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N 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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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上班,我遇到了秋甜,她最近修了易感期假,我也很久没在单位碰上她。Omega和Alpha每年都有易感期假,伴侣无论是何种第三性征也可以一起批准。她这次回来不像往常那样容光焕发,反而有点没精神。 “秋甜姐可把你的Beta老公累坏了吧?”隔壁组的一个Omega男生笑嘻嘻地和秋甜打趣,秋甜向来是不理会这种看似无伤大雅的黄色玩笑的。 还记得第一次秋甜被开黄腔的时候是在年会,高层的一个女性Alpha领导笑呵呵问她要不要和自己的儿子结婚。 “哎呀,我儿子的信息素那可厉害了,上学的时候就直接让同班的一个Omega在课上发情过,秋甜你肯定要喜欢死他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大家都在附和领导,Alpha,Beta,Omega,他们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被酒熏红的笑脸堆砌着,变成一面牢固的红墙,任何愤怒和鄙夷都被挡在外面。 秋甜没有生气,也没有回应,只是握住了我的手腕,室内的暖空调吹得我脸很烫,就像是被火烧着了。她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她说, 这种情况,如果你发火,他们会说你开不起玩笑,如果你应和,会让他们肆意妄为,以为你认可了他们说的胡话。 这一次她依旧是这样,没有理睬对方,也不回话。 我一直以为她做完手术之后就不会有易感期了,她则一脸不在意的回答道:“啊呀,男人结扎都还要等个几个月才能真的射不出小蝌蚪呐!” “信息素不仅仅是在Alpha和Omega的腺体里,身体的各处都可能有,所以可能我到六十岁了还会发情的,医生说了分人的。” 她笑嘻嘻地凑到我耳边:“而且发情期zuoai还蛮舒服的呢,多享受几年不过分吧~” 我被她说得耳朵一热,要不是在办公室我肯定要大骂她白日宣yin! 自从林桉住到了我家之后,接送淮淮的活就被我十分自然的承接下来。 而之前一般如果是要去接淮淮,我都会主动的避开秋甜:在办公室先观察好她的动向,如果是桌上没有钥匙,那么今天就是小泽爸爸去接,如果车钥匙就放在她的包边,就是她去接,这时候我要么让林桉打车,要么就先回家接上林桉把车停在幼儿园的下一个路口,让林桉去接。 林桉一次没忍住说我这样偷偷摸摸的做贼心虚,虽然他眼里带笑,但我很不好意思,总觉得我这样就跟电视剧里那些答应美人一生一世结果却不给名分的大宅门Alpha老爷没区别。 主要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秋甜解释,如果我告诉她林桉其实我的前任现在我们又同居住在一起了,她一定会八卦我好几周。 这次我没有避开她,在幼儿园门口下车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怎么在这?难道是我忘带什么东西了吗?”秋甜慌慌张张的打开自己的皮包翻看,一边看一边嘀咕,“我明明什么都带了呀……” 我摸了摸鼻头,不知是我先开口承认,还是等着她先识破。 “我来接淮淮的。” 最终还是我先和她解释了,话音刚落,幼儿园的小朋友就像一群小鸭子一样的手拉着手被老师带了出来。不是因为我的滤镜,淮淮真的是穿着统一制服的孩子中最显眼的一个,他生得好看又白嫩,即使是制服有些皱巴了,也抵挡不住他的那股可爱劲。 孩子看到家长,瞬间四散开来,欢腾地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仿若是许久未放风的绵羊们离了羊圈。 淮淮跑了过来,还不忘和秋甜打招呼。秋甜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就像是在做理科卷子的最后一道题,先是疑惑,换A解法走不通,又换了B方法,最后得出答案之后就恢复常色。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这个答案,我很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在孩子面前她会稍微稳重些,但是看得出来这件事对她冲击依旧很大,否则她不会把她那双眼睛瞪的老大。 淮淮依依不舍的和小泽告别,我把他放到了后座的儿童椅上正准备去驾驶座就被秋甜堵了个正好。 “墨莉,虽然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但是你怎么能破坏别人家庭呢!” “……啊?” 我无奈的按住秋甜的肩膀,要不是淮淮还在车上,我真想大声尖叫。 “谁跟你说我插足别人家庭的!”明明我是被迫“插足”的好不好啊! “我就说你那个时候和淮淮爸爸看起来那么怪呢,我才想起来他去年是不是就来找过你来着,看来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唉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我们谁和谁呀,虽然这事儿不太好但是吧没事我理解你,爱能克服一起我……”她滔滔不绝的讲着,显然没理我。 我只得告诉她我和林桉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并且答应她下次请她吃饭让她不要大肆声张。 她勉强答应并放我走了,结果车开到一半我无意间点开她的语音,吓得我一哆嗦,差点出交通事故。 淮淮一脸好奇的透过后视镜看向我,“花花,小泽mama说的Omega信息素是什么呀?” 我无法在高架上给这位过了年刚刚好五岁的人类宝宝说清楚一些说清楚就能当上大学教授的话,于是我像那些视频网站里年轻人所抨击的家长一样选择了对性教育话题打了个哈哈。 但是我肯定会给淮淮说清楚的,关于性征,关于信息素,关于分化成无论何种性别都不会对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都应该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我知道对于一个年轻的孩子来说,接受自己的一切很艰难,但如果我和林桉早些知道,面前并不是只有一座摇摇晃晃的独木桥,往左往右,依旧有其他过河的道路,那可能我们就不会走散的那么远了。 