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可他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17. 女人生气发起威来有多可怕,崇明也曾在家母和小妹身上领教过一二。 轮到自己的新婚妻子生气,崇明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哄mama可以硬着头皮花言巧语,哄meimei就是多花些心思给她做些手工艺品,哄老婆该用什么,该怎么做,崇明一点儿经验都没有。 他们俩是因为“性生活”才会闹到这样的僵局,崇明心想,他总不能用两腿间那根rou棍子哄人吧? 也太下流了。 对于崇明来说,嘴炮归嘴炮,真的和自家师妹滚到一张床上,实在是个难以跨越的心坎。 更何况,他清心寡欲到如今二十八,总不可能因为娶妻了就突然兽性大发吧? 他是真的没有对兰涧起过色心。 崇明婚恋观保守,总想着按部就班的从牵手拥抱开始,再逐步深入到接吻、床上打滚。兰涧说气话,叫他“守活寡”一辈子,属实也让他吓了一跳。 他虽然还没开过荤,但他毕竟也是个血气方刚、风华正茂、性功能正常的男人啊。 崇明想到这儿,越想越委屈,但他又不能直接跟兰涧说,“哎呀不好意思,你老公我还是个处男,没有先培养感情我很难起‘性趣’的!” 那这样兰涧是会先嘲笑他还是个处这件事? 还是会更加生气他对她还没“性趣”? 真难办。 崇明怎么想的兰涧一概不知。 反正她气得直接打车回了宿舍,崇明那个榆木脑袋,就知道开着车远远跟在出租车后面护送她回学校,也不知道追上来拦一拦。 等她回到宿舍亮灯没多久,他就发来消息,叫她在宿舍好好休息。 兰涧看到他的消息,更加生气了,直接把手机关机丢床上,出门找关邵霄续摊了。 第二天,崇明看到桌上清一色的蓝色纸巾盒,和用纸巾频率变得越来越快、不断擤鼻涕的孟兰涧,一时间实在是弄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兰涧能有什么意思? 她擤一次鼻涕,就会骂自己一次,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着关邵霄乱喝酒,还在街头抱着酒瓶丢人现眼地抹眼泪,两人在便利店门口吹着冷风对饮到凌晨,头痛欲裂后,不出意外的同时感冒了。 起初喝酒的原因很单纯,但越喝越多的原因就不单纯了—— 关邵霄这个目光如炬的情感大师,猜到孟兰涧是因为崇明才千载难逢的约他出来喝酒,所以他合理推测,孟兰涧和韩黎分手,是因为崇明分手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移情别恋了。 兰涧跟关邵霄强调了无数次,她和韩黎分手不是因为崇明。 怎么可能是因为崇明? 但是关邵霄不肯相信她。 兰涧为了让他住嘴,给他买了一打酒,起初她自己没喝,因为那家便利店就在崇明常带她买红豆饼店的旁边,这就意味着,此乃崇明往返学校的必经之路。 她莫名就做贼心虚,总怕崇明半夜打不通她电话,出来找她却撞见她和十二楼的花蝴蝶在外面鬼混。 但她心中隐约又觉得有些刺激—— 若是真被她的正牌老公看到她不但回宿舍后又偷溜出门,还和她的男闺蜜在他家附近喝酒,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当即就把她拎回家爆炒一顿啊? “你还说不是因为崇明呢!”关邵霄蓦地打了个响指,“学校附近那么多便利店,为什么偏偏就选这家?还不是因为崇明家就在附近?” 兰涧旖旎的遐思被打断,她报复性地自虐,嘴硬道:“你放心吧,这个时间他肯定窝在房里打游戏呢,才不会关心我在干嘛呢!” 话虽如此,兰涧的手却不受控地开了一瓶酒,灌了好大一口下去。 伴着南麓冬天的寒风,也被她咽进了喉咙口。 风比酒还烈。 违心话真不中听。 兰涧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勒令自己不要再听。 “兰涧”,关邵霄拆穿她,“你一直都很在意崇明,在意他对你的看法,在意他是否会每天来实验室,在意他会不会在你本性暴露以后弃你而去......你既然那么那么在意他,为什么不试试呢?” 兰涧大抵是被风吹昏了头,或是酒才喝了一丁点,就开始说醉话。她趴在自己手臂上,终于敢吐露出些许心声,“关邵霄,你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想要一个哥哥吗?” “爸爸mama问过我,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meimei,我很坚决地拒绝了,我说我不要弟弟meimei,我只要哥哥。” “从小我就想要个哥哥。” “长大后,我想要个像哥哥一样的男朋友。” “我等啊等,等了好久好久,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可他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了。” guntang的泪珠滑过手臂内侧,兰涧把侧脸埋得更严实了几许,欲盖弥彰地掩饰自己口中,满满的遗憾。 孟兰涧这个人呐,就算已经嫁给了崇明,也依旧不觉得,他属于自己。 兰涧感冒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呆呆的。 一会儿跟马阅和炫耀自己鼻塞后显得略有磁性的嗓音,一会儿和Niga讨论嗓子疼吃冰淇淋的科学性。 崇明在写完代码等运行结果的空隙间,逮到了窝在惠师姐座位旁边的沙发里摸鱼的兰涧。他把人叫到桌边,递纸巾给她,“感冒那么严重,请假半天去看医生吧。” 孟兰涧打量着崇明的神情,又是这副严肃认真、佛子无情的面貌。 只要在实验室,他就自动切换成了师兄的身份。周围都是耳聪目明的人精,孟兰涧不敢对他泄露出丝毫抵触情绪。 “我在南麓看医生很麻烦,去公立医院看病开诊断证明要等半天,去私人诊所必须要提前预约,哪个都浪费时间,所以轻易不看医生。”兰涧擤了擤鼻涕,用力了些,声音大得她自己都嫌弃,“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我这个人染上的病毒,都很毒的。” “这是什么说法?” “小时候我得了腮腺炎,我妈近身照顾我,结果她被我传染,比我还严重呢!”兰涧说话间,看到崇明的荧幕一变,他的程序跑完了,她下意识打住了话题,不再接着往下说。 崇明接着测试后面的,顺着兰涧的话说,“那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传染给我不要紧,惠师姐最近可是紧要关头,我们都得多注意。” 惠师姐近期在备孕中,她此时生产,也已经临近高龄产妇,大家都格外照顾她。 兰涧想了想,自己头昏脑胀的,确实不适合硬撑,整理了书包,出于尊师重教的基本礼貌,还是给神隐中的薛享发了个消息,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就近回宿舍了。 回去她洗了个热水澡,吃了临走前惠师姐给她的感冒药,躺在宿舍窄小的单人床上眯了一觉,醒来时看手机,竟然又有崇明的消息。 除了实验室的事,他鲜少高频率主动给她发消息,都是兰涧遇事不决的时候,找他求助,他才会跟她一来一往的聊天。 兰涧拉开密不透风的窗帘,看到窗外日暮西沉,她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像是已经快要收尾,却又像是,刚刚启程。 她打开衣柜,收拾出所有冬装和居家服,收纳内衣裤的时候,她下意识拿了之前新买的那几套,纯色,没有任何花边和纹理。 明明手上动作不曾停顿,脑中却不断回闪着崇明说的那句,“纸巾用完了,正好你在宿舍,再收拾点行李,我下班接你回家。” @义正辞严的崇明:虽然我的意思够直接了,但我老婆都感冒了,我不会那么人面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