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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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终,还是两个人一起去了。青瓷花瓶被装在店家专门准备的木匣子里,里面铺了厚厚的软垫,确保路途颠簸也不会对花瓶造成损坏,杨善抱着那只个头挺大的木匣掂了掂,还没拿热乎就被符申接过了手。 “还是有些重量的,直接放在我们那辆马车上就好,别拿进拿出的了。”对方这样说着,他便也没什么意见。既已定了明日要走,今天就得收拾起行囊了,东西倒是不多,那只手炉也算立了功劳,自然还是得带着,别的林林总总理起来很快,要说最麻烦的,也就是多出来的这个青鹫奴。主要原因还是他们马车比较满,没什么位置多坐一个人了,而符申自然也不会允许这个侮辱杨善的家伙与他们同车,最终,杀手被五花大绑还点了xue,与那些行李塞在了一处,看起来竟还有几分可怜。 “他那是自找的,怪不得别人。”符申是这么对众人说的。 于是安顿好了一切后,马车再次启程,安安稳稳往京城回归,秋色又凉了几许,官道边栽种了不少红枫丹桂,正是赏景佳时。玄阴众人也免不了俗,马车行进得慢了不少,就为了悠闲看看景,享受一下难得的安逸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行到半路杨善便开始难受了,看症状是染了风寒,一路上都在督促他吃药的符申极为不解,梁潭解释着药性的不同,认为这次是太累加上受了凉,得回京以后对症下药,于是马车在稳的前提下加快了速度,尽可能快地朝目的地奔去。 “……倒也不用如此紧张,小毛病而已,京城里哪个大夫都能看,”杨善无奈抱着重新散出热量的手炉,打量了眼车里多出来的小小火盆和盖在身上的那件厚实披风,忍不住扶额叹道,“而且照这样子,说不定还没到京城,我就可以出一身汗然后自然好了。” “能自然好当然是好事儿,取暖的东西难得齐全,不用白不用嘛,就当是给孤身前来救我的杨大人一点补偿了。”符申恳切道。对方的声音较之往日更显疲倦,鼻音也很是明显,看来那晚终究还是受了凉。这也算是因为他才造成的,他自然要尽力补偿到最好。 杨善撇了撇嘴,懒得跟他争了。他已经十多年没有生过病了,现在这般哪儿哪儿都不得劲的感受还真是许久未见,不过毕竟体质虚弱了,他有这个心理准备,大不了多睡觉呗。如此想着的都尉大人和与他同车的符申打了个招呼便径直闭眼休息,符申自然也不会打扰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打坐或是看书。马车上的时间过得飞快,而京城里,酒楼酒坊依然是一片热闹,在阵阵酒香里迎来了车队的回归。 符申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大夫和杨府的那位管家。大夫来得很快,看病开药相当熟稔,等管家到来之时,杨善已经服了些药昏昏睡下了。他望着好端端出去生了病回来的少爷,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符申却敏锐察觉到了几丝的敷衍与欲言又止。他扫了站在周围的几个教众一眼,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待屋里只剩三个人了,管家却仍是谨慎的带着他远离了床铺一些,又扭头确认了杨善真的睡着了,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杨管家有什么难事?可是与杨大人有关?”符申从他举动里只能猜出这些,拱了拱手轻声询问道。 “敢问符少侠进城以后是直接回了这里吗,并未在其他地方停留?”对方反问着,见符申如实点头,感慨道:“怪不得未曾听说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给少爷听去,徒增心事。” 在符申不解的目光里,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近日坊间突然出现了些对少爷不利的传言,而且甚嚣尘上,在下命人收集了些大概的,请符大侠先过目。” 符申接过看了,听到传言他便心中有数,然而册子里记载的内容,还是让他禁不住攥紧了拳头,连纸页都被捏得有些皱。 初进京时他是听到过杨善深得皇上喜爱的传言,然而当初那只是别无他意的君臣之情,如今却直接被歪曲成了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语。皇妓、以身侍君,卧底只是个留他一命的噱头、不能动武还照样当官是用身体换的……那些字眼里充满了恶意与侮辱,符申只敢匆匆一瞥,提取出这些荒谬至极的谣言内容。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他与杨善每日出城去习武的事不知是被谁瞧见了,歪曲成了每天出城游玩、酒池rou林,说自己是继皇上之后,杨善用身体傍上的第二个靠山。连杨善经常与他来往、出入于楼坊间的事都被拿来作为佐证,堂堂京城都尉,在他们的口中却宛如全京最yin荡低贱的下等人。 若不是那人还在边上睡着,符申简直想当场大喝一声荒唐。他闭上眼强压下怒气,拳头攥得死紧复又松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一些,不要吓到无辜的管家。“怎么回事?