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关系（五）

    “还是说……”马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八卦的又坐回赵云身边，“认识？”

    “不……不认识。”赵云否认道。

    “嘁……”八卦失败一脸失望的马超端起泡面，“也是，人家这种级别的有钱人，我们这种小刑警怎么接触的到，对吧子龙。”

    “嗯……”赵云心不在焉的回答，不过马超并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怪异的情绪。

    意外得知诸葛亮的身份之后，赵云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就是，把支票还回去。

    卧龙集团的总部就在市中心，离赵云所工作的市局并不算很远，他决定下班后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诸葛亮，好把支票还给他。

    可惜的是，那天赵云从夕阳西下等到皓月当空，也没见到诸葛亮。

    之后的几天也是一样，等了几天依然徒劳无功的赵云甚至有些气馁，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至于等待的目的究竟是为了归还支票，还是单纯的想再见一面诸葛亮，赵云自己也说不上来。

    赵云以为自己这样傻等没有意义，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诸葛亮已经观察他好几天了。

    诸葛亮注意到赵云是在四天前。

    诸葛亮的内心其实是个工作狂，遇到需要处理的工作，在没有全部完成之前他就完全不会想着休息，那天也是一样。

    处理完了工作已经是傍晚了，他放下钢笔，揉了揉太阳xue，长时间的工作让他有些头晕目眩，缓了一会，他站起了身。

    诸葛亮走到落地窗旁，把额头靠在玻璃上，注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暖橙色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在诸葛亮脸上，他的神色有些疲惫，目光却温柔而平静。

    突然，诸葛亮看向楼下的眼神有些疑惑了起来。

    只见楼下的花坛边坐着一个棕色头发的青年，他看上去年纪不大，低着头的颓然样子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双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不时就往公司门口瞟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是他？诸葛亮认出了赵云，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想。

    侧靠在窗户上盯着赵云观察了一会，他似乎仍然没等到想等的那个人，诸葛亮看见他不再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口，而是把头深深低了下去，似乎有些沮丧。

    他要走了吗？诸葛亮想。

    可是赵云没有走。

    他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而诸葛亮也默默的看着他，直到赵云的身边从人声鼎沸到万籁俱寂。

    终于，诸葛亮看见赵云站起身，转身离开了，灯光下影子被拉的很长，透着莫名的寂寥。

    看着赵云逐渐远去的背影，诸葛亮的心被异样的情绪填满了。

    第二天，怀着某种隐秘的期待，诸葛亮在与昨天相近的时间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见赵云又坐在与昨天相同的位置继续等待，诸葛亮心里居然感到有些开心。

    之后的几天，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无言的默契，诸葛亮不想去打破两个人之间这种这种微妙的平静，即使赵云可能并不知道有人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咚咚咚——”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侧靠在落地窗上的诸葛亮淡淡回复。

    是姜维拿着U盘走了进来，他把U盘放在了诸葛亮的办公桌上，道:“少爷，这就是那天宴会的全部监控录像，您现在就要看吗？”

    “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才拿到。”诸葛亮语气平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那天您参加宴会的地点附近出现命案了，前几天酒店一直被警方监管着。”姜维解释道。

    “知道了，”诸葛亮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我晚点会看的。”

    “是，少爷。”姜维说完就静静的立在了他身边，不再言语。

    今天的赵云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虽然也是在等待着谁的样子，但是会时不时的往公司门口瞥一眼，但是今天却只是深深的把头低下，或许，是因为失望。

    诸葛亮心里突然一动，“伯约，我下去一趟，待会的会议先延迟。”

    姜维恭敬回答:“是，少爷。”

    门口的保安看到诸葛亮，敬了个礼想叫他。诸葛亮却微微摇头示意他们安静，自己则一个人走到了赵云面前。

    本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赵云看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下意识抬头去看，却对上了诸葛亮带着些许揶揄笑意的眼眸。

    见到他，赵云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隐隐有股抑制不住的喜悦。然后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支票递到诸葛亮面前，　“我……我来把这个……还给您，诸葛先生。”

    “请您务必收回这张支票，为了归还它，我已经等了您很多天了。”赵云补充道。

    诸葛亮当然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很多天，却是刚知道他在等的人是自己，而且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诸葛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连续几天都来这里等，就只是为了把支票还我？”

    “是……”赵云话音未落，就见面前的人有些玩味的朝他眨了眨眼，“如果你不说是为了还支票，我会以为你是专门来见我的呢。”

    “是……啊，不对…不是…”赵云连忙摆手解释，但是红晕却悄悄爬上了他俊朗的脸庞。

    他的反应让诸葛亮觉得有些可爱，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个赵云看起来明明只是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跟那天晚上的反差相当之大。

    诸葛亮瞬间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开出去的支票是从来不回收的，你是觉得这个钱收的不光彩，还是说……”

    诸葛亮故意凑近他说道:“其实你是觉得少了？嗯？”

    温热的鼻息打在赵云的侧脸，他的耳垂红的像是要滴血。

    “不是这样的，”赵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敬了个礼掏出警员证对诸葛亮道，“诸葛先生，我是个警察，我的义务应该是为人民服务，这个钱我真的不能收。”

    诸葛亮似乎是有些理解他了，从他手中接过支票点点头道:“是这样吗？那看起来确实不能收呢。”

    赵云松了口气，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就听见诸葛亮继续道:“可是那天你确实也‘服务’了我啊。”

    他的目光若无其事的滑过赵云的警员证，看清了他的名字:“赵警官。”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赵云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翻涌起来，微红的脸不知道是因为诸葛亮的出言调戏还是因为内心的着急。

    他的反应让诸葛亮有几分想笑，虽然控制住了自己没有笑出声，但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赵云更加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他没想到诸葛亮竟然会是这个反应。

    面前的人突然低低的笑了两声。

    “既然你不能收这个钱，那不如这样吧，赵警官。”诸葛亮说，“为了补偿你花了这么多天的时间等我，而且正好也这个点了，让我请你吃顿饭如何？”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只是个小小的请求，赵警官应该不会拒绝吧？”

    他的眼神和话语似乎都诚恳的让赵云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赵云松了口气道:“那就麻烦诸葛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