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魁地奇比赛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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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一个人? 他一定是一个重要的人,重要到卢平先生只是提起他,身体就忍不住落泪。 “他是谁?卢平先生,他是谁?” 卢平先生没给我答案,他有太多的必须沉默和衡量。 甚至他的时间都是花了很大代价才能从里德尔手里偷来的,我们什么都不能说,为了他的命,为了那些我不知道的他们的命。 “我还能见到你吗?” 卢平先生连碰都不敢碰我,他伸出来的手想要替我擦干颊边的眼泪,指腹即将碰到我的皮肤却重重跌下去,卢平先生温和地注视着我:“辛迪,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卢平先生和我保持距离,只有影子才能正大光明和我的交融在一起。 “只是……我陪着你的方式很特殊,辛迪,以后……如果有以后的话,不要恨我。” 我不懂,卢平先生不愿意解答。 我问了卢平先生最后一个问题,在他离开包厢的前一秒:“卢平先生,我不属于里德尔对吗?我的人生原本不该成为只绕着他转的人对吗?” 答案并没有从卢平先生的口中说出,他只是转过身,隔着镜片用温柔纵容的目光凝视我。那是一种我很熟悉的目光,是我终于在长长的桌子上做对一道简单到极点的题后,穿着黑色袍子的卢平先生对我投来的溺爱目光。 我一定错过了这样的目光下所饱含的深沉爱意。 卢平先生走后,我一个人安静蜷缩在包厢里,睁大眼睛看向球场里飞来飞去的球员。那些飞来飞去的人很像是鸟,自由自在翱翔在空中,是我这种被困在鸟笼里的金丝雀无法理解的快乐。 我踩着柔软的鞋子从椅子上走下去,痴迷望着外面的世界。 里德尔过了很久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包厢的栏杆上,两条腿晃晃荡荡,听到他的声音从对自由的向往中抽身而出。 “里德尔。”我低低唤他的名字,被夜风裹挟成含糊不清的发音。 “你去哪里了?” 里德尔缓慢接近我,在微弱不堪的光亮下,他身上昂贵布料的巫师袍反射出类似鳞片的细弱光闪,他本人也像是游走在月光下的细鳞大蟒。 “辛西娅。”他向我伸出手,用最温软的语调来欺骗我:“我只是想让你们单独相处,我以为你会喜欢。不喜欢吗?我不会再让他见你。” 有一点我真的很不能理解里德尔,他为什么总要替我做决定。 我将身子更往栏杆外坐了坐,里德尔大失体面高声喊叫:“辛迪!” 他试图掏出魔杖要让我离开栏杆,我看着他的魔杖就不顺眼,喉咙撕扯出难听的吼声:“里德尔!别在我面前拿出来魔杖!” “我应该也有的,应该也有属于我的魔杖” 嘶吼过后是低声呢喃,我满是羡慕看向他的魔杖,或许我曾经也有过这么一根,或许我用的很糟糕,但那应该是只忠诚于我的魔杖。 “里德尔。”我向一切都罪魁祸首嘶吼:“我的魔杖呢?我是巫师!我该有的!还有我……我把我自己弄丢了……” “我好累,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真的好累。” 栏杆和我的手掌摩擦出难听的咯吱声,掌心很痛,我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选择彻底放开。展开双臂让身体终于奔入自由的风中,耳畔簌簌风声掩盖所有声音。 嘈杂的欢呼,女人们的尖叫,里德尔情急之下飞过来试图接住我的声音,飞天扫帚在空中极速飞行时空气爆裂的声音,金色飞贼的翅膀高速颤动的声音。 这一切都淹没在风中。 有人比里德尔更早接近我,是那个靠脸进球队的帅气追球手。 “辛迪!”他喊出我的名字,铆足劲加速接近我,带着护手的手臂努力向我接近:“抓住我!抓住我!” 我不会抓住他的,这是我寻找自由的唯一方式。 年轻追球手比里德尔疯狂的多,他紧紧抿住嘴唇加速再加速,无限接近我,用仅凭一只脚勾在扫把上,双手向着我的方向探出的高难度动作环住我的腰。 飞天扫帚在高速情况下承载两个人的体重是一场灾难,我听到扫帚断裂的声音,他的身体重重一沉,全部压在我身上,紧接着他飞快翻转身体,成为我坠落的垫子。 被倒转方向我才看清此时我已经离地面很近,慌乱之间手似乎抓到了什么,我来不及看,死命想要推开他。 我是想死,但我不想拉个垫背的一起死。 “缓震减速——” 苍老有力的声音经由扩音咒传遍整个球场,我和这位年轻追球手的身体像是经过慢动作,缓慢降落在地面上,他到最后一刻都保持把我撑起来的动作,双臂如铁钳一般把最后生还的希望都给予我。 年轻追球手还是受了伤,咳出一口血,却望着我展开笑容:“辛迪,上一次我没有抓住机会,这次我抓住了。” 