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皇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0

    不束缚手脚,也不惧凉着人。

可不能再大意,现下乾清宫里谁人不知魏七是圣上的新宝贝,如公公贬为外院扫洒,小方子重伤自缢,牵扯进去的奴才皆得了五板子。

只有魏七这塌上人,面上一观是恼了他,可前不久屋子点心特特赏下,莫说是未降罪,反而还讨了好。

再瞧不清局势便是真傻,早晚丢命,且心中再恼他连累人又能如何。

不能惹,不能惹,惹不得。

驼妃太监扛着惹不得的魏七往侍院那头走。

侍院后屋内,小千子与另一个叫小谨子的奴才侯在朱漆雕莲花圆桌旁,撑着脑袋打盹。

两个小太监在屋外提着灯笼敲门,驼妃太监扛魏七跟在后头一步。

咚,咚两声,小千子惊醒。

睁开困倦的眼,拍拍脸,起身应门。

“小的就来。”往沙漏上瞥一眼,已是寅时初。

今夜怎的这般晚。

门开,迎人。

驼妃太监先将魏七安置好再与小千子二人寒暄,叮嘱几句离去。

一切照旧,大半月下来两个奴才也已习惯。

送了几步回来打理魏七。

烛光下年轻的新主子睡得沉,脸颊泛红,瞧上去倒是没冻着。

也是,养心殿至侍院才多远,包得严严实实,仔细得很。

小谨子自墙角边炭盆上坐着的铜壶里取来水。

这头小千子将锦被一层层轻手揭开。

“呀!”他突一声惊呼,夜里却静,吓得一旁的小谨子手一抖,温水溅湿马蹄袖口。

“你怎的了,大半夜的瞎叫唤。”

“你。。自个儿来瞧。”小千子转头望向他,目光疑惑不定。

前者端着铜盆两步走近,往塌上一望。

呵!可了不得!

主子胸前躺着一长串白玉翡翠珠子,沿胸前直至腹间!

烛光下熠熠生辉直闪得人眼疼。

两人对视一眼,皆犯难。

这究竟是圣上无意落下的,还是特意赏的?

一时不敢碰。

夜都深了,再过一个时辰圣上都得起罗,现下惊动他人可不妙,不若明儿一早再将这事报上去。

两人商量好,避开珠串小心替魏七清洗,好歹都收拾妥当了,和衣一趟,天刚一光亮便朝前头的掌事公公那屋去禀事。

安喜得了下头的消息,心里也有数,面上不动如山,只道:“叫人收着便是,不必担忧。”一串白玉翡翠罢了,依着现下这架势,他魏七今后能得的玩意儿又何止是白玉翡翠。

再者道,这么大一串长珠子,又不是扳指,佩玉那等小物件,若是落下了圣上怎会不知?可是把玩好几日的,摆明了昨儿夜里不错,随意上的罢了。

虽是贴身物件,东西也有些名贵了,然内务府里头不还好几串这样的么,有什么稀奇。

安喜挥退手下人,起身往养心殿偏殿等候皇帝起。

等会子若是圣上问起,报上去便是,若是未提。。。

安喜微一笑,舒坦呐,主子爷心里头有个有些喜欢的,多妙的美事儿。

未几,西暖阁内侍候,皇帝果然面色如常,并未提什么白玉翡翠珠。

安喜彻底放宽心了。

魏七足足睡至午时才醒,迷茫地睁开一双微带血丝的眸子,翻身。

咦?什么东西膈人。

探手摸索,捞出一串白玉翡翠。

108颗玉珠子,颗颗皆打磨地圆滑光润,白日里光一照,更是通透异常。

魏七瞪大眼凑近瞧,这不是昨夜龙塌上,方枕边之物么,怎的跑自个儿这来罗!

他惊疑不定,难不成昨夜恍惚间随手一勾,勾身上罗!

他在塌上瞎想,小千子正正好端着膳食进来。

“安爷叫您收下,不必忧虑。”

魏七转头望向他,“收下?”圣上贴身的物件是能随意收下的么。

“这东西昨夜圣上亲口赏下的?”

“回您的话,安爷未提,只叫您安心收好。”

魏七嗯一声,虽不是圣上亲口赏的,然安爷叫收那便收下罢。

他唤小千子寻个好些的木盒来,到底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未亲口赏下,万一圣上要收回去,也好交代。

可皇帝早忘了这事。

今儿是腊月二十七,虽昨日才封了笔和玺,但那皆只是明面上的,百官可歇息几日,皇帝却不能。

楚乃大国,年节事多,除夕前八方邻国属国来贺,头一等大事当为接见周边各国之君臣。

这之中又分为入朝和来贡,前者为称臣纳贡的蕃属国之礼,后者涵盖更广,包括偏远的对立之国派使臣祝贺。

皇帝整日里待在紫光阁中接见外臣,除此之外还得匀出时辰亲写福字赐予朝臣后妃,以示亲近。

不过这时事先写下的福字都不是大头。

最贵重的要等到正月初一,北海阐福寺祭祀时,帝登大佛楼进香敛福,再回重华宫用刻有“赐福苍生”的万年青蘸朱砂执笔写下的新年第一张福,那才真真是福泽绵长。

这张福要郑重封存,不得开启,以示留福。

皇帝虽成日端坐,瞧着面上也平淡,实则脑子里时时谋划着,紫光阁内刀光剑影无形,属国好应付,左右不过敲打又安抚,几个虎视眈眈以和亲立下盟誓的别国就没那么好打发了。

这之外,皇后父族赵家也该是时候收网铲除。

严正己(第47章提及)前日的折子呈上来,道蜀地贪墨一案已结,后日便能奉大礼返京,贺圣上新年万安。

皇帝闲闲歪坐在紫檀木雕八宝云蝠纹“水波云龙”龙椅宝座内,手指摩挲玉扳指,眼中晦暗不明。

明着查蜀地,实则另有所探。

且再叫他赵家过个流油的好年罢。

皇帝惬意,右臂探身去够书案上的茶盏,左掌胸前随意一抚,触手不对,怎的是紫檀柳佛珠。

朕的白玉翡翠珠串哪儿去了。

皇帝开口欲问安喜,突又记起,几日前似是随手赐给那奴才了。

是了,是赐与他了,那时觉着白玉颜色很称他一脑长乌发。

现下人呢,好似也有几日不曾搭理了罢。

皇帝念及魏七,抬眼暼一圈内书房。

墙角边安生立着个奴才,垂着脑袋,双臂贴身侧,站得直直地,一眼便望到。

皇帝放下茶盏,手肘撑桌案,杵着脑袋瞧人。

目光悠闲由上自下缓缓扫视。

似是长回来些了,不错,好歹识趣儿了。

魏七是个眼观八方耳探六路的奴才,且这也是乾清宫里每个奴才都会的。

皇帝的目光停下超过三瞬,他便知晓了。

知晓了却也不敢动,只能僵直着,暗盼圣上能早些移开,自去批他的折子,写他的福字与对联。

可惜皇帝不急,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