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

    汀枫心猛地一跳，耳朵发烫，拉过云棠的尾巴把脸埋在里面装死。

    云棠饶有兴趣地多送了一条过去，盖在了她的肚子上。

    在狐狸毛里滚了滚，汀枫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去拿手机看看时间钱突发奇想：“你会掉毛吗？”

    云棠感觉永远猜不透她的脑回路，用尾巴勾住她的腰缠了一下，“不会。”

    “真好啊。”汀枫羡慕地看了下茂密又有光泽的银发，“啊对了，懒得洗澡。”

    云棠听出了暗示，一瞬间解决了她的烦恼。

    快四点了，汀枫心态还好，什么事都可以在死线前完成的人就会一直拖到必须做才肯动，离十二点还有八个小时呢。

    坐在电脑前时腰有点疼，她怀疑自己被云棠榨得有点肾虚，晚上必须休息。划拉手机又摸了几分钟鱼，听着音乐慢慢开始打起了字。

    云棠需要回冥界取点东西，看她难得全神贯注就留了张纸条，没有打扰她。

    “回来了？”高大的魔王站起了身，“昨天你带回来的是人类，就是她？”

    “对。”云棠翻出一本在人间没有完本的古书，又找到了几本用汀枫母语讲述冥界风貌的，还有冥界语言的初级教学课程。

    “人类活的很短呢。”塞拉芬娜将银发别到耳后，“也不意外，你一出现确定的外型就喜欢去人间闲逛，想到办法说服她长生了吗？

    云棠语塞，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和自己确立任何契约外的关系，契约也是糊里糊涂地才签，“她好像随时会走一样。”

    “你应该是她会喜欢的样子才对。”塞拉芬娜皱着眉毛，“孩子，你这几个月都在干什么？”

    “我……我们刚见三天。”

    塞拉芬娜瞪大了双眼，“三天？你不是三个月前就找到她了？”

    “我在想为什么是她？”

    “想了三个月？”塞拉芬娜没见过这样的魅魔，她刚确定自己的爱人会是云筝就去求爱了。

    “我知道这很怪。”云棠把书码到一起，“以前我有些抵触这种宿命感，但我在这三个月意识到即使是命运我还是会选择她。”

    “在聊什么？”门被打开，塞拉芬娜迎了上去，“云棠那个人类伴侣，事情还挺复杂。”

    云筝拍拍塞拉芬娜的手，“说说看吧，我毕竟更了解人类一点。”

    云棠简述了一下，最后问道，“您当时怎么被母亲说服的？”

    “我没有顾虑。”云筝抱着塞拉芬娜的手思考了一下，“人类太脆弱了，他们只能活几十年，却用这点时间想去认识几亿年的东西，为此疯狂地赶路，某个方向走错可能就停在那了”

    “可我能让她长生啊。”

    “衰老和死亡对人类有种奇怪的意义。”云筝眼睛看向窗外，“我看过一个老人，她坦然离去的样子我至今难忘。你要她陪你长生……”

    云筝担忧地说，“她就没有机会走完只属于人的路了。”

    云棠没有想过这一点，“那我要怎么办？”伴生魅魔不会背叛伴侣，难道他必须要永远失去她吗？

    塞拉芬娜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帮不了你，不过有一点不会错——让她知道你比死亡更值得选择。”

    “您说的对。”云棠停顿了一会，整理好了心情，搬着书准备走。

    “别只拿这些，让她感兴趣的得是你。”云筝拦住他，“回你房间自己找找。”

    云棠笑了笑，“谢谢妈。”

    “别急着跑，一个月以后天堂那些鸟人要来谈事，想想怎么安排。”

    “是——”

    云棠带着小提琴，宝石盒子和书回到了汀枫身边。

    她恰好才看见那张纸条，“这么快？”

    “我觉得你可能想要这个。”云棠举起那本古书。

    “太虚录？”汀枫奇怪地看着他，良久后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惊讶，“不会吧？”

    那本书很有名，但没人知道真正的结局，流传的是前面几十回和他人的续作。

    “嗯哼。”云棠有点得意，“人间好像暂时没有这个。”