里德尔不知什么时候降落在我身边,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失去分寸的样子,浑身上下都写着慌乱两个字,看到我完好无恙的样子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勉强正常走过来后咚一声,膝盖重重砸在地面上。 “小糖果……小糖果……” 他在害怕。 他真的怕我去死。 * 一直以来里德尔都像是一个毫无弱点的神,他的力量可以让这个世界都折服在他的脚下,亲吻他的袍子。现在他有弱点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弱点,正死死攥在我的手中。 我再一次沦为笼中雀的时候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把玩手里的金色飞贼。 这场球赛的结局很戏剧化,因为金色飞贼是我抓到的。 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场景,所以裁判判决我抓到金色飞贼游戏结束,分数较高的球队获胜。 很遗憾,那位年轻追球手的球队以十分之差输掉了比赛。 但更戏剧化的是,那位年轻的追球手成为了世界球星,带来的荣誉比一场魁地奇世界杯要多的多,获得冠军的队伍采访只占据预言家日报的一个小角落,而头版头条是那位年轻追球手的独家特写。 丽塔·斯基特一反常态用各种溢美之词来形容这位年轻善良的追球手,关于他的一切生平大写特写。光是波特家独子这件事足足写了三行,还有他在霍格沃兹上学时担任了整整五年学院追球手的事情,丽塔恨不能敲锣打鼓宣传英国魁地奇的未来就掌握在这位年轻的波特先生手里。 纳西莎在为我读报纸的时候,我想起波特先生看到我手里攥着金色飞贼的表情,那震惊混合惋惜以及恨不能捶地长叹却又必须为了自己帅气救人的偶像包袱活生生忍住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 纳西莎放下报纸,她的谨慎小心和她的丈夫如出一致,在里德尔的监控范围内,他们忠心耿耿。至于里德尔看不到的角落嘛…… 她会无比僭越摸摸我的头发,说我实在是太冲动了,毁了一切布置。 “你结婚前的姓氏是布莱克对吗?”我眯起眼睛看向房间内的挂钟,掐算好里德尔该因为纳西莎匆匆赶回的时间,差不多了走到镜子前面换好纯白色蕾丝裙,用一条珍珠项链遮住脖子上的红痕和新鲜的齿痕,对纳西莎绽开笑容:“不是布莱克的话,他不会这么防着你。” 我说让纳西莎陪陪我,昨夜里德尔像是疯了一样,在我身上留下很多耻辱的印子,今天甚至还要陪着我见纳西莎。我盯着他看了很久,在黑暗中幽幽笑出声。 “你害怕了,里德尔。”我点出他的恐惧和弱点,慢吞吞说:“看来我姓布莱克。” 里德尔暴起掐住我的脖子,不停重复他的谎言,这次加上我和那个愚蠢的家族没有半分关系之类的蠢话。我不躲不闪,更不会求饶,享受窒息濒死的感觉。 死了多痛快,本来我也不想活。 “你疯了,辛西娅。”他松开压在我脖子上的手。 真可惜,我又没死。 没死的悲伤笼罩着我,我只得哀戚起身从后抱住里德尔的身体来填补灵魂和身体的双重空虚:“里德尔,你让我开心一点,我就愿意陪你演戏。我们都开心不是吗?” 为了他那些该死的情趣,我们的床尾挂着一面镜子。镜子里我们的身体赤裸纠缠在一起,像足了爱侣恩爱缠绵过后的耳鬓厮磨,我柔若无骨依在高大健壮的男人身后,海藻般浓密蜷曲的黑发散在他的身上,连抱着他的手臂都那么娇弱,只要他轻轻用力就会被折断。 柔弱不堪的莬丝子正依靠她的大树,寄生在他身上吸取一切可以汲取的东西。 我看向他的脸,摆出他最爱的天真懵懂:“里德尔,没有你的疼爱,我会活不下去的。” 他读懂了另外一层意思,没说不允许,也没说允许。甩开我大步走进浴室,浴室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和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 第二日我如愿以偿,请纳西莎来陪我聊天没有收到任何阻碍。里德尔如此识相,我也该回馈相等的诚意,所以我乖乖不去碰任何可以接触到外界信息的东西,只是请纳西莎为我读读报纸。 并在他回来前换上他喜欢的样子,把金色飞贼放到梳妆台的深处 ,重新躺回躺椅。听到壁炉火焰腾起时的声音,又惊又喜看向壁炉的方向,做他最可爱贴心的妻子。 “里德尔!你回来啦?” 我向他张开双臂索求拥抱,眉眼弯弯,单纯无害等他的拥抱和亲吻。 “我特别想你!”我是个好学生,在说谎这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撒谎的时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而我就不同了,我很喜欢用眼睛说谎:“罚你明天必须要陪着我!” 我转转眼睛:“明天你留在家里教我魔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