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暂、暂时还不清楚,杨府的人手自从那事以后就大幅缩减了,少爷顾虑着圣威,也没有多养那些探子暗卫……”管家低着头闷闷道,“所以,其实小人这次来也是想、不知符大侠可否……” “自然是全力相助,”符申认认真真接下他话头,抱拳保证道:“我与杨大人的关系你还不清楚吗,此事在下是管定了。玄阴教对这些事向来很有经验,相信这么些小小的流言很快就会烟消云散的。” 管家忙不迭道着谢,又试探问着是否要让少爷先回府上避避嫌,符申也明白了,这一趟前前后后的,如果回来又住在楼坊里,不知又要被那些多舌的家伙传成什么样了。但直接避嫌未免有示弱之意,何况真要传的话,避嫌也能传成心虚,怎样都是躲不过的。他思忖了一会儿,最终提议道:“那么就有劳管家先带杨大人回府了,不过避嫌用不着,等我和教内众人处理完了事情,自然会来府上的。” 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了下来。符申帮忙张罗了马车,把手炉、披风之类的全都带上,又将花瓶和大夫开出的药给一并捎上,派人护送他们先行回了杨府,而他自己则与玄阴教众人一道,开始着手处理青鹫奴和苍鹫庄的事宜了。 派去探查苍鹫庄的队伍已经有了消息,甚至还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帮手,符申瞧着喜忧参半的回禀文书,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而青鹫奴那边,据专司审问的人回报,初探下来确实是根硬钉子,要突破此人恐怕还得费些时日,另外,楼里的一些重要事务也都亟待他这个教主来做决断。符申面对着一系列事情禁不住地揉着额头,太难了,果然教主不是这么好当的,等这些事情都了结以后,找个更合适的人来当这教主吧。 他如此忙忙碌碌的到了第二日,仍有些事尚未处理完,不过惦记着杨善那边,符申还是决定先去杨府走一趟,就当散散心也好。 他甫一踏入杨府大门,管家就跟见着了救星似的扯着他的衣袖,连连感叹:“唉、符大侠你来得可太及时了,这理由不就现成有了么!” “理由?什么理由?”符申被他没头没尾的一通话搞得摸不着头脑,管家拍了拍手,一边拉着他往卧房走,一边解释,原来杨善这回来以后恢复得还不错,还有些咳嗽但已经能下地走了,然而这闲不住的人嫌待在府里闷得慌,一心想上街去溜溜,而为了阻止杨善听到那些糟心的流言,管家自然是不乐意放他出门的,但又没法直说这个理由,被少爷追问得待不下去了,只得佯装有事暂时离开了卧房。 “哎呀少爷你看,是符少侠要来,所以我才不让你出去啊,出去了不就错过了。”管家笑眯眯说着,将符申引进了屋内,随后在杨善狐疑的视线里若无其事的迅速走了出去,还不忘帮他俩带上房门。 “……”符申瞧着对方的狐疑视线转到自己身上,默默耸了耸肩,随后率先开口道:“杨大人身体如何?虽说不是大病,但初愈还是多休息休息为好,这季节外头也冷了,确实不适合出去了。” “巡街可不分季节,早晚还是得出去,有什么合不合适的。”杨善无奈轻嗤道,他坐在桌前,佩剑都已经摆在了桌上,看来符申但凡晚来一些,他可能就已经出门而去了。 “那也得等完全好了以后嘛,听管家说你现在不是还会咳嗽么。”符申温声说着坐在了他的对面,“只能委屈杨大人再在屋里闷几天的了,不过我这不是来陪你了么,还带来了些消息,杨大人可以选选想先听哪个?” 这有什么好选的。杨善默默腹诽着,随口回了句“那就好消息吧”,符申便把已经探得的一些苍鹫庄消息告知与他。比如苍鹫庄除了杀手生意外,还会开一些酒楼甚至青楼作为日常营生,又比如他们已经知道了哪些酒楼极大可能是苍鹫开的,而且通过这些酒楼的分布,对苍鹫庄老巢的位置都有了一个大体的估计,照这么下去,早晚都能揪出那些臭鹫们的大本营。 “……当然,这么多信息,只玄阴教并不能短期内做到,我们获得了一个帮手。”他揉了揉鼻尖,犹豫道,“这个消息我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当然,从解决事情的角度,肯定是好的。” “那又有何不好?莫非对方提出了什么过分要求?”在杨善的挑眉不解中,符申将一块牌子拿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太白壹号”。 “是山盟,花如梦听说了最近的事情,带领山盟前来协作了——毕竟玄阴教以前是山盟的一个分支,他们要来帮忙,玄阴众人都很高兴,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冲着此人从前对杨善的态度,他不确定再让他们会面是否是好事,虽然从现状而言,怎么样都肯定会再见面了。 杨善沉默了一会儿,花如梦会回来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但想想她的身份,这行为其实还挺合理,不过连牌子都给了,意思是…… “她要回来重新接管玄阴教么?”他挑眉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要变成她花如梦的下属了?” “这倒还没定,这块牌子她只说暂时方便我与山盟共同行动用,她已经带了些人马入住楼坊了,所以接下来……”符申为难说着,不知如何表述才好。 “懂了,符大侠这是想让我暂时避开楼坊么?倒也正好,杨府才是我家,老待在楼坊里才不像话。”杨善打断他的未竟话语,身体略微前倾,抱臂望向符申的眼神里并无不悦,反而满是探究,“不过,你得告诉我,管家到底瞒了我什么事情?你要来这种理由一看就是现找的,本官可不会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