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素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4

    通红,激动又颤巍巍地抱着对方的胳膊,“医生,我儿子他——”

那医生的眼里露了一丝悲悯,“对不起。”

“什么?”

“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她喃喃地重复一遍,头脑里嗡嗡直响,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怎么可能呢?医生你骗我……我儿子他,怎么可能呢……”

医生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节哀。准备一下……后事吧。”想扯自己的衣角。

谁知她像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那点布料,死死地不松手,“医生这是不可能的,我儿死了……呜这怎么可能……”

“节哀吧。”

她一下子脱了力,伤心欲绝下,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怪我!都怪我!”一下下地捶着胸口,“都怪我,要喊儿子……”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恨不能将自己砸晕,“……我的儿啊……妈害了你哇!……思啊——”声音一消,两眼一闭,人倒地昏厥了过去。

拍完婚纱照的第二天,就是个良辰吉日,周慕与苏瑶在郊外草坪举办两人的婚礼。

周慕端着香槟,在入口处接待宾客,周母也在一旁,神色隐隐透出几分焦急,“你弟弟怎么还关着机!他平时再顽,也没这么胡闹的啊。”

周慕笑笑,不以为意:“也不是他结婚,真不来,也没多大事儿,我这个当哥哥的不怪罪。”

周母轻轻白他一眼:“你也不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周慕微笑着迎进两位宾客,道:“别看他那样,心里有分寸着呢。不用急,也许正在过来的路上呢。”

周晓波迟迟未来,婚礼当然不会因他而耽搁中止。交换对戒、宣誓时,苏瑶含情脉脉看来,周慕却恍惚着,脑海里尽浮现那人的面孔来,帧帧地,像放电影。

钥匙和银行卡寄过去,又被他退回。是了,那样一个清高的人,恐怕觉得遭了侮辱吧。没有办法,房产证上还是写的他名字。

周晓波直到下午也没有过来。周慕手执香槟,信步游走于宾客之间,敬酒寒暄,尽显从容,双方长辈皆是交耳称赞。

碰见几损友,脸上露出一抹别样的笑,高脚杯相碰,听见一人低声揶揄问,“你那阿思呢?或许正藏在宿舍里黯然神伤,伤心至死呢。”

今天是什么日子,周慕听得那“死”字?啐了一口。

几损友又嘻嘻哈哈,怜悯他自己亲手断了自由路,从此就困入婚姻的牢笼里不得翻身。一时间气氛热络愉快。

周晓波终于打来电话。

周慕开口便训他,“小子,你老哥的婚礼你也敢……”

周晓波却轻声呜咽着,如一头受伤的小兽,喉咙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嘶哑、不成调,最后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周慕听清了,那个“死”字。

急痛攻心,他手里的电话啪地一下就滑落坠了地。

秦思,死了。

第39章

“……喂?哥?”

那边突然没了动静,周晓波哽咽着叫了两声,把电话按在怀里,又继续哭。一上午,他已经哭了好几回,和室友抱着哭,又和秦阿姨抱着哭。秦阿姨似乎一夜间白了头,比上次见面,看着要老了十岁。

他们几个男生,哭得震天动地,吓坏了医院来往的人。

电话那头,周慕在说“喂?”

周晓波哽咽着,又贴到耳边接起来,“喂,哥……”

他哥在那边好像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有声音,嗓子还是抖的,“晓波,你说……阿思他……”一个“死”字压在舌底,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下子,周晓波的眼泪又决了堤,喉咙里粗粗呜咽一声,不成调地说,“对、对不起哥,今天是你的婚礼……可是阿、阿思他……”

电话这头,周慕握着手机,好像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胸口一阵剧痛,半个身子就这样折了下去,笔挺西装被揪得一团皱,他张着嘴,空气却进不来,只急促得挺着胸膛,额边、颈边青筋凸起。

周晓波饶是再悲痛,也听出了他这边的不寻常,喊他,“哥?哥?你怎么了啊?”

周围人发现异常,也快速聚过来,询问他情况。周慕摆手,数秒后,勉力直起了身子,一张俊脸上毫无血色,他对着电话喂了一声,示意周晓波他人还在,接着谁也不理,快步走出人群。

闻讯而来的苏瑶轻轻搭住他小手臂,目露询问。周慕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甩开了她的手。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昨天。”周晓波哭着说,“他去车站接他mama……被一辆车撞了……”

“你在哪?”

“医院。”

“你早点回去,关机了妈担心你。”

太平间。

那个人就躺在那儿,身上盖着一块薄薄的白布,冰冷冷的,无知无觉。

周慕进门后,停了一步,半天没迈动脚。扶着墙朝他走,整具身体都在抖。

一直到跟前,膝盖往下跪了去,慢慢伸出手,却怎么也不敢掀他头上的白布。喉咙里痛苦地响了一声,细长微弱,他朦胧着眼,掀开了……

入眼,是一张容貌毁损的脸,几乎看不出原样。

他提了一口气,喉咙里又闷闷地呜咽几声,面部痛苦地变了形。面前的人,曾经那样鲜活漂亮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拥抱入怀,而如今,却再也不会睁开眼,连一眼,都不会再看他。

望着他冰冷的尸身,周慕呼吸倏地急促起来,嗓子眼里冒出几道嘶哑呻吟,他抚摸他发硬毁损的面孔,同时捂住自己急痛的胸口。

忽然,“滴答”一声,突兀地响在幽暗的太平间里。他诧异着,脸颊滚过了一片湿热。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伸手去摸,那又咸又热的液体却淌得越来越疾,止也止不住。

他不再擦,任由泪水往下流,哭得肆意,悔恨,自嘲,心也不痛了,碎成了一片片,胸膛已经空了。

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周慕走出去的时候,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撞了好几个人,也没声抱歉,旁人只当个醉鬼跑医院里头来了。

回到新房,苏瑶脸冷得似冰山,问他去哪了,周慕只木木地不答,走进洗手间反锁住门,站在淋浴下,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出来时,苏瑶无声无响地跟在他后面,忽然一把抓起他的手,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戒指呢?”

他面无表情。

“我问你,戒指呢?”苏瑶语调高起来。

“卫生间。”他抽掉手。

“你别走!”苏瑶面色冰冷地指他。一分钟后,她回来,拍着紧锁的房门,冲里面尖叫:“周慕!戒指呢!”

……

也许,是嫁错了,你不能靠婚姻去拴住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