杂的往他这边看来时,终是主动开了口,“阿缇,你有话要与孤说?”陶缇愣了愣,犹豫片刻,点点头,“嗯。”裴延手执茶壶倒了两杯茶,拿起一杯递给她,轻声道,“有什么事就说,在孤面前不必这般拘谨。”陶缇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一下,小声道,“殿下,要不我还是回我自己的马车坐着吧?”裴延的指尖微颤,抬眼看向她,沉沉问道,“你……不想跟孤坐一辆马车?”他那好看的浓眉微微蹙起,清亮漆黑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带着些许受伤的情绪。陶缇一怔,忙放下手中茶杯,两只小手摆了摆,道,“不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裴延不语,只给她一个“那你是什么意思”的眼神。为了不让他误会,陶缇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道,“就是…唔……我在我自己的马车可能会更自在一些,就是我想躺就躺,想睡就睡……”虽然跟裴延同床共枕好多天,但夜里有黑暗掩护,再加上她一向很快就能睡着,所以长时间共处一室倒不是那么难熬。可现在,青天白日的,共处一辆马车,可能一待就是一整天,她就怪不自在的。听到她的话,裴延凝眉,轻声道,“你现在也可以躺着或者歇息,孤不会吵你的。”陶缇,“……”这不是吵不吵的问题啊。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脱鞋盘腿,歪东倒西的咸鱼躺,一边啃鸡爪一边捧着艳情话本痴汉笑吧!虽说之前她温柔安分的人设已经崩的一塌糊涂,但……基本的形象还是得维持一些的。陶缇托着腮帮子,瓷白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思考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却见裴延突然往车壁旁挪了挪,让出一大片的空位来,还伸手拍了拍,温声道,“你想躺着的话,到孤这边躺着吧,这边宽敞一些。”虽说马车三面都有位置,但正中的主位是最宽敞,也是最舒适的。陶缇看着他让出的位置,有些错愕,还有些不知所措。但裴延始终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温柔又包容,像是看个刚学步的孩子。这温柔的注视,像是拥有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般。陶缇鬼使神差的坐到他那边,圆溜溜的黑眸看向他,轻轻柔柔道,“那我…我可以脱鞋么。”这话一说出口,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啊啊啊啊自己怎么突然脑抽,当着这样霁月清风的小哥哥,说脱鞋?人干事!裴延看着她倏然红透的小脸蛋,桃花眼一弯,笑意温柔,“嗯,可以。”陶缇咬着红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神色,确定他没有半分不悦后,一颗心也稍稍松了些。这会儿裴延也知道她一开始是在顾虑什么了,说到底,她在他面前放不开,客客气气的,始终隔着好几层看不见的壁。沉吟片刻,他问陶缇,“如果是许闻蝉与你同坐一车,你会这般不自在么?”陶缇摇头,“呃,不会。”“为何?”“她是我朋友啊。”裴延道,“那我们是朋友么?”陶缇微愣,“呃,也是……”裴延道,“同样是朋友,你在她面前那样自然,为何到了孤这里,就这般拘谨?”陶缇蹙眉,讷讷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