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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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了,我记得烟波楼皆是用青玉白檀木所筑,墨落浓酣圆润,香遗而不散,风雨不蚀,经年不朽,能传世千百年。” “青玉白檀木!” 包括白麓书院一众人等,都是吃了一惊。 纷纷环顾。 果然发现这楼上一根根圆柱,一面面墙壁,都是一种暗沉油亮的木质,隐隐泛出一丝丝如玉般的青、白二色丝纹。 极为不凡。 识货的都惊呼起来。 正如那人所说,这青玉白檀木可是珍贵之极。 而且一方难求,价值百金。 这偌大的烟波楼若全都用这等珍木所筑,那简直就是一座黄金所筑的楼阁啊! 难怪时常听闻,文人名士多爱到这烟波楼来,而且极为热衷在这楼上题字落墨。 不过,若非真正的名士贤人,也是没有资格在这烟波楼上落墨的。 徐文卿听在耳中,也是十分动心。 “那徐某便献丑了。” 效仿前贤,留墨遗香。 徐文卿也是心中激荡。 大袖一挥,执笔在手,稍露疏狂。 走到一根几乎与人同粗的圆柱前,挥毫落墨。 铁划银勾,行云流水。 边上围观人群不断有人逐字逐句地念出。 “船女离歌暮江头……” “残阳映水水自流……” “好!” “好诗!好字!好文采!” 这烟波楼依临怀水,三面环江。 一眼望去,碧波千顷,接天连日。 时近黄昏,橙红的大日像是浮在江面上,洒下一片金红,随波荡漾。 就像落日洒出万道金线,带着江水摇曳。 渔船客舟,千帆竞渡。 在徐文卿诗中,短短句便道尽其中意境。 这绝美之景,被他大笔一挥,更便平添了一丝离愁,如丝如絮,缠绕人心。 “欲下麓堂登天阙,青山万里一孤舟。” “好!” 众人沉浸在那种凄美离愁中,突见徐文卿笔锋一转。 却又在离愁中,化出满腔豪情壮志。 麓堂便是白麓书院,正预示着李东阳此去平步青云,登临天阙,一展胸中抱负。 连朱元皓等人也不禁露出欣喜,满脸欣慰之色。 作为诗中主角的李东阳,手抚长髯,皓首轻颔。 显然也十分赞赏。 只有燕小五撇着嘴,小声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 “哎哟!” “笔落生辉!” 忽然有人高声惊呼。 原来是徐文卿最后一笔落下,那青玉白檀柱上的墨字,竟然浮现出淡淡的光辉。 “笔落生辉,儒门九品,君子立行之兆!” “哎呀!了不得啊!这位徐公子不过双十之年吧?竟然已经是君子立行之境!” “不愧是白麓书院!” 众人惊叹,朱元皓也惊喜地站了起来。 他这个弟子此前不过在入品破卷之中徘徊,怎的突然一步登临九品了? 徐文卿执笔而立,看着柱上熠熠生辉的墨迹,也不禁生起满腔意气。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跨越式的突破,有很大原因受那巡妖卫一番道理所激。 又在这烟波楼上,情、景相合,将他所有的潜力和积累都激发了出来,一举踏进了君子立行之境。 他虽然骄傲自负,却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回过身来,对江舟长身一礼:“多谢江兄成全之德。” 江舟正看着那柱上发光的文字,心中连连吐槽着“不科学”。 闻言摆手道:“这是徐公子才高惊世,与在下何干?” 徐文卿却不管不顾,将礼施完,才站直身来。 满脸严肃道:“还请江兄指教。” 他仍然不忘要与江舟比试。 江舟无奈:“我真的不会啊……” 话没说完,身后燕小五就拉了他一下,凑过来低声道:“喂,你不许认怂!帮我把这小子的气焰打下去,我请你去楚云楼快活!” 江舟:“……” 第39章 挥毫 徐文卿身旁那贵气公子发出大笑声:“哈哈哈,他一个小小的巡妖卫,粗鄙之人,纵然说得几句胡言乱语,又岂能体会诗词雅意?” “徐兄的诗才,可谓冠绝吴中,有几人敢评?你还是不要为难人了。” 燕小五气得直喷粗气:“江舟!这口气无论如何你要帮我出了!你就算想夜夜宿在楚云楼也没问题!” “要是能让这小子闭嘴,哪怕你想让那位花魁薛荔陪你,我拼着不要这张脸,也为你办到!” “……” 还说你不好女色? 开口就是老色批了。 连花魁是谁都知道。 我江舟是这样的人吗? 江舟目光斜视着燕小五。 这小子,太不对劲了。 平常虽然也很闹,可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主动惹事,还不依不饶的。 甚至屡次刻意扯他下水。 江舟倒不怀疑这小子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 当初斩杀虹蜺,自己能这么轻易脱开关系,他不信是靠运气,更不信是肃靖司禀公办事。 唯一的理由只能是因为燕小五“上头有人”。 这个“上头”绝对不仅止于南州提刑司总捕,否则牵涉了两位上三品妖王,吴郡还差点被淹了。 这么大的事,一个总捕还兜不住。 偏偏他和燕小五两个直接“肇事者”风平浪静,一点都没被牵连。 想想都有点难以置信。 仅此一事,就足以证明这小子来头必然很不简单,若是对自己有什么心思,没有必要这么费手脚。 算起来,说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为过。 罢了,就当还你人情。 我倒要看看,你打的什么主意。 江舟心里念头电转。 不仅是这个原因,“薛荔”两字也让他心中有所动。 燕小五啊燕小五,你拖我下水,别怪我日后也拖你下水。 燕小五被江舟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 我这兄弟啥眼神?该不会是看出啥了? 江舟却已经收回目光,露出几分醉熏熏的笑意。 “你们两个还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速速离去,不要再扰了我等。” 那贵气公子连连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似的。 其他学子眼带笑意,几分得意,几分讥讽。 区区一介差吏,凭着几句歪理邪说就想落白麓书院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