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赤荣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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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荣盛会是南诏一年一度的庆典,热闹程度堪比汉人的春节,男女老少齐聚篝火旁,又跳又唱,杂耍把戏艺人吞火逗蛇,沿街尽是免费的吃食酒酿摊子。南诏少女盛装出席,银冠、银镯、项圈“簌簌”作响,笑靥如花,在人群中游走寻觅,将香囊丢进如意郎君的怀里,共度良宵,南诏少年也头戴绣花抹额,在火把爬杆上挥洒汗水,只为摘下顶端的花环,赠给心仪的姑娘。 小夏所在的村子离盛会还有一段距离,精心打扮的少女们不到半路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作为其中唯一的男性劳动力,龚俊左右手各拎着两个背篓,背上还背着一个,听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聊起盛会。 “去年盛会查哥儿不是第一个摘了花环扔给小夏的吗,去年你太小,今年总可以接了吧?” “……谁稀罕啊!” “哟,查哥儿村在山那头,每年来一次盛会可不容易,小夏你可别害羞啊……” “是啊是啊,去年我可瞧见查哥儿怀里的香囊最多了。” 走在最前头的少女猛得回头:“你们说,今年还会是查哥儿的香囊最多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那可不好说,我看今年不少邻村的都会把香囊抛给……龚俊哥吧?”戴着山茶花的少女一瞥低着头的小夏,“小夏今晚的香囊……想必也是要给她的俊哥哥吧,哈哈哈!” 小夏不敢看龚俊的表情,羞红了脸,上前就要打她。 “诶,少族长今晚也要出来,他们家可是修习魅术的,以他的天资,一百年内无人能出其右,搞不好所有人的香囊都归他呢!” “要是他长得丑,魅术再精通也没用!” 听到“魅术”二字,龚俊的眉头皱了起来。九州大小门派星罗棋布,在风月行当中,合欢宗可以说是扛把子,法宝秘法、奇yin巧技多如牛毛,光是手上技巧就有七七四十九种,不知多少风月子弟跪在怀古山下只为习得一点皮毛,就能获利绵延好几代人。而合欢宗这一代的首徒严皓月,更是精通所有技法,一下山便狠狠震慑了世人,只是她为人处世过于乖张,才闹得如此凶名。虽然龚俊和严皓月向来不对付,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大师姐确实超群拔萃。 严皓月独占了九州的凶名和艳名数十年,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抢了风头? 龚俊对南诏的狐族愈发好奇了。 *** 赤荣位于狐族领地,加之今晚少族长成年后首次现身,不少民众都戴着狐狸面具和别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灯火辉煌的广场上人声鼎沸,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周围人来人往,小夏嘴里含着饴糖,生怕走散了,拽着龚俊的袖子不肯松手,而初来乍到的龚俊更是搞不清状况,怀里就被丢了十几个香囊,有些无奈地通通丢进行囊。小夏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香囊,心中有些怨恼,她想,她才与这些轻浮的女子不同呢,她要在吉时烟火绽放时,亲手将香囊赠予龚俊,表明心意。 走过了几个贩卖小玩意的摊位,龚俊瞧得稀奇得很,挑了几个送给师姐们,也学着当地人戴了个狐狸面具,一路晃荡到广场中央的高台前。高台周围插着一圈火把,火把烧得很旺,热气映在脸上有灼烧感,随着高台上的三声鼓响,原本嘈杂的人群忽的安静下来,丝竹鼓乐声愈发高昂。 龚俊还没反应过来,高台上就陆续走上了几名老者,身材瘦削,精神矍铄,披着繁复图样的斗篷,手中抓着一盏法铃,口中念念有词。