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高辣小说 - 露滴牡丹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郁树林。

一条碧绿的小指粗的毒蛇从他白色袖袍钻出,吐出殷红的舌,蜿蜒着身躯凑到了柳容歌的颈侧。

她丝毫没意识到死亡的逼近,全部注意力都在少年的腿上。

他的小腿扭曲着往侧边歪斜,小腿中部骨头凹了进去,肌肤泛着没有血色的青白,皮rou因为不能活动而萎缩,仿佛腐败的嫩rou。

少年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他审视的眼,他的眼仁极黑,像望不见底的悬崖,眼里汹涌的狰狞恨意让她呆住。

毒蛇在即将咬上她脖颈时骤然顿住。

和他浑身僵住的主人一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想挖掘出她藏起来的情绪,但他只看到她脸上的歉意和惊讶。她刚才猝不及防抬头,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掩饰住脸上眼里情绪的意图,就这样坦坦荡荡地和他对视上。

“抱歉,我并非有意......”

他只看到她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传在他耳朵里,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

连他的属下,誓死效忠的巫医,甚至是亲密的奶嬷嬷看到他的腿也会害怕同情......

“......但那蛇不知何时会回来,要不我背你吧?”

他有些怔愣,抓住她话里“背”的那个字,才想起她刚才如此亲密的碰到了他。

他手指颤抖了一下,毒蛇瞬间恢复动作,张开嘴露出两颗森白尖牙。

柳容歌见他沉默地盯着自己,似乎隐忍得很痛苦,她正想打断他赶紧逃命,却见他突兀地开口:“我的腿吓到你了吗?”

他的声音如玉石撞击,清澈干净,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因常年不开口而有些低沉。

柳容歌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一头雾水,傻傻地道:“你在说什么?快走吧,别扯些有的没的了!”她在网络媒体发达的现代生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就着行尸走rou下饭是常态,哪在乎他这点扭曲的肢体?她知道他对于这方面肯定很敏感,所以果断转移话题。

料他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会被她以一副老成的口吻教训一顿。

柳容歌修好木轮,站起身来把他往外推。

少年下意识地迅速缩回手,把那条小蛇藏回去,见柳容歌把他推出一段距离,不知为何没有令人阻拦,而是偷偷对身后打了个手势。

待柳容歌推着少年跑出院子后,藏在密林的暗卫面面相觑。

“主子刚才的意思是......把那个丫鬟放了?”

没人回答,但都不约而同地把压在细蟒身下的女子拖出来。这个女子正是柳容歌久等不回的贴身丫鬟。

“这可真是稀奇。”

有人叹道,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忧虑。

阴郁少年(2)<露滴牡丹开(蛋挞皮)|POPO原創市集

来源网址:

阴郁少年(2)<露滴牡丹开(蛋挞皮)

阴郁少年(2)

跑出安全距离后,柳容歌已满头大汗。

低头一看轮椅上的少年,被她弄得如此狼狈,赶忙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手帕,想把他手背上粘上的黑灰擦掉。

少年反射性地躲开,皱着眉头看她。袖子里几条蛇顺着他手臂盘桓,宽大袖袍微微鼓了鼓。

本来柳容歌被他厌恶地躲开还有点生气,但一看他脸上也沾着灰尘,估计是扑他那一下在地上蹭的,一下就没了脾气,愧疚地给他擦脸:“抱歉抱歉。”

带着馨香的柔软手帕碰到他的额角,少年本来想躲,却看到她眼里认真的神情,专注地给他擦脸,轻柔极了,他抿了抿嘴,意外地没有躲开。

柳容歌给他擦完脸,把眼神从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拔下来,忽然想起还没自我介绍:“对了,我叫柳容歌,是忠勇伯二女的独女,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偏僻的院子?”

少年似在认真打量她,她蹲在他前方,他要看她就得微垂着眸。这个角度让他眼神柔和了几分,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把扇子一样,在他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我叫纪珩。”他答道。

柳容歌死命地在脑海里寻找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隐约记起原身小时候曾听见她母亲叹惋关于他庶兄的事。庶兄在边关一小城做县令,战事起的时候携妻子幼子逃难,却在路上遇到叛军,剩下奄奄一息的幼子存活。估计纪珩的腿就是在那时伤的。

至于为什么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住她也能想到了,这一大家子里本来庶子地位就低,更何况逝去庶子的身残独子,能给他地方住给他饭吃已经算宽容了。

像他这种情况,在这个朝代算是克父克母的不详之人。

虽然救了他没捞着一句感谢,但柳容歌也原谅了他的不礼貌,想到他身世,心都软了一片,母性大发地把他乱皱的衣领理了理:“衣裳都弄脏了,可有人给你洗?”

纪珩第一反应是她在试探他,但见她神情自然,稍微少了几分警戒。不过,这样他反而不解。

他憎恶一切让他不解的事物。

“有,等会儿我的小厮就要找来了,你先走吧。”

柳容歌跟个絮叨的老妈子一样:“那你院子里的蛇可要注意了,不行,干脆我叫人把蛇给你捉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纪珩身子比石头僵硬,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想给他理理下身皱巴巴的袍子。

纪珩从未遇见过这种状况,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任她轻柔地给他拍掉下身的灰,甚至还拉了拉他裤脚给他盖好腿。

管她是好心还是恶意,他只觉得羞愤恼怒,他曾希冀着某天能有人待他如常人,但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人反而让他有种隐秘的念想被迫揭开,让他不得不正视丑陋的自己,不得不接受残破而悲悯的自己。

他的手背暴起青筋,暴虐的情绪里夹杂着几丝让他陌生的情绪,像千万跟针扎在他心口,让他有些慌张。

纪珩袖袍里爬出一只细而长的青蛇,从轮椅滑下,攀上了柳容歌的脚踝,她丝毫未警觉危险的到来,正当青蛇要张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众人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