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洛伯格落雪的某一日

    「三月，起床了吗？」

    叩叩，指节轻轻敲在歌德大酒店带有年代风味的门板上。

    「呜——我好困」

    房间里传来迷迷糊糊的少女声音。

    「你昨天不是说回列车之前要在贝洛伯格观光」

    「啊，对哦，我起——」句尾的音节拉长，而后渐隐。

    「我起失败了——」声音闷在枕头里。

    「我帮你去拿早餐，你快点起床准备。」

    「好——」

    丹恒下楼问老歌德今天的早餐还有没有果汁，老歌德应声说有就去准备了，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拿着装了面包和果汁托盘过来，问柜台前的年轻人。

    「先生，早餐需要帮您拿到房间吗？」

    「不用，我自己来」

    「好的，先生，如果您用完早餐就要出门的话，天气预报说今晨可能会下雪，伞可到前台借用。」

    「好」

    丹恒端着托盘，今早第二次敲响三月七在歌德大酒店的房门。

    「三月」

    「来了」三月这时才着急忙慌地找自己的衬衫。

    「哎呀！我的脚趾！」没想到脚趾还会叫……

    打开门的三月七，扣错行的衬衫，扶着门的手臂，点立的足尖，无一不在诉说和这个房间的搏斗情况。

    「我扶你」丹恒从托盘底下腾出一只手。

    「不用，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引以为傲的平衡能力」说着表演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金鸡独立。

    「算了吧」丹恒搀着暂时只能单腿蹦跳移动的三月七，走到窗边的桌子旁边放下托盘。

    「有果汁！好耶！」三月蹦坐到椅子上开始大快朵颐。

    「吃完了来找我」丹恒转身就要走。

    「你知道的，我是一块浮冰飘荡在宇宙，无依无靠，现在连饭都要一个人吃，孤苦伶仃，没关系的，我懂你忙，我很坚强。」三月七拙劣地模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短视频里看来的段子。

    「少看点那些东西」他叹了口气，坐到三月对面的椅子上，也不说话，就是安静看她吃饭。最喜欢的东西先吃完，空掉装果汁的杯子之后，三月七才下手吃面包，一口又一口在面包上留下牙印，面包也在她的脸颊蹭上碎屑。

    「啊，你看外面，下雪了。」

    丹恒顺着三月七的手指看向窗外，他并不像三月一样惊讶，因为柜台的服务员已经同他讲过这件事。

    「出门观光，我们有伞吗？我不太想连参观都还要冒雪诶」

    丹恒为三月七摘下蹭在脸上的面包屑，掩饰这短暂的沉默。

    「没有」他说的是实话。

    「那等雪停了再出门吧」

    两个人相视而对，三月七抚摸丹恒的脸，食指从眼角划到嘴角，他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样子，不知是习惯于此还是故作镇定。手指继续往下，穿进衣领与脖颈的空隙。但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手抽出来。

    「还是不脱了，待会儿还要出门呢。」

    离开丹恒身体的那只手被拉回来，手覆在他的口鼻，他的吻落在掌心。

    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唐突的行为让三月七红透了脸。

    「脚，还是有一点痛」她说。

    丹恒横抱起三月，小心翼翼放到房间的床上，虽然她刚从这张床上起来不久。

    「衣服的扣子，错行了。」他开始着手解开她的上衣，暂时没有复原的打算。

    亲吻与轻咬从胸侧开始，停在大腿根部，然后跳到脚踝，星星点点。都在会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不过，被人掰开腿的样子真是有些羞耻。

    房间内娇声起伏，丹恒在三月七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而后说

    「这里隔音很差，所以小声一点。」

    三月七一下子怔住了，她意识到丹恒很少主动和她接吻，根本没注意丹恒在说什么。

    「再来一次」她喊

    三月七把腿拦到丹恒腰上像是要防止他逃跑。

    「什么？」

    「我说你再亲我一次！」她喊。

    深切交缠的吻有贝洛伯格产的奶油味。

    噗滋噗滋水声连响，rou体相击的声音啪啪不停，小腹随着下身的顶撞起起伏伏，两个人的闷哼交叠在一起，小小的房间床架吱呀作响。两个人在一起不知不觉就会变成这样。

    起身整理衣着时，丹恒发现自己的身上抓痕牙印到处都是。

    「反正你穿上衣服就看不到这些啦」三月七笑笑。

    「我们似乎总是做着类似的事，也不腻。」

    「怎么会腻呢，走啦，出去玩！」

    三月七拉着丹恒的手往门外走去。

    落雪已止，暖阳初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