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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了天下第一剑修后 第37节

    秦知知脚步一顿,就要推开门出去。

    系统突然道:“别出去。”

    “为什么?”还不等她问完,秦知知便觉得脚下地面隆隆作响,但听“咔哒”一声,她所在的密室开始缓缓移动。

    又听“咔啪”一声,密室微微震荡,停止了移动。

    系统:“这里的房间会互相移动,倘若你刚刚出去便很难再回来了。出去吧,现在谢煜台就在你的隔壁。”

    会移动的房间?

    秦知知在心中惊叹,方才快步走出房间。

    她旁边的密室仿若铜墙铁壁,包裹着金属的外壳,密不透风,与周围的其他房间都格格不入。

    秦知知想也没想的抽出归藏砍断门锁,推门而入。

    谢煜台手脚都被锁着铁链,身上还绑着缚仙绳,整个人被吊起。

    他低垂着头,墨色的长发宛如瀑布似的扑散而下,满身血污。

    秦知知张了张嘴,连声音都有些抖。

    她轻轻唤:“谢煜台?”

    作者有话说:

    天地大同棋盘式——《围棋少年》里的,我不懂我瞎说的哈哈哈哈(暴露年龄系列)。

    第35章

    谢煜台身上绑着缚仙绳, 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着,整个人被呈“大”字型吊起。

    他低垂着头,血污满身, 长发如同墨色瀑布铺洒而下,背后映衬着一堵黑色的墙壁,衬得他整个人黑的越黑, 白的越白。

    黑与白的两极分化,像是将整个人从中间撕裂了一般, 竟是显露出某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感。

    秦知知声音都有些抖, 她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谢煜台, 想要伸出手去接住对方,可是又觉得无从下手。

    他浑身狼狈, 处处是伤。

    秦知知抬脚就要接近他,谢煜台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没有抬头,微弱的声音缓缓却坚定的传来:“别过来。”

    秦知知脚步微顿, 见谢煜台还清醒着,有些着急的询问:“你还好吗?”

    其实不用回答她也知道,谢煜台现在很糟糕,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谢煜台却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只是一味道:“别过来。”

    别过来别过来,平日里是半天闷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人都这样了嘴巴还跟复读机似的, 搁这儿气谁呢是?

    秦知知咬咬牙,抽出刀就要冲上前去砍掉绑着谢煜台的手链脚链。

    系统却突然出声:“宿主, 你先别动。”

    “怎么?”连系统都让她别动, 难道真有什么其他东西?秦知知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警惕的神情。

    系统:“你绕到他背后看看。”

    秦知知原以为谢煜台是贴在墙壁上的, 如今被系统提示这才发现,谢煜台和背后的墙壁尚有一段小距离。

    他背后的那堵墙被染成了墨黑色,说是死气沉沉也不过分,端的是铜墙铁壁令人窒息。

    秦知知心中一突,握紧归藏,小心翼翼的绕过谢煜台,却在看到他背后的东西后,目光骤然收紧,几乎下一刻就要惊叫出声。

    在谢煜台的背后有一根像藤蔓似的东西,只是要更粗一些,正深深扎进谢煜台的体内,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

    草。

    秦知知暗骂一声:“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系统道:“寄生妖藤,先吸修为,再食血rou,最是邪门之物。”

    果然,细细看去藤蔓之上有细小的吸盘排列成行,密密麻麻。靠近谢煜台的部分吸盘紧缩贪婪的吸食着,远端的吸盘则不断的想要向前蠕动,满是贪婪。

    似乎要证明系统的说法,藤蔓微微抽动,像是在消化自己所吸食的东西。

    秦知知看的头皮发麻。

    她再也忍不住抽出归藏狠狠挥向寄生妖藤,将其从中间干脆斩断。寄生妖藤吃痛,猛然缩回,变成细小的枝丫,从墙壁上一个不过铜钱大小的洞中迅速撤出,顿时消失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同时谢煜台痛的闷哼一声,他浑身痉挛,原本垂落在铁链上的双手蓦地握拳,手背之上青筋暴露。那留在他身体内的半截妖藤因与主藤蔓断了联系,从他身上脱落,跌落在地面上呈现出灰白之色。

    谢煜台背后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方才那藤蔓就是咬住他的伤口从中吸食修为。

    “寄生妖藤吸食修为后可自由收缩躯体,它可以在缝隙中穿梭,只要钻入人的皮肤就可以吸□□血,令人防不胜防。”系统喋喋不休的解释着。

    秦知知却没有怎么听进去。

    她急匆匆跑上前去斩断手链脚链,谢煜台双脚落地身躯一软,竟是站都站不住,一头栽倒在了秦知知身上。

    秦知知下意识的伸手环抱住对方,踉跄了几下方才站稳身形。

    和往日冷冽的松木清香不同,此时的谢煜台身上只有浓重的血腥之气,头虚虚靠在秦知知的肩头,侧着脸,微弱的呼吸声若有若无的拂过秦知知的耳后。

    还有气,还活着。

    倘若不是如此,秦知知真以为他安静到整个人已经没了。

    谢煜台比秦秦知知要高许多,猝不及防的跌进她的怀里,秦知知抱得也有些吃力。她小心翼翼的双手环抱住谢煜台,一点一点蹲下身子,让谢煜台轻轻倒在地上。自己一屁股拍地上,又把谢煜台的头拨正了枕在自己肩头。

    见姿势摆好了,秦知知这才腾出手低着头吭哧吭哧的解着谢煜台身上的傅仙绳。

    罗睺这狗东西,心眼不大花样却不少,就小小一个缚仙绳能整出那么多结来,看给她急的,满头大汗。

    正和最后一个结斗争,秦知知偶然抬眼,正撞入一汪金色的眼眸之中。

    那金色的眸光剔透晶莹的犹如琥珀,清澈澄净,秦知知还不习惯这个颜色,猛然看到不禁心驰神游,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醒啦?”