汉地基本见不到如此异域风情,龚俊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小夏便要拉着他去另一头看热闹。 他刚踏出几步,人群中就有了响动。 “是少族长,少族长出关了!” 龚俊回头看去。 赤足踏上高台,金色足铃如藤蔓一般,蜿蜒攀爬上脚踝,鲜红色灯笼裤腰间缠着玛瑙金珠的腰链,走起路来满是金石相撞的叮铃声。银灰色的半长发被金线细细编成辫子,少年戴着白色狐狸半脸面具,看不清面容,只能瞥见亮晶晶的眸子和饱满的嘴唇,似乎是脖子上的多宝璎珞有些重,他不耐地扯了一下领子,原本就敞着的领子敞得更开了些,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长者从一旁将圣火递给了他,手臂上金臂钏和层层叠叠的手环闪着光,赤色薄纱掩盖不住rou体的颜色,火光映照下,竟然看起来有些雌雄莫辨。 好在需要少族长出面的环节不多,他点燃了圣火后便消失在了高台后。 在小夏的一声声呼唤中,龚俊渐渐回了神,他跟在小夏后头走,只听着她闲聊:“少族长戴了面具,谁知道他长得好看还是丑啊,我看谁敢把香囊丢给他?” 周围的少女捂着嘴笑:“那你不如去做第一个,给他香囊,然后把他的面具扯下来!” “我不要!我的香囊才不给他!”小夏拉着龚俊,脸上满是期待,“俊哥哥,我们去看爬杆吧!” 十个直立的大木桩,燃烧的火把错落插在木头里,挑战者要徒手赤足攀爬上guntang的火把,在烧灼的热气蒸熏中到达顶端摘下为数不多的花环,即为胜利。看似简单,南诏却很少有人能完成。 “你看,是查哥儿!” “他今晚会把花环给谁呢?” “不会又是小夏吧……” 少女们东拉西扯,目光却都放在爬杆下准备的那个少年身上。 小夏仰头望着龚俊:“俊哥哥,你要去试试吗?” “不了吧,我不懂规矩,搞砸了可不好。” 随着一声哨响,少年们跃跃欲试,迅速向上爬去,只不过意外来得更快,比赛刚开始,就有好几个少年踩空摔下来,也有踩断了火把被烧到脚心被迫下落的,倒是她们口中的“查哥儿”动作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快靠近顶端了。 在围观群众的呼喊叫好声中,查哥儿顺利第一个拿到了花环,他擦擦额头的汗,抓住一旁的绳索快速下落,抵达地面,眯着眼睛寻找了一番,果然朝着龚俊和小夏的方向走了过来。 “噢——” 起哄声中,小夏羞赧了双颊。对于十四五岁的少女来说,骄傲又烦恼的问题不过是太受欢迎。 但接下来,查哥儿却径直路过了她,将花环递给了她身后一名戴着面具的红衣少年。 这下四周的起哄声就更大了,小夏又气又恼,但此时也惊诧于查哥儿的大胆:他怎么,怎么敢把花环递给少族长? 南诏向来民风开放,赤荣盛会上男男女女示爱的例子多了去了,只是狐族相当于南诏的圣教,少族长相当于南诏未来的圣火,被奉若神子,凡人怎敢肖想神明。 少年郎小麦色的皮肤上汗涔涔的,抹额都被汗浸透了,递来的花环甚至被火舌燎焦了边缘,眼神中满是期冀。 少族长心里倒挺欢畅,他少年天才,自小就被长老们悉心教导长大,身边围着的都是老头子,一出关就有同龄人向他示好,便痛快地接了花环,转念一想要回个赠礼,就解了面具抛给了少年郎。他的狐狸面具可与摊子上粗制滥造的不同,勾画细致,颜色饱满。 龚俊这才看清这少族长的面容。 眼睛格外圆也格外亮,还带点少年的稚气,眼下颊上两点小痣分外俏皮,怎么看也和“魅术”扯不上半点关系。龚俊想起了自家举手投足都妖气十足、比妖还像妖精的大师姐,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这位少族长倒是眼尖得很,一眼就瞄中了人群里戴狐狸面具的异类,穿着汉人的衣服、背着行囊,他眼中的笑意还没消退,下一秒袖中的金绳就飞出捆住对方,龚俊还没反应过来,刚想拔剑才记起剑匣放在小夏家中了,被金绳一坠就“扑通”跪下了。 少族长一脚踢开了他的面具,眯了眯眼睛,厉声道:“……外乡人?没有通行令,是谁带进来的?” 四周一片死寂,只余下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回少族长,是小夏,眉江村的夏家。” 红衣少年转身离开,叮铃铃的一串铃声中只扔下一句话。 “一齐带走,我亲自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