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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恒站在门外远远看了眼,脚下一转,朝另一方向走了过去。盈冉与他说过丰清殿布局,泰恒便沿着盈冉说的路线,一路行去,到了寝殿。殿前有人正洒水洗尘,抬头见到泰恒这张生面孔,奇怪问道:“你是何人?”入瀛洲界者,若为宾客,手腕间便会有只仙鹤印记。泰恒走上前去,将印记给人看了,道:“我乃天帝陛下带来的宾客,名唤泰恒。”侍女便连忙矮身朝泰恒行过一礼,“见过泰恒仙君。”泰恒笑问,“此处可是从前盈冉殿下的寝殿?”“盈冉殿下?”侍女奇怪道,“此处为现任天帝夫殷陛下的寝殿。”泰恒一愣,又问,“许是我走错了,那么姑娘可知盈冉殿下所居何处?”侍女表情愈发茫然,“谁是盈冉殿下?”泰恒犹疑片刻,道:“盈冉殿下与天帝乃是同胞兄弟,你怎会不知?”听出他话里怀疑,侍女底气十足反问道:“奴婢在此处侍奉了数千年,先帝膝下二子三女,奴婢只知长褚仙尊与天帝陛下,敢问这盈冉殿下又是仙君从何处听来的人物?”泰恒脸色便渐渐沉了下来。他往日总是笑脸迎人,已许久没有这样情绪外露,侍女乍一见他难看表情,立时慌张了起来。“仙、仙君……”“仙君怎会在此处?”木兮忽然出现在泰恒身后。泰恒闭闭眼,回头冲木兮一笑,道:“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罢了。”木兮冲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急忙退下了。“仙君可忘了,之前陛下说过,瀛洲界不比仙宫,切不可太过随意,”木兮道,“未经请示,仙君怎可擅自出丰源殿?”泰恒诚恳道,“绝无二次。”木兮左右看过一周,又道,“方才听仙君在打听盈冉殿下之事……为了仙君与陛下着想,木兮多说一句,还望泰恒仙君日后莫要提此事。”泰恒眼神一厉,唇角却还是笑着,问:“为何?”“先帝视盈冉殿下反叛入魔一事为奇耻大辱,早已下令抹消盈冉殿下存在的一切痕迹,盈冉殿下之事,在这瀛洲界,乃至仙界,都是大忌,”木兮语气严肃,“当年陛下为盈冉殿下伤怀了许久才渐渐放下,奴婢不希望泰恒仙君为解自己好奇之心而惹祸上身,也不想泰恒仙君去问陛下此事,再引陛下伤心。”泰恒没有立刻回答。他想起那时站在盈冉尸体前的夫殷,垂着眼擦拭着长剑,脸上还沾着盈冉的血,鲜红的颜色自脸颊处,一直延伸到下颚。“我与夫殷同胞而生,自小同吃住,共玩耍,他向来最信任我,也最依赖我。”他忽然记起来了。那时的夫殷在哭,肩膀耸着,微微抽动,眼泪啪嗒掉在剑身上,晕入血中。第6章长褚拉着夫殷话了许久家常,夫殷才找着机会出来。他问君兮,“哥哥将泰恒安置去了何处?”君兮答:“听说在丰源殿偏殿。”夫殷松了口气,“如此便好。”君兮不禁奇怪,原以为夫殷会趁着机会溜去偏殿见泰恒,没想夫殷大步一迈,直接回了自己的丰清殿。“陛下怎么不去见泰恒仙君?”君兮问。夫殷进门的脚步一顿,“我为何要去见他?”君兮捂脸一笑,“陛下心里清楚。”夫殷绷着脸道:“我不清楚。”他快步进了寝殿,木兮正在里面摆放花瓶,一见夫殷,便行过一礼,问:“陛下怎么回来了?”夫殷一摆手,“你们下去,我要小憩。”君兮讶道,“晌午已过,天色尚早,陛下怎么这时候要休息?”夫殷开始自己解衣裳,“忽然疲乏罢了,你们一炷香后再来寻我。”君兮还要问,木兮拉了一把她的衣袖,冲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奴婢知道了。”木兮眼中带笑,拉着君兮退了出去。脱了两件衣裳后,夫殷慢慢回头看了眼,见殿中已无他人伺候,原本放松的脸色渐渐肃然,他朝一边的盘龙柱行去,口中轻念了几声咒语,那盘龙柱前缓缓显出一道金光闪闪的裂缝,足足一人高,森冷气息从其内蔓延而出,空气几近凝固成冰。夫殷拢了拢衣襟,踏入了裂缝之中。当夜长褚在丰源殿大摆宴席,为夫殷接风洗尘,泰恒沾光坐在一边,不可谓不尴尬,长褚与夫殷闲话家常,他插不上话,便也安静的坐在一边,微笑着欣赏殿上舞娘的水袖舞。夫殷冷不丁看见,不悦的撅了撅嘴,朝木兮使了个眼色。木兮耸耸肩,示意无能为力,君兮在一边憋着笑,凑到泰恒身边,为泰恒斟了杯酒,问,“仙君怎么只盯着舞娘不说话,不怕陛下生气?”泰恒看了夫殷一眼。夫殷察觉他动作,早在他转眼过来时飞快收回了视线,只留了个看不出情绪的侧脸,供泰恒揣度。便听泰恒轻笑道:“陛下哪会如此小肚鸡肠?”嘲讽,实打实的嘲讽,若夫殷手上有杯,定然已当场溅碎。可惜夫殷手正放在桌上,长褚就坐在他身边,他纵然心里已万马奔腾,面上也不敢显露分毫。夫殷憋得难受。长褚尚且不知夫殷的真正心思,只当泰恒这是作为好友的揶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拉着夫殷一起将人冷落了,遂主动开口道:“难得来一次瀛洲界,若是泰恒不嫌弃,明日我与殷儿带你四处走走,瞧一瞧这界中风光。”泰恒连忙拱手道:“仙尊言重了,泰恒区区一凤族,如何敢让仙尊您cao心。”长褚道:“不必拘礼,我当你是我幼弟之友,来访家中,你也便当我是一家之长,尽一份地主之谊罢了。”泰恒礼貌性的还要再拒绝,长褚三言两语否了他的推辞,敲定了第二日出游事宜,夫殷坐在二人中间,眉毛一皱,欲言又止,最后见长褚已与泰恒谈起仙界之事,牙关一咬,认了栽。他一心想带泰恒来瀛洲界二人独处,可惜未曾料想到最大的障碍会是长褚,要他向长褚说明关系他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答了声好。晚宴散时,侍女扶了微醺的长褚回去歇息,泰恒朝夫殷一行礼准备脚底抹油走人,夫殷手一伸,抓了他袖摆,沉声道:“你去何处?”泰恒眨眨眼:“自当是回去入睡。”夫殷哼了一声,“想得挺美,随我来。”说罢,拉了人朝自己殿里飞去,泰恒面上发笑,从后贴上夫殷脊背,将下巴靠在夫殷肩上,打趣道:“陛下在生什么气?”夫殷被人这么靠着,耳根顿时不争气红了,脸上却还板着,道:“谁说我生气了。”泰恒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