回家之后林桉罕见的没起来迎接,往里面望去,原来是他躺在客厅的躺椅上睡着了。这个躺椅还是我爸爸遗留在我家里的产物,起因是一次他和我mama吵架,一定要离家出走到我家睡,甚至把家里的躺椅也拿来了,结果最后走的时候却忘了带走。 想起来这把躺椅在我和林桉小的时候也经常坐,我们会相信这是一座蜿蜒陡峭的山脉,在上面爬上爬下,爬到最高点再一鼓作气跳到隔壁的沙发,闹的家里不得安宁。 现在林桉一个人睡在上面,腿已经长出来一截,只有稍微弯曲膝盖,才能刚好把他的全身收进椅子里。 淮淮刚要开口叫他,我就用手夹住了他的小嘴,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努着嘴巴的小鸭子。 “嘘——”我把食指放在嘴边,悄声说道:“淮淮让爸爸再睡会儿吧,等下爸爸醒了我们去逛超市好不好。” 他点点头,跑到了躺椅旁边,踮起脚尖观察林桉,正当我在思考淮淮想干什么的时候,他就转头笑嘻嘻的说:“花花,爸爸醒着呢!” 刚刚还和睡美人似的安然躺着的林桉佯装生气,一下子把淮淮拎到了他身上。 “你怎么可以拆穿爸爸。” “爸爸你不诚实~” 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附和了淮淮的观点,“就是就是,还是我们淮淮最乖最诚实了。” 林桉站起来理了理头发,“还去超市吗?” 淮淮双手举起,“去!去逛超市!” 我因为偷懒不想开车,领着淮淮去了公寓附近的超市,那里不大,只适合买点一些日常果蔬,好在零食区还是非常丰富,可以满足淮淮的需求。 由于是傍晚,结账的人很多,我让林桉和淮淮先去排队,我刚好去一趟冷冻区拿点酸奶,回来估计就差不多到我们了。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林桉面色不佳,他面无表情跟个冰雕一样站着,淮淮的小脸气鼓鼓的,站在购物车里,很是不爽的样子。 我以为他们两个吵架了,边m一边说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一边穿过人群挤到前面去。 结果就看到林桉前面的一个男性和他搭话,那个男的和林桉差不多身高,但是很壮,感觉能有一个半林桉,他憨笑着问:“真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吗?我不介意你被人标记过,我就好你这一口。” 林桉眉头紧皱,看得出来不仅很烦躁,而且也不想理会他,估计是想冷处理。但是那男的直接伸手过来似乎是准备勾住林桉的肩膀。 我正准备上前解围,结果淮淮先发制人的用小手推开了那个男的不怀好意的手。 “你不许碰我爸爸!” “小孩子你懂什么”他神色不爽的瞥了淮淮一眼,“你一个被人标记过的Omega这么冷淡给谁看呢,谁知道你私底下什么德行,我看你一个人带孩子可怜我才和你说话,你跟个聋子一样的不理人你看不起我是吧。” 林桉终于说了一个字,“是。” 那个男的气不打一出来,看起来是真的要动手了,我赶紧跑过去。 “你敢动他试试看!” 我拿着酸奶附赠的勺子指着他,虽然看起来有点滑稽和没有气势,但到底还算是美救英雄。 “你是他什么人啊?” “这是我家里人,我的Omega。” 他狐疑地打量了我一下,鼻头耸动:“你不应该是Beta吗?” 随后他像是想清楚了,嗤笑一声:“小姑娘,你不会捡了个Alpha的破鞋来穿吧。” 我忍不住要打他,结果一阵天崩地裂几乎要把天花板震碎的哭声救传开来了,我转头,原来是淮淮。 我立马跑过去查看情况,可仔细一看,淮淮脸上一滴水珠都没有,林桉把他抱进了怀里。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瞬间对那个男的指指点点起来,连超市的工作人员也赶来察看,我立马了然,十分委屈的和一个看起来就想要伸张正义的大爷凄凄惨惨地说:“我们好好排着队,这个大哥非要我老公的电话,我老公不给,他就要打我们,真的是太没有公道了……” 最后的结局就是超市大爷大妈把那男的“请”走了,还给了淮淮一大袋子巧克力作为补偿。 淮淮倒是很开心,似乎刚刚发生的事扰不了他半分,也似乎是立马就把这事儿忘记了。 我和林桉在路上苦恼了很久要做什么菜,从糖醋里脊跳到麻辣烫,最后由于淮淮点名要吃麦当劳,所以最后我们吃了外卖。 “莉莉。” 林桉突然叫了正在大口吃巨无霸的我。 “你喜欢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我看了眼林桉,其实最开始,我不太适应林桉的长发,毕竟从小他一直是短发,再长也只是懒得剪刚好盖过眉毛的长度。 好像这头发的长度昭示他身份的转变一样,短发的时候是Beta,长发的时候是Omega。 不过现在看久了觉得林桉这样的长发及其体现他的发质好,黑亮黑亮,但是不硬,把脸把手放上去,都是软乎乎的很舒服。 长发衬得他变得温柔了许多,收了很多青年时的锋利。 不过非要我选一个的话,我应该是选不出。 “怎么?你要剪头发吗?” 林桉抬头看我一眼,拿起了香芋派咬了一口,“我想去做腺体手术,蒋旭然说要把我的头发剪短一点。” “啊…哦………啊?” “我已经和蒋旭然说好了,到时候会是他的导师主刀。”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起那则电话,我惴惴不安。 “手术成功率高吗?” 他陷入了沉默,抑或是陷入了挣扎,虽然我知道了答案,但是他却不知道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完美答法。 “不高,因为我的标记太深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因为我和他是命运之番。” “手术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呢?” “…………” 这是我真的为曾设想过的问题,生下淮淮是因为男性Omega流产手术死亡率极高,那么腺体手术的后果呢? “可能会更糟糕,可能一辈子都需要依靠药物,也可能会…” 他嗫嚅着准备说出那个字,我制止了他。 “林桉,我还是更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真的,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他笑,“可是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