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
病人
汪律师回到病房，把手机还给余祯，床上的女人身穿病服无精打采，左腿打着石膏，高高悬在半空。 “我弟弟怎么说？班主任那边没有为难他吧？” “班主任那里的情况不知道，你弟没说，你这边的情况他已经全部知道了，他说待会儿来看你。” 余祯也是倒霉，下楼梯的时候没看路，被石头绊了下，十来个阶梯，顺着就摔下去了。 明兰不在，申屠修还没回来，余祯唯一能想到的求助对象就是汪律师了。 汪律师是律所里的个人律师，前几年都在外地律所上班，后来因为失恋，他痛定思痛，果断离开伤心地，回到明丰市发展，汪律师年纪比余祯大不了几岁，从政法五院出来的，在工作上算余祯的长辈，但他并没有摆那个架子，这些日子两人经常一起出外勤，同事关系早已升华为朋友。 接到余祯电话的时候，汪律师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后备箱里装着生鲜超市最后一条活鱼，他正盘算着回家炖汤还是红烧，手机响了。 汪律师以往来医院都是按流程做体检，帮别人找医生看诊办理入院什么的也是第一次，余祯腿脚不便，他推着余祯跑上跑下，两个人忙得焦头烂额，等到余祯想起家长会这事儿，天都黑了。 想到程特要来，余祯将被子往胸口拉了拉说：“汪律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去外面吃顿好的，或者回家躺着点个外送，我给你报销，今天真的超级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改天请你吃大餐。” 汪律师理了理余祯的输液管，顺便查看了液体流放的速度设置，说：“举手之劳，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回家也没什么事儿，我在这等你弟弟到了再走吧，万一你待会儿需要什么东西，连个帮忙跑腿的人都没有。” 汪律师的话说的在理，409号病房里，只有余祯一个病人，隔壁床的病友早上办理的出院。 为了让余祯好好休息，汪律师关掉电视，静谧的房间，汪律师捧着手机在做明天的行程安排，顺便把余祯的情况告诉杨晴，帮她请假。 余祯躺在床上，回复了几个客户消息后，锁上手机开始闭目养神。 “汪律师，你饿不饿？我想点外送了。” 余祯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 她原本是不打算吃的，无奈肠胃收缩，强烈的空腹感让她没办法忽视。 汪律师：“不用管我，我待会儿回家吃。” 余祯在外送app里滑来滑去，不知道要吃什么好。 房间门被推开一条缝，汪律师瞥过头就看见一张少年的脸，头发被汗水浸湿，脸色涨红，双唇微张，喘息声有些急促，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在门口喘了会儿，才走进屋子。 汪律师是率先开口招呼他的人：“程特？” “jiejie。” 无视坐在墙边的年轻男人，程特走到余祯床边。 “你到啦！今天家长会家长缺席，班主任没说什么吧？” 女人平日里规整的黑发有些凌乱，红润的脸蛋略显苍白，程特站在床沿：“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但下周去学校肯定就会说他了。 余祯扭动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她显然忘记了自己的腿还悬挂着，这个姿势想坐有些难度。 程特按着她的肩：“别动，躺好。” 余祯就这样被他按了回去。 “汪律，这是我继父的儿子，我弟弟程特。” “弟弟好，我是你jiejie的同事，我姓汪，叫我汪律师就好。”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嘴角微扬，颇有成年人的风度。 程特看了眼没自己高的男人，淡淡道：“汪律师好。” 他的眼神没有在汪律师身上过多停留，转头开始询问余祯的身体状况。 汪律师在一旁看着，觉得气氛怪怪的，少年人身上还穿着校服，但这姐弟俩的互动总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 他起身告辞：“你弟弟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余祯：“嗯好，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汪律师开门的时候，和程特的视线无意间对上，或许是汪律师想多了，他总觉得程特的眼神带着丝漠然还夹杂着一些道不明的情绪。 直到汪律师的脚步声消失不见，程特的呼吸才规律起来。 “jiejie，吃饭了吗？” 程特把凳子搬到余祯的病床边坐下，低头的瞬间，他浅浅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又把凳子往后挪了点。 余祯：“还没有，准备点外送，你是不是也没吃？” 和余祯吃过几次饭，程特知道她嗜辣，但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程特担心她点外送又点一堆麻辣食品，于是说：“外送要等很久，不如我去外面随便买点吧？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见这边有个不错的中餐馆。” 也是，都快七点了，正是外送高峰期，现在点餐，送过来估计都八点了。 程特还是个学生，长身体的年纪，不能饿久了。 余祯关掉外卖软件，点开微信：“那行，我给你转钱， 你去外面买些吃的。” 他们俩喜爱的食物都差不多，余祯也没说要吃什么，反正他买回来的，肯定是她喜欢的。 微信转账的提示声从程特的裤兜里传出来，他没有拿出手机点击收账，起身帮余祯到了杯水。 “我很快就回来。” 程特走出病房后，余祯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电视遥控器。 房间里有了声音，余祯正准备调整下姿势，手机响了。 本以为是程特，拿起手机之后，屏幕上亮着的却是申屠修的名字。 “学长。” ——分——割——线—— 今天决定早点来和大家见面，嘿嘿。 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早到的朋友，晚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