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就不能让我上诉一回
书迷正在阅读:听说我不是女主 (NP)、婚姻之下、成为公用物品之后、雨露甘霖、色情面试,办公室色情,强暴,高H、高考后炮友分道扬镳(校园 nph)、不还家(古惑仔雷耀扬同人)、春草(年下h)、你们发情时小点声(NPH,读心)、断奶(骨科 1v1)
傅东君缓了缓情绪,拉着陈承平进了门,一边锁门一边说:“老鬼,同同四岁就开始念小学,中间跳了好几级,我跟她一起念硕士的时候,我们同级,但是她小我四岁。” “我知道这事儿。” “她一路名校考上来,转专业都能上最好的研究生。二十岁的年纪,她一个小姑娘能在战区混得风生水起,回来两年就完成了学业,还申请上了美国最好的哲学系,”傅东君深吸一口气,“四年制的博士,她不到三年就写完了论文,如果不是突然出事她早就毕业了,甚至有可能成为北大最年轻的教授。她的毕业论文出版后引起欧美学界的广泛讨论,这是华人在哲学领域少有的成就。” 陈承平读出意味,脸色不太好看:“你觉得我配不上她。” “谁觉得你配不上她了!这不是什么高低配不配的事!你看她一路的学术背景,你觉得你跟她有共同话题吗?”傅东君很激动,“老鬼,你特别优秀,特别厉害,你在我们这个领域里拿到的成就绝对不比同同差,你是我打心眼里服气的人!那些说你女人缘差的话都是开玩笑的,我看你也没往心里去,谁不知道你当年追姑娘没有追不上的。你看,你现在衔儿更高,脾气更好人也更讨人喜欢了,可以说什么女人追不到手,你干嘛一定要跟同同裹在一起?!” “那我为什么要去追其他女人,我就喜欢她,我没见过她这样的,我就稀罕她,”陈承平也够执拗,“你都说你meimei那么厉害,那轮得着你帮她判断我俩合不合适?你平时不都说你不能傲慢帮人家做决定,到你meimei身上你就想当爹了?” “我没有要给她做决定!我只是心疼她!她事业上做得那么好偏偏遇到的男的一个二个全都是臭傻逼!聂郁我就不说了,喻蓝江那做的是人事儿吗?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傅东君怒骂一句,“我心疼她,不想让她再失望一次!你这个身份杵在这里,真不当人我都没办法给她讨公道!到时候你让我心里怎么想!” 陈承平沉沉看着他。 傅东君又继续说:“你没办法陪着她这事我都不说了,但话说到这里,你想没想过这事传到队里了你怎么处?哦,你倒是那么大一参谋长,没人敢当着你的面嚼舌根子,说不定还有夸你牛逼从下属手里抢女人的。但同同凭什么受他们的议论?” “你就这么想你兄弟?” “我相信战场上我们能互相把命交出去!但你能保证他们背后怎么说怎么想的?老鬼,你是真这么天真还是不痛不痒?人言可畏,积毁销骨!你要真觉得流言蜚语一点不可怕,我和姜疏横早就出柜了!” 姜疏横看过来,有点担忧。 陈承平沉默。 这些他都不是没想过,只是不习惯首先就用条条框框限制住自己,让自己束手束脚。 可问题毕竟是问题,它们不会随风消失。傅东君是觉得自己自私,他们这样的职业注定无法陪伴她,却妄想着用爱再次把她绑架过来。 许久,陈承平吸了一口气:“我想跟她聊一次。” “你们聊个锤子!” 陈承平失笑:“那你总不能直接帮她把决定做了吧,死刑还能上诉呢,就不能让我上诉一回?” “就是不能让你俩再见面了,我他妈、我……”意识到失言,傅东君懊恼地转开脸。而陈承平读出不简单的意味:“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俩见面?” 傅东君转脸回来,看了他半天,最后颓然地放弃了:“我看她也陷得够深的。” “……什么意思?” 陷得够深,她? “她醒来第一句话说的是,她梦见你了,”傅东君捂住脸,长叹一声,“她说她很想你,第二句才叫的疼。” 一段死寂。 陈承平猛地跳起来,撞门而出,傅东君大惊:“老鬼你干嘛!” 没想到冲出去几步他又冲回来了,按住他的肩膀:“她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傅东君憋气:“不给!