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超能世界,老板与饲养员与看门狗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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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 争吵。 不,并不是,这应该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咆哮和质问。 然而能看见的只有,那张脸上淡漠的,和过去每一天每一秒一样,没有变化的表情。只不过那双眼睛里,我好像看见了疑惑? 不可能,那可是■■■■■,他是不会…… 愤怒,愤恨,憎恶,恐惧,恐慌,痛苦,悲伤…… 朝他伸出手,然后我得到了—— 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疼痛,无法去遗忘的,即将死去的痛苦。 我也…… 我也什么? 模糊不清的,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身体的疼痛一如既往的,无法忘怀。所以憎恨更加憎恨,嫌恶更加嫌恶。 喉咙,已经无法再让气体进入肺部了,气像血一样漏出。声带,想要呼救,但已经说不出话了。 真可怜,真可悲,真难看,真难堪。 你。 因为是你,必然是你,所以我也必定…… 滴答,滴答,滴答—— 哗—— ■■■■■■■■■■■■■■■■■■■ 哗—— 奎萨尔在雨声中惊醒,大雨洗刷着这个世界,雨势极大,最后能听清的只有屋顶流下积水的声音。窗户没关好,风带着雨吹进屋子里。 黑色短卷发的男人坐在床上,脸色是一种颓败的灰白,直到一阵雷声,他才像是魂魄回到身体里一样,脸上的白里浮出一种病态的红,奎萨尔撑在床头柜上躬身干呕。 记不清了……但奎萨尔记得他做了有关记忆的梦,梦中的情绪激烈的影响到了他,梦中依旧有着除他以外的人,但那个并不是,也绝对不是[埃蒙德]。 即便没有记住脸,没有想起他的名字,奎萨尔仍然会因为那模糊人影感到恶心——就像这具身体把抵触那人设定满全身每个部位。 【宿主,您没事吧?】 95270检测到纳斯塔奇亚的情绪波动异常,赶紧出言关心。 “没事,你接下来别跟我说话。” 【……好吧。】 奎萨尔擦过嘴角的口水,脸色阴沉的下床。控制系统感应到卧房的客人醒来,灯光随着奎萨尔的步伐在他身前一个个亮起。 冰块在酒杯里碰撞,95270实在很想提醒宿主空腹喝酒会吐的更惨,但纳斯塔奇亚失忆前后都是劝不动的主,更何况刚刚ta还被命令了不能说话,95270只能作罢。 “怎么醒了?” 一个声音出现奎萨尔身后,安德里亚斯穿着睡袍神色疲倦的站在奎萨尔身后,他的头发上还滴着水,身上还能看见水珠。 他刚回到家泡澡,就看见手机上显示客房的某人大半夜醒了跑到酒柜那里。身上还没冲就过来看看,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是不是心理医生让你想起什么了?” 奎萨尔的脸比安德里亚斯当初捡到他还难看,那时候的奎萨尔脸上是失血过多的苍白,现在奎萨尔的脸色就像是濒死的灰白。 “还是记不住,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奎萨尔从杯里拿出一块冰放进嘴里,然后拔出酒的瓶塞对着瓶口喝。 这个喝法看的安德里亚斯心猛的一颤,往日奎萨尔做什么都有着一份随性的优雅,现在这种样子绝对不正常。 安德里亚斯想了想,还是先去拿了件睡袍给奎萨尔套上——奎萨尔有裸睡的习惯,他现在没穿衣服。 好在奎萨尔还愿意顺一下安德里亚斯,那件睡袍好好的让安德里亚斯套上了。 把布带系好,安德里亚斯迟疑了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试探能不能抱奎萨尔了。他离奎萨尔一米远,给在喝酒的男人一点空间。 “愿意说说吗?” 