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哑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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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了艾瑞克的承诺后，日子再度回归了温馨的平静中。尽管只是承诺不夺走人的生命，但克莉丝汀也明白，这对艾瑞克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转变了。 因为艾瑞克的别墅在郊区的位置，克莉丝汀还是会住在剧院舞团的宿舍中。有时候晚上也会被艾瑞克接上，回到那座可爱的房子里享用艾瑞克的佳肴度过几天温馨的生活。 时间一天天过去，新的剧目《哑仆》的排练也接近尾声。主角伯爵夫人终究还是由卡洛塔来饰演，为了安抚卡洛塔，经理们固执地选择让克莉丝汀来饰演一句台词都没有的男仆角色塞拉菲莫。 《哑仆》的剧情十分诙谐。剧中的年迈的伯爵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贵族姑娘为妻，却在无意间发现他的妻子对他并不忠诚，他假意与妻子告别要去英国商议事情，自己藏在屋里暗中窥视，最后发现了乔装成新女佣的男仆就是她妻子的新伴侣，三人上演了一出滑稽而轻松的闹剧。 读过了剧本后克莉丝汀当然并不介意自己的角色。即使哑仆塞拉菲莫一句唱词都没有，但她十分喜爱这个角色。因为塞拉菲莫没有台词，更需要表演者用大量面部表情与肢体动作来表现人物，因此让这个角色显得滑稽却又不失可爱。反而是伯爵夫人，这个看似迎合市场创作出的放荡角色，其实更像是艾瑞克对贵族与贵族夫人们之间混乱生活的嘲讽。 克莉丝汀经过艾瑞克指点的演技与肢体语言，让整个剧目里的演员都十分佩服，认真思考过后，克莉丝汀用一些略显夸张的动作来表现人物，让这个角色活灵活现，就连一旁的导演看了都忍不住捧腹大笑着。 因为是喜歌剧，舞台上其乐融融的排练让大家都很轻松，氛围相当和谐。不过也正是克莉丝汀这样精湛富有灵性的表演，也让饰演伯爵夫人的卡洛塔空虚的演技愈发显得空洞而尴尬起来——和艾瑞克所说的完全一样。鲜明的对比让演员们更加坚定了一个看法：克莉丝汀·戴伊小姐似乎的确更能胜任首席的位置。 艾瑞克对卡洛塔的批评再准确不过了。浮夸，演唱时喜欢炫技，在舞台上四处踱步而毫无对人物的塑造，表演的方式千篇一律，像是从一个模板上套下来的一样。 正因如此，舞台导演格伦先生也在经理们喊他去经理办公室时，准备格外赞扬克莉丝汀，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他实在受不了卡洛塔明明表现得更像个放荡的妓女而不是一位拥有尊贵地位的伯爵夫人，却还要不停地对着他和其他工作人员们发火。一会是芭蕾舞演员们挡了自己的走位，一会又是布景让她没办法进入剧情。她就像个肥胖的大蛤蟆一样，看不到自己的丑陋，却指责着众人阻挡它享受阳光。 “你来的正好，格伦先生。我正好有事情想要问你。”经理安德烈先生的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又是一封带着蜡封骷髅的信正躺在经理的办公桌上，那红色骷髅的嘴巴像是被人用力撬开了一样大张着，正嘲笑着无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两个经理，这两人面色能好才会奇怪呢。 “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安德烈先生？”格伦有些疑惑。 这两个新任经理，除了售票前和售票后，基本找不到人。不是在包厢里对剧目品头论足彰显自己学识的渊博，就是在贵族身边打转或者在办公室里数着票子。安德烈先生还好上一些，对音乐的造诣似乎也并不是很低，可那位费曼先生，酒壶似乎就从来没离过身，一副酒鬼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想请问格伦先生，现在正在排练的新戏《哑仆》是哪位大师创作的呢？”安德烈问道。 “很抱歉先生们，这个问题我想我没办法回答您。作品送来时并没有明确的署名，只有O.G.两个字。但这位O.G.先生一定是一位天才一样的人物。凡是他创作的剧目，没有一部不是广受欢迎的，二位应该也看过《汉尼拔》的表演，是备受观众们喜爱着的。”格伦说道。 “也就是说，你从未见过这位O.G.先生了？” “是的。剧本一直由洁莉夫人交给我们，因为写的十分出色，反响又非常好，也就没人去深究这位杰出的创作家究竟是何许人士了。” “好的我知道了。您请回吧。”安德烈朝着屋里的男仆挥挥手，将格伦先生请了出去。 格伦先生站在经理办公室的门口，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来着？” …… “塞拉菲莫，脱下你的装扮吧！ 你虽不能言语 却可以在我的丈夫不在时 亲吻着我！” 《哑仆》如期开演，顺利地出演让最近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两位经理松了一口气。二人陪同夏尼子爵在五号包厢看着台上的演出。 其实二人再如何蠢笨，也不至于看不出克莉丝汀与卡洛塔的演技孰优孰劣。只是被逼迫至此，就更不想为了那那似乎并不存在的幽灵吓破胆子而选择了继续坚持。 “可怜的傻瓜 他让我发笑 这真是天赐良机 让我找到了绝妙的伴侣！ 可怜的傻瓜 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若得知真相 他定不会离家远行” 卡洛塔夸张的花腔演唱在剧院里显得那样尖锐，台下有一些观众嗤笑着，但大家都被这滑稽的剧情吸引，用心观赏着演出。 “难道我没有指示过，要将五号包厢空出来吗！”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剧院上空犹如利剑一般直刺而下，打断了演出瞬间让全场寂静了下来，随即观众们哗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不，他还是来了。”克莉丝汀听出了那是艾瑞克的声音。她知道他非常希望看到自己在舞台上演出，费尽心思劝说下，好不容易让他同意自己出演配角，却没能放弃他对五号包厢的执念。 显然，艾瑞克对这件事情十分愤怒。 “你的角色没有台词！小癞蛤蟆！”卡洛塔听见了克莉丝汀的话，连忙快走几步到她面前，愤怒地朝她嚷着。 克莉丝汀听见卡洛塔的称呼，心底有些恼火，随之连忙反应过来，想到艾瑞克会听到卡洛塔的辱骂一定会怒不可遏，她心中暗叫不好。 “癞蛤蟆？夫人，或许你才是那只癞蛤蟆！”如克莉丝汀所料，艾瑞克愤怒了。他一直尝试控制自己的火气，也在卡洛塔演唱时忍受那粗糙的表演，却一点也忍受不了有人对克莉丝汀的侮辱。他决定好好给这愚蠢自大的女人一点教训。 舞台的混乱被经理们阻止，在向观众们致歉后，卡洛塔虽然心有余悸，却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她示意指挥开始演奏，重新唱了起来。 “Serafimo， away with this pretence！ （塞拉菲莫，脱下你的装扮吧） You cannot speak， but kiss me in my...” （你虽不能言语，却可以亲吻） 正努力调整着自己进入状态的卡洛塔，还没有唱出几句，全场哗然。 只听见从她的喉咙里传来了一声十分嘹亮的蛙鸣。 “呱！” 随后，便是头顶传来的一阵似乎来自很远的，如同鬼魅一般富有魔力的嘲笑声。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声音回荡在剧院中，在因为从卡洛塔口中响起的蛙鸣声而寂静下来的舞台上，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