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耽美小说 - 我独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0

    全关闭的纱窗。窗外的丫鬟听到动静,也并不害怕,嘲讽的声音反倒更大了些。

他站在书桌旁,静立片刻,听到外头传来一道风风火火的女声:“在这叽叽歪歪什么?!滚远点!”接着便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女子开门闯进来,奇怪的是,白岁寒却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他只看到她尖细的下巴,觉得那形状像一支锋利的箭。

女子亲昵地喊他:“岁寒……”

白岁寒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脚下的地板却在那一刹那忽然变成深渊,他失去重心,猛然坠落下去,身体砸到潮湿冰冷的水泥地上,连着头发被一只粗糙的手扯住头皮。

侧脸碾在地面,白岁寒感到一阵陌生的冰凉,不断有血珠自右边侧脸流过唇角,他张嘴,尝到满嘴的铁腥味,听到女声说:“继续。”那只手听从命令,又把他的脑袋往地上狠狠一按。

“你竟然甘心毁容……”这一次,女声里含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往日里强装的深情脱掉了外衣,露出底下赤/裸/裸的浅薄追随。她冷冷道:“毁了容,你还有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二小姐冷笑道:“罢了,一件玩物罢了――”

“只不过,我家的门不是那么好出的。白岁寒,你弄烂了我喜欢的那张脸,平白玩弄了我的感情,是不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她拂袖而去,天旋地转,白岁寒缩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地牢角落里,他瘫在那儿,靠着墙,双手双腿染满血迹。有不慎惹怒二小姐的仆人在旁边受禁闭,看到他的下场,同情地劝道:“白先生,你为什么不接受二小姐呢?她明明那么喜欢你,只要你答应一句,你就是我们江府风风光光的二姑爷,说不准以后还可以继承家产,飞黄腾达呢……”

白岁寒漠然地合上了眼睛。

下一秒,场景变化,他被提着衣领丢出了一扇后门,白岁寒双腿一软,屈膝磕跪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视野里尽是青苔水渍。身后那扇门又开了,一个女子走出来,笑道:“我左思右想呢,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她的话音骤然变得阴冷险恶:“不让你哪里少点什么,到底难消我心头之恨――”

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从女子身侧走出,白岁寒被团团围住,钢铁般的拳脚不断落在他身上。那女子娇俏地笑了一声,声音像阴间直奔窄巷的索命亡魂,于是这地方刹那犹如地狱,一时鬼魅丛生,幽影幢幢。

白岁寒竭力地缩成一团,那些人似乎早就听过吩咐,于是拿着不知何时出现的棍棒,一同对着他的腿抽打过去。他逐渐感到膝盖处生出一阵无法形容的刺骨痛感,心中陡然升起了急速扩散的恐慌,那可怕的结果似乎快要来临,二小姐的森森哂笑在耳边戳杀肆虐――

白岁寒骤然一动,跌落感从脊椎处缓缓退散而去,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有人缓缓靠过来,把他按着后脑勺,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做噩梦了?”林闻起问道,他的下巴抵在白岁寒额头上,低声说,“我在。”

听到他的声音,白岁寒想起他的那趟火车的路线是从扬州回来,于是慢慢地伸手碰他的手臂,说:“你去扬州了。”

林闻起以为白岁寒要把他的手拉下去,急忙主动松了手,这样一来,白岁寒伸出的手就显得很多余了。他并没什么波动地把手收回去,然后看着视野里林闻起的锁骨发怔。

“我去扬州找了魏家人。”林闻起在他头顶说,“请了他们一顿饭,然后威胁他们,要是再来找你麻烦,我就要他们的命。这叫先礼后兵。”

白岁寒没出声,林闻起又说:“魏国荀回扬州了,他要再回来,我就宰了他。”

他用平平无奇的语气说这样的话,令白岁寒很淡地觉得有些好笑,好在他没有真的笑出来。

明明连脸都没有看一眼,但是林闻起好像知道他的想法,林闻起说:“说实话,我在扬州的时候,也想过要把他们抓起来,卖出去做牛做马。”

“后来我想,他们长的那么抽象,没有谁会要的,我何必浪费倒贴的钱。”林闻起很努力地在寻找让白岁寒稍微舒心一点的话,他道,“所以最后,我只把他们稍微揍了一下,确实生活不能自理了,就打道回府了。”

一小段沉默过去,白岁寒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说:“我辞别谷老先生回扬州的那一年,被生身父母下药,一觉醒来,身在洞房,面前是个粉面红唇的新娘。”

他略有茫然地望着林闻起的耳垂,发觉上面有一颗很小的红痣,于是用指尖碰了碰,感到林闻起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很多。

白岁寒便有些想笑,这次真的笑了出来,他轻声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那天睁眼,看见的不是江二小姐,而是江南的林大少爷。此后的遭遇,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他觉得林闻起的心跳声有点吵了。

“……”林闻起隔开一点距离,去看白岁寒的脸,看到了,有逐渐变浓的红晕,长发也遮不住。林闻起无声地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白岁寒避开了他的视线,含糊地转移话题,生硬地问道:“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我在梦游。”林闻起往下挪了挪,他用灼热的指尖勾起白岁寒的下巴,仓促解释,急切求/爱,他说“你许我梦里什么都有”,然后贴住白岁寒的嘴唇,轻易地扣开牙关,再迅速地深/入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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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岁寒出院的那一天,谷蕴真抱着一束鲜红的花来祝贺,花束中有芙蓉也有牡丹,都是极为明艳的花。他笑眯眯道:“我知道师兄最喜欢芙蓉。”

白岁寒看到谷蕴真还是有些别扭,默默颔首,他们在房里等林闻起办出院手续。谷蕴真善解人意,没有说别的,他放好花,问:“师兄,你出院后还回鞋儿胡同吗?”

“嗯。”

“那林先生怎么办?”

白岁寒正拿了一把木梳子梳头发,动作便是一停,他看着谷蕴真微弯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转移重点,道:“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我问你,池逾今天为什么没来?”

谷蕴真说:“他出国了,过两天回来,到时候再见不迟。”他想白岁寒也许没想好该怎么和林闻起继续,便体贴地绕过了这个话题,转而跟白岁寒扯些有的没的。

白岁寒用模糊的语音回答,很是漫不经心,谷蕴真发现他在频频看门口,于是了然道:“我下去看看,这人怎么还不回来。”

正巧,林闻起推开了门,他一进来,就看到白岁寒垂眼若无其事地把玩木梳子,谷蕴真则坐在一旁,对自己露出一个“你成功在望”的鼓励笑容。

他走过去,说道:“恰好谷先生也在,我这件事,也理应请求你的意见。”两人都把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