安德里亚斯才离开一会的功夫,三个空酒瓶已经倒在吧台上了。奎萨尔顿了顿,斜眼看了黑老大一眼,把还剩四分之一的酒放下来。 “好像梦到了快死的时候,哪里都是水。” 埃蒙德?不,应该不是,奎萨尔有关[埃蒙德]的梦不会让他这么精神不稳。正相反,哪怕奎萨尔精神再差,只要安德里亚斯让奎萨尔记起一点点有关埃蒙德的都的事情,他都能稳定下来。那是比任何药物都有用的处方药,是剧毒的正确解药。 “是谁?”安德里亚斯引导着奎萨尔,试图勾出他的记忆。 奎萨尔的回答让人大失所望:“不记得,只知道是个很恶心的人。” “敌人吗?” 奎萨尔低头沉思了一会,才开口:“……可能。” 安德里亚斯注意到奎萨尔喝酒和说话时都会频繁抬手捂住脖子,那是捂,并不是摸。 他记得奎萨尔那里有一条疤,因为过于平整加上颜色仿佛画上一般,安德里亚斯最开始都没注意过,直到地下城的医生因为怀疑仔细检查了那处,安德里亚斯才知道那是一道切开奎萨尔喉咙然后愈合的伤口。 那是必死的致命伤,但奎萨尔居然活下来了,这个认知让安德里亚斯陷入了长久的恐惧之中。 不管是因为超能力还是高超的医术,那个让奎萨尔的愈合成为奇迹的东西都是安德里亚斯不可撼动的。 胸口郁闷,因为这个噩梦,因为奎萨尔的表现,因为那条疤,安德里亚斯压抑住自己对奎萨尔的情感波动。他对奎萨尔产生了类似怜惜的情绪,但这不应该,他们之间仿若情人,但究其根本只是有rou体联系的交易,因为安德里亚斯对奎萨尔而言一无所有,所以才有了这场床上交易。 因生而恐惧,因目的而忍耐,但又因弱小和感情而去纵容。 安德里亚斯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奎萨尔……安德里亚斯不知道。 不再去看奎萨尔,安德里亚斯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他刚刚拿衣服时顺带拿来的。 奎萨尔被那张照片转移了注意力:“这是谁?” “哈伦.阿尔托,孟亥州中心实验室的研究员,他所处的实验室负责研究超能力外物使用,他现在进行的项目是人体空间转移,已经到实验阶段了。” “实验?” “嗯,虽然你事务所附近的街区没有拍到他,但进入旧城的主大道监控上有他的影子。” 奎萨尔突然笑出声,他拍拍安德里亚斯宽厚的肩膀,放下还剩四分之一的酒瓶:“对你而言,这可不是好事。” 安德里亚斯的目的是清理伊利诺国的那些政客,一旦超能力能够像武器一样量产,他这种顶了天只能控制一座城的黑老大可彻底没戏了。 “没想到我的看门狗会扯进这种事情里啊~”奎萨尔笑意盈盈的拿走安德里亚斯手里的照片,屈指在上面一弹。银灰色的眼眸注视着上面还算年轻的脸庞,勾起的嘴角又落下。 “也不一定是扯进来的,一条狗背后主人多了真是烦人。” 时隔一个月,奇异事件事务所终于迎回了它的老板。 洋兰看着门口头上带红色的男人啧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放下架在桌子上的脚。但随着奎萨尔让开身体,露出后面不断堆起来的礼物,她脸上的表情才变成打工人的阳光笑容。 接过奎萨尔递过来的全套闪闪亮的饰品,笑意更盛的洋兰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单子给奎萨尔看。 “老板~您不在的这些天有几个委托呢。” 奎萨尔接过去翻了一页,随意的问:"你的评估是什么?" “我觉得帮萨希雅夫人找她老公出轨证据划算,而且萨希雅夫人希望她丈夫成为她第六个已逝的前夫,如果完成这两个任务,她愿意.....”洋兰还没说完,奎萨尔就把单子扔到桌子上喊停。 毒蛇般的男人倒进柔软的沙发里,朝坐在小板凳上的肌rou男勾勾手指:“算了,还是让我们的波比来决定吧。” 一直不知道怎么和奎萨尔搭话的科特突然被提到,他心里骂一声为什么还叫他小狗,才干巴巴的开口。 “决定什么?” 奎萨尔拿出一张模糊的人像照,和那几张委托单摆在一块。 “当然是决定,要奖金。”——赏金委托。 “还是要报复。”——雨天驾驶员谋杀案。 科特.席维林目光闪烁:“我……” 他还没想好怎么决定,奎萨尔直接拿起拿起那张照片。 “懂了,是报复。” 科特:??? “女孩,能帮我拿一下我干活的工具吗?”奎萨尔没给科特拒绝的机会,他朝洋兰抛了个媚眼。 被美色勾引了一下的“少女”乐呵呵的去库房里拿东西,没一会里面就传来洋兰叫唤科特的声音。 发觉事态和预期不一样的科特忍着慌乱的情绪进入库房,洋兰踩在梯子上朝科特招手。 “波比,这里这里。” “怎么你也这样叫我,老板就算了,我们是同事吧?” “废话少说,接着。”洋兰费力的把一个大箱子拉下来。 箱子脱离货架的瞬间,洋兰就松了手,科特百分之两百的承受了大箱子高空自由落体的重量,差点没抱住摔地上。 看着科特涨红使劲的脸洋兰“好心”提醒到:“这箱子你放的时候小心点,把老板的二楼卖了都买不起里面东西的一个部件。” 奎萨尔的二楼? 想起上一次进去看见的装修,穷过的科特觉得自己浑身有力气起来。 大箱子离开库房放到外面会客室的茶几上,科特还没喘口气,奎萨尔就从门口闪现。 “放那干嘛,出来,拿着它上车。” 科特:“使唤骡子都不这样……” 其实那张照片很模糊,模糊到科特看不出哪是谁,直到他带着箱子和奎萨尔来到一座大楼顶楼。 奎萨尔让科特打开箱子,科特照做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未组装起来的军用重型狙击枪。而在这些东西上面,一张无比清晰的,从集体照上裁剪放大的照片摆在正中间。 ——是哈伦.阿尔托。 奎萨尔像是扔垃圾一样,把那张照片扔到地上。他戴着一双全包的黑手套,慢条斯理的组装起那架枪,姿态随意的犹如在摆放桌上的刀叉。 科特在看见箱子里的东西和照片时就意识到了奎萨尔带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没有指示,没有命令,没有预案。科特从黑市里带出的资料对于官方资料库来说不算特别严重,所以他,他们都没想到,这场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意外事故的事件里,奎萨尔能找到这来。 奎萨尔很快组装好狙击枪,他趴下来打开瞄准镜的镜盖,他看了几秒就勾勾手示意科特过来。科特忐忑不安的靠近奎萨尔在他身边趴下,一种淡淡的,草木的馨香裹住科特的鼻腔,一如过去。 这和奎萨尔本人极其不符的味道让科特稳定一点,然而看向瞄准镜里,他又忍不住开始动摇起来。穿过层层高楼之间,照片里的那个男人,他坐在一辆黑色的不起眼的轿车后面。 不,有点不对劲! 科特移开头,他转头,和挂着一张浅淡笑容的奎萨尔对上视线。 他不是专业的,但这栋楼距离那段大道应该有三千多米,而且那种车不可能不准备防窥设备。 “这个距离,你能打中吗?”科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他现在进入一张空荡荡的飘忽状态,精神和rou体好像分割开了,一种莫名的紧张的东西让他如此。 科特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奎萨尔来回答,他知道,奎萨尔绝对做得到。 奎萨尔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深,他拿起枪,做出准备射击的动作。 在发现那辆车是停止的时候,科特就明白哈伦逃不掉了。他记得那是条高速公路,但如果那辆车停在那里给了狙击的时间,那必然是奎萨尔做了什么。 一切已经开始,这是落幕前的最后一节。 这么近的距离,没有听见一丝声响,但科特知道他开枪了。 违背了无数常理的奎萨尔好像只是在天台上摆了个动作一样,他拄着狙击枪,楼顶的大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那几缕挑染的红发就像跳动的火苗,在风中摇曳。他笑容灿烂,银灰色的双眼在眼眶中,就像水银注入人偶的玻璃眼珠里。 “走吧,马尔萨米。” 身体僵硬住,男子跪在地上,手里抓着皱巴巴的照片。 “……你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