滚!” “你不给我让后勤查去,你到底给不给!” “……笔!”傅东君愤愤地甩开他的手,不甘地写下了一行数字。 傅东君这事儿做得过分,留的号码刚错一位,要不是陈承平想起自己给她寄过礼物,可能还真得托后勤查了。 八点过,夜幕压下来,他找了个天台,做好心理准备,播出了电话。 宁昭同盯着手机屏幕。 北京的电话号码,没存,但她知道谁打过来的。 片刻后,她按下接听。 接听提示一响,陈承平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时就没打出招呼来。宁昭同等了三秒,先开了口:“录音吗?” “啊,录。”陈承平挠了挠头,心说把这事儿忘了。 那边又沉默了三秒,而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您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吃过了。看护阿姨做的病号餐,味道很好。” 几句干巴巴的寒暄,那边又沉默下来,陈承平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意识到自己在泡妞上是真退步了。 “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吗?” “哦,没什么事儿,就是也没你微信什么的,问问你病情怎么样。” “挺好的,但不能乱动,估计要躺一个月。微信最近没用,消息太多了,回不过来,干脆没打开。” 陈承平了解了,嘱咐了几句,那边态度很好地应声。 沉默再次蔓延。 基地建在云南山脉腹地,生态好得没话说,三天两头能见到毒蛇。如今夜幕压下,盛夏的日子,虫鸟叫得欢唱,却让他莫名有种闹中取静的感觉。 天上一轮圆月明朗,星辰稀疏。 “今天,好像是十五,我这儿月亮特别好。”他道。 “嗯。”她应得很轻。 “……送给你。” “嗯、嗯?”她忍不住轻笑,“君寄愁心与明月?收到了,很漂亮。” 真是个好姑娘,他那么尬的开头都能让她接下去。他眉眼朝下压了压,语调少有的柔和:“我来接你出院行不行?” 那边没有接话,隐约能听见缓缓的呼吸声,他静静等着,天上明月高悬。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许久,她出声:“当天会有很多人,电视台也会来。” “哦,这样……” 他不免有些失落。 他这种人,原则上不应该进入任何一个有意识的镜头,更别说电视台了。 “您什么时候能有空?”她又问。 他这回回得很快:“你什么时候想见我?” “……现在?” “……”他沉默了片刻,“说点儿有建设性的。” 那边传来几声畅快的笑,是他少有听过的,于是觉得有些新奇:“最快今晚十二点能到你医院门口。” “啊不合适,我开玩笑的,工作为重。” 他恼羞成怒:“那你说什么时候?” 她到底想不想见我! “等我出院了,您能来北京一趟吗?或者我来云南也好,都可以……我有话跟您说。” 他心头一跳。 她有话跟我说! 陈承平都在想明天要不要去医院查查心脏了,这一会儿漏一拍谁受得了,却不能否认从未有过的感受逐渐漫上来,一种奇特的甜蜜,弄得他胸腔痒痒的。 “好,说好了,等你出院。” “嗯。” “好好养病,安心待着,我耐心差,等得难受。” “……嗯,好。”她又笑了。 “别笑了,我看不着,也难受。” “笑也不让笑?” “算了,还是笑吧,什么时候笑完,我准备挂了。” “嗯,已经笑完了,你挂吧。” “……真挂了啊。” “晚安!” “……晚安。” 一阵忙音,那边先把电话挂了。 他不忿地把手机揣回兜里,一个纵身坐到天台边上,仰头看着星空,看着看着自己开始傻笑起来。 真出息啊,陈承平你真出息啊,人家就隔着手机笑两声,你魂儿都快没了。 可这感觉怎么就这么好呢。 好得简直该死。 明明我和你什么都没有说,可不知来处的默契让一切都融化在不言中,就像上辈子就这样亲密。 