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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观音……”

    贺骁坐在他那张简陋的行军榻上,身上伏着一个侧卧于他腿间的林观音。

    长歌披了一张薄毯,于是在那如瀑般散落的黑发与毯子之间露出来的,只有一双白得玲珑剔透的腕子。

    正是那双腕子,伸到苍云两腿之间去,握住他勃发怒涨的命门缓缓抚弄。往常在床上皆是贺骁与他做这种事,林观音依样画瓢,动作犹显生疏,然而正是那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青涩才愈显可爱。

    贺骁拧着眉低喘,汗水沿着线条分明的下颌滑落,被林观音抬头撑起半个身子吻去了。长歌眯起细长的眼睛,朝他狡黠地一笑,而后附身含住那被一双纤白的手圈住的阳物。

    湿热的唇舌覆于马眼上的一瞬贺骁瞳孔骤缩,林观音为他做口活还是头一回!美人伏于他胯间努力含吮,即便被那狰狞的阳根捅到了喉拢口,噎得眸光盈盈,却依旧摇动着唇舌讨好那根凶器。

    贺骁双手不自觉攥紧成拳,即便浑身大汗淋漓,连额上都爆起青筋,他依旧没舍得强迫林观音含深一些,只用手轻轻抚林观音的长发,口中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唔、唔嗯……”

    林观音的舌尖不知划过了什么敏感之处,贺骁射得猝不及防,他来不及抽身浓精便喷涌而出,将长歌的口中塞满了,还有几缕溅出来挂在乌黑的睫毛上,显得格外yin乱。

    贺骁连忙压下心头那股邪火,为林观音擦拭干净:“……我并非故意的。”

    他小声辩解的模样惹得林观音笑出声,他挺着肚子倚在贺骁怀里为他系好衣甲,有些狡黠地吻了一下他的脸庞:“祝我的将军旗开得胜,我在这儿等着你凯旋归来。”

    贺骁脸腾地一下红了,嘴上却道:“不行,前线太危险了,辎重队出发时你须得同他们一道返程。”

    林观音笑着应声:“好、好……骏之,你也要平安归来。”

    贺骁领兵于山间埋伏了一天一夜,密切注视着突厥那条隐秘的补给线。突厥人遣汉人奴隶伪装成商队过了雁门关的哨卡,而后于林间和军队交接,苍云则在此时率兵合围,将整条补给线悉数截杀,七皇子的舅父连同其子受首就擒。

    贺骁来不及休息,一路奔袭拎着首级悬于城头,对面立时军心大乱,很快溃不成军四散奔逃而去。这些游牧部落原本便各怀心思,如今见在长城边上耗了三个月仍捞不到好处,很快作鸟兽散了。

    但贺骁还有许多事要做。他清点战场、收敛死去同袍的尸体,先前截得的那批军资亦需遣人送至营中。

    孰料变数陡生。大军向营地回返时,路旁忽然传来不寻常的动静。贺骁警戒地作了个手势,令军队停下备战。

    从窸窸窣窣的密林中走出来的,赫然是形容狼狈的杨采薇。她手中持剑,裙裳由于长时间在林中奔跑的缘故,被树枝划成一条条的碎布,脸颊亦添了几道血痕。

    见到苍云军,她顾不上露出喜色,以剑拄着身体,匆匆冲贺骁道:“辎重队朝雁门关回返时遇袭!”

    贺骁神色一凛,心头剧震,林观音亦在其中!他急急问道:“战况如何?”

    杨采薇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又道:“那些蛮贼只留下了队里的女人和孩子,我是来报信的——”

    她对上贺骁的目光:“……贺校尉,他要你一人前去,拿你的命换林观音的。”

    即便在塞北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这般美丽的夏夜亦是不多见的。万里无云的夜空之上,明月皎洁繁星如海,在突厥人的习俗中这样的天气是返乡的好日子,月光和星光会引领狼神的子民回归于她的怀抱之中。

    阿史那纥此刻却恨极了这个传说。他该回大都了,可他有何脸面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回去面见他的父王?!

    那些小部落的头领,一见他的舅父被杀纷纷弃他而去,他失了倚仗,即便回去了,在他那几个皇兄面前软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瞬间便会被撕碎在储位的斗争之中。

    他浑浑噩噩地领兵在林间逃窜,正想着不如自绝于此,好歹能留个全尸,迎头撞上一队汉人来。

    那队伍里虽然也有几个穿着玄甲的,不过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兵和伤员,甚至还有女人和孩子。即便他手里也只剩下些残兵,对付起这样一队老弱病残来也不费什么力气。

    天无绝人之路,在他杀光了所有的男人之后,突然想起这样一句汉人的古话。

    女人和孩子他原本是不打算杀的,毕竟女人和孩子是宝贵的资源,倘若能回到大都,他还要靠这些战利品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然而这些汉人性子实在太烈,在不得已杀了几个手无寸铁还要往他的刀口上撞的女人和小孩之后,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都杀了。”他朝下属比了个手势,立时有提刀的士兵上前将那群汉人围住。

    “——我是对面领军贺校尉的妻子,将这些人放了,我跟你走。”

    忽然有个人从那群俘虏中站起来,他竟能讲一口流利的突厥话!阿史那纥惊疑地举着火把望去,那人无论声音还是相貌都是男子,肚腹却高高隆起,从远处看去仿佛孕妇一般,无怪乎天色昏暗,他们杀掉那些能反抗的男人时却独独漏掉了他。

    阿史那纥曾见过其它部落向他的父王进献奴隶,其中有一种供人泄欲的奴隶,虽然是男子,身下却长着女人的牝户,听闻这种人下贱浪荡,还能像女人一样怀孕,想来面前的人应是汉人那边的奴隶。

    思及此,这位小王子的眼神里不由得带了几分轻蔑:“一介玩物,也配与我提条件?”

    然而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平静道:“除此之外,我还是苍云的军师。你若是在此杀了我,苍云军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将我留下,还可以拿我换一条生路。”

    雪亮的刀光一闪,阿史那纥的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上。他终于看清楚那卑贱的奴隶的脸。那奴隶并非什么妖媚勾人的相貌,正相反,他生得十分素净,甚至显得病怏怏的,然而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虽然长得弱不经风,但那毫无惧色的气质确实不像奴隶。阿史那纥将刀一压,于那白皙的颈间割开一道血痕:“你能换什么?”

    那人歪一歪头,竟然笑了:“那要看七殿下想换什么了。”

    阿史那纥指向如同家畜一样跪在地上的人群:“你想得倒好。我将这些人放了,你马上撞死在我的刀下又当何如?我不会放了他们,也不会杀了你——”

    这位突厥汗国最小的王子其实生得十分俊美,然而如今他面上血泪纵横,连笑容都显得扭曲了起来。他随手在那群人里点了一个看上去似乎能识文断字的女人:“给你们的贺将军传信,一个时辰内我要见他。只许他一人前来,多让我看见一个人,我就剁他的妻子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