    汀枫倒吸了一口气，没有看过的人可以拒绝这个，没有。“我去洗个手，马上。”

    擦干净手上的水珠，汀枫轻轻翻开了书的后半部分。

    “可以传出去吗？”

    “抱歉。”云棠坐在一旁，“冥界的书凡人看不到。你能看到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不同。”

    太遗憾了。汀枫沉浸在独自发掘的震撼中，没意识到云棠在暗示两人的关系特别。

    幸好mama们还让他带了别的东西。云棠被完全忽略，干脆去另一边计划下个月的外交事宜。

    汀枫晚饭时怕辜负云棠，硬按着自己好好吃完。快步走到桌旁接着看书，发了条有200个“啊”的微博宣xiele一番后用了一整宿将故事读完了。

    云棠不想她这样熬着，但她两眼放光的样子让他没有办法去阻止，直到她终于看完，自说自话地感慨时已经快早上九点了。

    云棠看得出来她还在兴奋，早知道应该白天给她。想让她睡的时候发现一件事，“你昨天是不是还没写完东西？”

    “cao。”汀枫爆了粗口。

    叹了口气，云棠将书收好，“还差多少？”

    “没事，就是忘了请假不太好。”汀枫决定今天多更点弥补。她可能会对不起所有人，但有机会还不看完那本书就是对不起自己整个人生。

    人类明知不对还主动犯下的错果然不会后悔。

    云棠看着她耷拉着眼皮敲键盘，拉住了她的手，“我可以将时间暂停三个小时左右，抱着我睡一会。”

    “好。”困得头晕的汀枫觉得云棠又帅出了新的高度。

    怀里抱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汀枫背靠着他睡着了。

    终于完成了该做的事，云棠怕汀枫又熬大夜没敢拿出剩下的几本书，而是将装满宝石的盒子放到了她面前。

    盒子和平板电脑的屏幕差不多大，有两层。云棠念了句什么后，盒子上刻着花纹的圆盘转动了几圈，盖子打开了。

    第一层是整齐摆放的十颗单独的彩色宝石，第二层则是雕琢好的翡翠，即使是外行人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汀枫好奇地戳了戳盒子，“我可以拿出来吗？”

    “就是送给你的。”云棠将一颗蓝宝石递给她，怕她不收又补充道，“我认真挑了很久，你拒绝我会很伤心。”

    汀枫还没说的的话被堵了回去，她没收过贵重成这样的礼物，“这样我没法回礼。”

    “那就……”云棠想说什么，却发现那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另一道坎，“你先拿着玩，等到可以回礼的时候就是你的了。”

    “你这和送有什么区别？”汀枫拿着漂亮的宝石看了看，“你还有多少？”

    “非常多。”云棠如实回答。

    “你看，这一颗我可能工作一辈子都见不到。”汀枫轻轻拿起血红色的宝石，精致的切面发出独有的光，她的眼睛似乎在透过宝石看向别的东西，“你怎么会认为我能还得起？”

    “你对我来说比那些珍贵得多。”云棠认真地握住她的手，“我可以有无数个宝石，但只有一个你。”

    “要把我卖给你？”汀枫语气没变，“云棠，我不属于任何人。”

    “我知道。”云棠的眸子紧盯着她，“但我就是……一定要说等价交换，你可以赋予我无数能力，宝石买不来，现在可以接受了吗？”

    “我？”汀枫不太相信地捏着红宝石。

    “你的幻想会让我拥有新的能力。”

    “cao。”虽然很酷但因为太羞耻了像穿着彩虹气球和塑料袋去参加商业酒会。汀枫心态有点崩，“我不想知道这个。”

    粗鲁起来也很有意思，云棠笑了笑，捧着她的脸，“我并不是在利用你，只是我们都能带给彼此没有的东西。”

    汀枫蔫蔫地将宝石收好换了一颗玩，“知道了。”

    很好，她终于愿意直面这个问题了，云棠笑得比一盒子宝石更耀眼，“那么愿意和我一起了吗？”

    暖色的灯让汀枫觉得很暖和，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那样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