    啥时候醒的,不声不响,稍稍有点吓人。

    谢煜台的头还靠在她的肩膀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那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一只黑漆漆的深邃幽暗,另一只透亮明澈恍若流云易碎,眸如星子,专注的落在秦知知的身上,迸出几缕稀碎的微光。

    像极了一只高傲又神秘的波斯猫儿。

    秦知知好半天才将视线勉勉强强从谢煜台身上移开,手上一使劲将缚仙绳最后一个结叩打开,在他身上普拉了几下,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好了。”

    “你还起得来吗?”秦知知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谢煜台的头还挺重,压得她肩膀都有些疼。

    当然他要是真的起不来,自己也不是不能继续给他枕着……

    但是给他枕着,两人可怎么逃跑呢?

    好在谢煜台并不需要秦知知纠结这些事情。

    他生性孤高要强,但凡自己有一口气在都绝不会麻烦别人半分。故而不过停滞半分,便咬咬牙吃力地坐起。

    他满身血污,处处是伤,眸光还是那般淡漠:“你因何而来?”

    这话问的倒是有几分伤人。

    你说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在天同宗吃香喝辣不开心吗?好好的跑到这里,咋滴,难道还是无有山一日游啊?

    秦知知没说话,投入的翻找着乾坤袋里的灵药。谢煜台的伤究竟到何种程度,秦知知看不出来,本来打算看看的,现在眼瞅着这人还有力气说话也懒得看了。索性翻出个差不多的灵药来,捏在手上,正眼也没给谢煜台赏一个,直接上手狠狠掐住他的下颌骨,又狠狠将药丸往他嘴里一塞。

    这不就消停了?

    秦知知这一套动作下来,当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雷厉风行的倒是将谢煜台惊住了。他错愕的吞下丹药,因被塞的太急有些被呛到,微微咳嗽了好几声才堪堪缓过劲来。

    “你是为我而来?”沉默半晌,谢煜台再次开口。

    原本清冷的目光在落到秦知知的头上时,竟有几分淡淡的暖意从眸中渐渐漾开,一层又一层。

    秦知知没看见,她宁愿低着头玩手指都不想抬头看谢煜台,也不知道自己气歪歪到底为了啥。

    如今听到谢煜台如此一问,顿时冷笑一声:“因何而来,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自己倒霉,身上有个定尸符,让我不得不与一人生死相连,他死我死,他活我活。”

    秦知知这话说得咬牙切齿,语气恨恨:“你猜我为何而来?”

    谢煜台眸中的那点柔光在秦知知的语气声中轰然粉碎,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无数神色,是早有预料、不出意外,又有淡漠、戏谑兼之嘲弄与不容忽视的疼痛,像是大海中的浪潮纷纷涌来,又在顷刻退去,淹没于深不见底的海底,不见天日。

    他皱了皱眉头,又蓦地松开,再抬眼时仍然是那副淡漠的神色。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心,亦没有什么再能伤的了他。

    谢煜台开口:“定尸符早已无效,你根本无需来此。”

    秦知知顿遭雷劈,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谢煜台也不再看她,只是看向密室的一角,冷漠回答:“定尸符只对普通人有效,你筑基那日就已破了。”

    秦知知满脸震惊。

    原来这玩意儿也是玩文字游戏的?定尸符确实是只对普通人有效,对修士无效,中这个符的时候秦知知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废物,当然是没方法可以解。可是当她筑基之后,顿时成为货真价实的修士,定尸符自然是无效了。

    她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这次谢煜台好像一直在受伤,可自己确实一直没有什么不适,以至于她开始压根儿没觉得谢煜台受伤很重,直到密室所见,惊痛她的眼睛。

    “可是……”秦知知茫然,“可是之前在天同宗……你分明跟我说,没有解的方法。”

    那日谢煜台支开傅行云与秦知知独处时,秦知知特地问了这个问题,谢煜台分明说的是没有法子可以解,也是默认了定尸符的存在。

    谢煜台嘴角勾起,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嘲弄,缓声道:“我骗你的。”

    他看向秦知知,眼神淡淡:“又如何?”

    是,自己骗她的,又如何?

    为的那一抹牵扯在心头的小心思,浅浅的试探,一点小到不能再小的私心,渴望着、期待着能够和那人,还有着一丝哪怕不那么愉快的联系。

    一切都在那句“我都是骗你的”声中轰然粉碎。

    是,自己是骗了她。

    她又何曾不在骗自己。

    万万没想到,谢煜台连承认自己撒谎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秦知知无比惊愕。

    谢煜台单腿屈膝,给自己调整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他已极度疲惫,却还是强撑着身体与秦知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