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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会因为他说的话给常义小鞋穿吧?

俞礼赶紧将商炽的视线挡住,轻咳了声,道:“我要回京了。”

“回京之路凶险,我派人护送你。”商炽往营帐走去,下人立刻给两人倒上热茶,商炽收起桌上的地势图,神色里暗藏波澜:“傅相是个可用之才,有时虽迂腐了些,但你回京后他应该会帮衬你一二,若遇难题,可请教于他。”

俞礼问道:“他是你的人?”

“不是。”商炽看着俞礼目光复杂,拉过他的手将一个锦囊交给他,沉声道:“若不是极其紧要关头,不可打开。”

俞礼隔着囊袋摸了摸里面的东西,似有半只手的大小,沉甸甸的。

之后商炽便一反常态,神色变得十分冷漠,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俞礼犹豫了,他觉得他不该走,可他没理由不走,商炽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他拼尽全力也探知不到丝毫。

商炽背对着他,面对滚滚江河,背影威仪尊贵,又落寞单薄。

俞礼想,商炽或许至今也没信过他吧。

执书在外面喊道:“主子,傅相正等着呢。”

俞礼应了声,起身往外走,走至一半,他握紧手里那个锦囊,回身道:“史有姜太、管仪在前,有关你的史册里,必有我俞明寂并肩。”

“以粲,你并不是孤身奋战。”

作者有话要说:俞礼:我和你一起奋战,为了大房二房三房四房N房。

单身节只有四千五的粗长章。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纸糊风筝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8、第三十八章

行舟看着少师大人的马车逐渐远去,过了许久,有人来报,马车已出了金陵。

此时已至黄昏,傅渊也不得不连夜赶路回京城。自皇帝吐血离现在已经过去半月,这段时日里京城消息被封闭,他们远在金陵无法知晓京中的情况,但皇帝的状况肯定不容乐观,如果不想处在被动,就只能尽快回到那滩浑水里。

商炽已在原地站了许久,俞礼走时他站在这,走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行舟进来看到,心头莫名觉得难受,他拱手道:“殿下,已安排妥当,等你下令就行事。”

“通河道。”商炽闭上眼,眉间满是疲倦。

行舟应了声,立刻领命执行,等在外面的劳工们缚紧腰上的绳索,一个接一个跳进挖好的河道里,准备将最后一道阈口破开。

只要这两端的阻塞破了,江水顷刻奔涌进新挖的第三条河道,整个治水的工程就到此结束。但最后这一步,也是最凶险的,江水灌入那刻的力道几乎能把人撕裂,一个不慎就会掉入江中,从此查无此人。

跳进河道的,都是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只因商炽许诺,只要参与就会赏银百两,若人不在,便归其家人所有。

为了钱,有些人什么都肯做。

俞礼的计策中,已将这最后一步的危险降到最低,让他们从低处往高破,最后以巨石破最上面,如此江水一点一点灌进新的河道里,只要不决堤,只要积土不会被水势冲垮,那么这就是个万无一失的计策。

不过,总有这样那样的前提为基。

刚开始,破入的江水尚在掌控中,一切都稳而不乱,到后来,情况越来越凶险,劳工们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浸入眼中也不敢去擦,直至这时,也都还好。

可有人蛰伏许久,就等着这个时候作乱,一波黑衣人自夜色中现身,躬身蓄势待发。

商炽负手而立,黑衣在江风中猎猎作响,像是等候许久,连空气都肃杀无比,天空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很快,杀手与暗卫交手,江水被一点点染红,受到外力冲击的积土松软,开始崩塌,无数人掉进奔腾的江水中,还未来得及惊呼就已被江水撕扯得了无音讯。

在这场战争中,两条河道失控地交融在一起,带着众多生命归于大海。这途中侍卫已尽全力不让杀手靠近,然而这群杀手却以献祭自己为饵,疯了似地将无辜之人牵扯其中。

他们想要毁掉商炽好不容易挖出的第三条河道。

就算毁不掉河道,也要毁掉商炽的功劳与名声。

商炽站在岸边漠然看着,面前河道纵横交错,已经彻底合三为一。

往前一步是汹涌的江流,往后一步是厮杀的战地,可这一切仿佛都跟他没有关系,他站在那里,那一块就自成天地,没人能去打扰。

行舟、李向等人浴血将人杀尽,累得瘫倒在地,他们身上亦伤痕累累,但比起在这场争斗中丢去性命的劳工,已经算好的了。

尚有力气的侍卫清理着地上的尸体,这些杀手训练有序,依然没给他们留下活口的机会。商炽走在尸堆里看了眼,冷声道:“这次跟上次,不是一批人。”

这一次来的,明显更为心狠手辣,那股疯劲,只让商炽想到一人,商熔。

那个与自己同承一脉的亲弟弟,跟他一样流着疯狂、龌龊的血,噬着地狱深处的罪孽而生,美丽的皮囊下藏了恶鬼的灵魂与妄想与天相争的野心。

病态、偏执,像个疯子,却扮演着天真纯净。

商熔出手,证明昭兴帝确实已到强弩之末,否则他这个弟弟可舍不得结束兄“友”弟恭的戏码。

行舟撑剑起身,过来问道:“殿下,可要进行下一步?”

他已经筋疲力尽,但这之后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容不得他们有丝毫松懈。

商炽点燃一支火把,明亮的火光下那张脸邪魅阴鸷,他慢慢将营帐点燃,看着熊熊燃起的大火,突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阴森森的,寒得刺骨。

“好戏,开始了。”

水患之事告终,这次治水不仅从地势高低分析,还考虑了江川山河、各地雨量,几乎面面俱到,无人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人之手,那人还是个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

历经无数人的心血终于完成这项工程,中途许多劳工被江水冲走,最后连通第三条河道时,更是折了近一半的人。

人们所见的盛世,不过是与他们不相干的人,用自己的白骨堆积起来的。

天灾过后,民间百废待兴,正在陆陆续续恢复正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京城却暗流涌动,各支势力交锋,杀人无形。

那才是最惊险、恐怖的战场。

回京的车队走了许久,傅渊才发现,车里坐着的根本不是太子少师,而是一个穿着少师大人衣袍的书童。

入冬之日,傅渊急得满头大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表面看着那般审时度势的俞明寂,竟然如此肆意妄为,而他的书童居然帮着隐瞒,傅渊思想刻板,几乎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