莫名的,他隐约哼起一个调子,原唱是缥缈肆意的女声,让他这把唱军歌的破铜烂嗓唱来,有种空间扭曲一般的怪异感:“我仿似跟你热恋过,从未和你靠得这样近……” 尾音远远漾开,像水滴入水,清澈透明的结合,轻响过后,悄无声息。 小喻同志翻不出什么水花,当了半个月护工,日子一到就夹着尾巴归队了。宁昭同微笑朝他摆手送他离开,而后立马打了个电话,满心雀跃:“刘阿姨,啊,对,他走了,以后就麻烦您了!” 再住了大半个月,差不多能出院了,聂郁和徐卿仪来帮她办的手续。出院那天,医院门口人山人海,无数市民带着花在旁边翘首以盼,宁昭同被搀扶着走出来,朝着镜头笑得温柔和煦。 徐卿仪写了感谢信,拿着话筒念得真情实感,眼泪都下来了。她连忙上去把人抱住,轻轻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脊。余光瞅见聂郁在人群里无奈地笑,坏心思一起,把人抱得再紧了些。 校方代表给她送上一束鲜花:“宁老师,受苦了。” “就当在医院里过了个暑假。实在感谢领导关心关爱了。” “哈哈,宁老师果然是心胸宽广的人……” 一个出院仪式搞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聂郁开车把她送回了家。宁昭同执意请他们上去坐坐,聂郁进了门才意识到她是骗了两个免费的家政工,只是看着女朋友一脸憧憬,到底没好意思拆穿宁昭同。 不过,有各方朋友一直看护着,家里倒也不怎么脏。 酥酥看见宁昭同急得直叫,围着她的腿使劲转圈。宁昭同把它抱起来,爱怜地亲亲它的脸:“是不是很想我?” “喵!喵喵喵!” 徐卿仪都要羡慕死了:“我也想养猫!” 聂郁一点都不客气:“猫能跟你一起饿死。” “说什么呢!” “不对,你会比猫先饿死,”聂中校非常严谨,“猫能吃猫粮,你也能吃猫粮?” 徐卿仪那一瞬间气得恨不得吃两口给他看看。 宁昭同抱着猫窝进沙发里,下巴指了指聂郁:“你们家你做饭?” “当然。” “呵呵,十顿里有八顿叫外卖,这也叫家里你做饭,”徐卿仪极不客气地笑一声,“你顶多比我好一点儿,离及格线还远着呢。” “那么夸张啊?”宁昭同有点惊讶了,“我记得你会蛋炒饭,味道还挺不错的。” “也就会蛋炒饭了,”徐卿仪揭短揭得起劲,“煮面说多加两根青菜,火候控制还不如我,捞出来都快碎了。” 宁昭同竖了个大拇指:“真丢人啊,真丢人啊。” 聂郁警告地看女朋友一眼:“徐卿仪!” “干嘛!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你说话就说话,不许添油加醋。” “我哪儿添油加醋了,这事你没干过?” …… 宁昭同笑着收回视线,打开了手机,进入微信,点开那个一棵大树的头像。扫完上面寥寥几行聊天,点开输入框,想了想,还是退出去,关上了屏幕。 不急。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就不会惧怕说出那句抱歉。 这边一直没有再放出多的证据,也没有人再在后面推波助澜,于是这两个多月微博热度逐渐消退。杨家也似乎是得到了什么授意,消停得离谱,但沈平莛带来消息,调查程序已经启动了。 能走到这个位置,少有禁得住查的,宁昭同听完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也不说别的什么。 沈平莛看她那么沉得住气,带上一点笑意,上前一步帮她开了门:“走吧。” 今夜有晚宴,出席人员只有沈系官员里最顶尖的几个,她会第一次,被介绍到那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圈子里。 长发盘起,一个简单利落的刀髻,气质卓然;妆容简单而齐整,细眉如弯月,雪肤衬红唇,堪称一句花容月貌;深绿的旗袍,样式简单到老气,但胸脯饱满腰肢细瘦,满腔无意,却也穿出一脉动人心魄的风情。 沈平莛坐在旁边:“好像有点太漂亮了。” 她一笑:“堪配而已。” 这话不免有些拍马屁的嫌疑,但沈平莛含笑看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车停,沈平莛将她扶下来,五厘米的跟鞋,恰好与他并肩。 侍者躬身,前行带路。 一场惊艳亮相,从暧昧的审视,到介绍后的惊讶,再到提及新闻后的了然,而后是,隔着一层的热情。 推杯交盏,迎来送往,她算不得八面玲珑,却一直保持着恰好的得体,从容得就像从出生起就在这个圈子里。 众人眉眼几动,交换心照不宣。 学历过硬,长得漂亮,这在这个圈子里算不得金贵东西。但如果再加上沈平莛的分量,那她这份从容与见识,就要产生剧烈的化学反应了。 而且,还很能喝。 最后沈平莛都有点稳不住了,悄悄让警卫把她的酒掺上一半的水,她端起来就发现了不对劲,一口喝尽,含笑道了失陪,起身离席。 不过片刻,沈平莛跟了上去。 门关上,众人神情暧昧地笑着:“沈总对这位红颜知己,那可是真上心啊。” “哈哈,宁老师这样的女人,换你你不上心?” “我怎么能跟沈总比,少不经事,英年早婚呐。” …… “是不是喝太多了?”沈平莛跟上来问。 “想听实话吗?”宁昭同低头洗手。 看她还能开玩笑,沈平莛放下心:“没看出来,这么能喝。” “跟您透个底,还有半斤的量,再多就真得迷糊了。” “回去装一装,别喝了。” “我”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稍等。” 沈平莛把水关上,撤开几步,然而那边男人嗓门太大,一句话清晰地传到耳朵里:“你不在家?” 有点熟悉。 她似乎愣了一下,而后眼睛里一下有了光彩:“你到北京了?” “啊,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要露宿街头了。”陈承平靠着门,声音里带着笑。 楼道里空荡荡的,静得甚至能听见酥酥在里面挠门。 “你等一下,”她捂住听筒,看向沈平莛,眨眨眼,“能提前走吗?” 看她一脸少见的期待,沈平莛眉峰一抬:“下不为例。” 她顿时笑得如同春花怒放:“谢谢领导,合作愉快,走啦!”一边说着一边扭着腰就朝着门口走,途中抬起手机说了两句什么,听起来好像是“方不方便来接下我”。 沈平莛收回视线,回到房间,挂起一点无奈的笑意:“不好意思诸位,小宁老师喝多了,看来是不能陪大家到最后了。” 看沈总那压着心疼的样子,大家都默契地打哈哈过去。 门一关,又是觥筹交错的景象。 陈承平下车,环视了周围一圈,这个路口,这棵树……上次被楚循抓去应酬,好像就是在这边吃的饭。 “陈队长!”欢欣的女声,他立马回头,呼吸一滞。 高挑的女人站在街角,周边树影幢幢遮住大半的光,只余了头顶昏黄的路灯,像舞台的随光一样打在她身上。 一道窈窕有致的曲线,矜持地收在旗袍的下摆之中。 他走近几步,再打量了一遍,深吸一口气:“小宁老师,今天打扮得也太漂亮了吧?” 她笑得毫不设防,走过来的脚步几近雀跃:“好看吗?会不会很显老?” “不显老,很优雅,很端庄,很……”陈承平看着她修成兰叶的两道弯眉,竟然还从自己贫瘠的语料库里找到了个比较有文化的词汇,“嗯,宜其室家。” 她朗笑出声,很不客气地把包塞到他怀里:“走吧!请你吃饭去!” 抱着个女人的包,陈承平还手足无措了一瞬,不知道往哪里放才不会有失他的威严。结果她一经过,香水裹着一股浓重的酒味,这下包都是末节了:“你喝酒了啊?喝了多少?” “对啊,今晚酒局,推不掉,”她转过身来,“一斤多吧。要不是你打电话过来,还要接着喝。” “……一斤多?”陈承平惊了,“没开玩笑吧,你喝一斤多还能自个儿走道。”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下,想到当天她说直接把saphir喝服了的事,感觉一斤多好像也还好。 “你质疑我!”她不满,又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不准往外说,最多喝过快两斤,但是也看发挥。” 陈承平挠挠头,两斤,不说是不是吹牛逼,那岂不是说以后不能起心思想灌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