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关胜】饮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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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胜被俘上山时索子将他捆得动弹不得,当初诱他深入的呼延灼便站在那一寨之主身边,黑袍黑甲,红罗抹额,腕下悬的钢鞭光芒璀璨,几乎闪得他要闭上双眼。可仍然是呼延灼来给他解的身上绳索,应是念了旧日情分地给他赔礼,旧友伏下身子,口里唤他一声将军,说万望免恕,虚诳之罪。 那绳结打在背后,呼延灼替他松绑,自然近了他。关胜拿余光看呼延灼,目光扫过鲜红的丝织品,落到一截中衣盖不住的皮rou,一点无从隐藏的伤痕,边缘泛着破碎的血色,他欲问时呼延灼却早他一步开了口——关将军,那人在他耳边说,气音里还残着干渴的疲倦,你当也不愿见得小将落到今日此等地步? 于是关胜降了梁山。 他很快知道那痕迹从何而来,梁山这众人景仰的寨主当真绝不会好行这等事,可身边最信任不过的吴军师分明明里暗里逼着初来的降将去作,是癖好或是扭曲的控制,却惊心地无往不利;故而关胜也不免要去求宋公明垂怜他,人影隐没到床幔里,一墙之隔便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他俯身时几乎能想象那白衣书生诡诈的笑容。宋江在床笫之间并不照顾人,倚在枕上的人看起来反倒比他更像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方,鬓角被揉得散乱,金簪斜斜透出点刺眼的光来,沉默无言地微微仰着头看他,灯火暗得仿佛将灭。 转瞬间他见那一双凤眼里似有水光。 关胜对宋江是厌恶不起来的,甚至也不免如梁山上人敬他仁德深厚,要恨当只能恨那位行为吊诡动机不纯的谋士;宋江虽是压了那人一头,终究控不住生根发芽滋长蔓延的脉络,由躯壳的连结衍生的纽带便愈发牢固,扭曲却行之有效。再者若谈宋江忠孝为先、义薄云天时,又当真一字不错,思及则多有口称天子圣明而权臣秽乱的荒谬之感,时及关胜下定决心伸了手去抽宋江腰上那一条束衣的素绸,火烛一声爆鸣燃至湮灭,此时正是深冬,阴云密密缝在月色里,于是真夜遽然合拢下来,晦暗得也正犹如当今将倾的朝廷。 一片极暗里他再看不见什么,触觉却随着一同敏锐起来,虽身下甬道早被脂膏浸透,吞下那好不容易才唤醒的茎体时仍难受得紧。关胜历来是会忍耐的,教养使他连如此也安静得可怕,他捏着锦衾,将脊柱一点点压下去,疼痛自然是微乎其微的,可陌生的战栗、鼓胀与渴欲也自然教人惊惧而胆怯;从前便是被刻骨的痛侵着时也不曾发出哀声,而他这时却将近要被这丝丝入扣隐约浮现的快感的折磨逼出短促的悲鸣来了。然则又多幸是黑夜里,初经人事得赴云雨,男子的躯体本不是承受交合的对象,纵是刀尖舔血的绿林中人也该有本能般的畏惧,更何况关胜这般将门出身恪守礼法的朝廷军官,要降在水泊已不是易事,莫说把自己也送到这境地之中,再越发不敢多看自己一眼。 转瞬那器物已然抵进他体内最深处,许是未尝过情欲的体腔尚还青涩,上上下下吞吐一二十回,虽这时被进入的一方固然是得了趣味的,却又难免放不开便将人咬得生疼。夜色究竟还是太暗,一丝一毫也看不清对方神情,关胜下体缠着那rou茎往深处带,巨物顶开黑暗里水液丰盈的一层层红浪,他艰涩不熟练地动作,只觉仰在下位的人身子绷紧了又放松,倒是比他先出了声;到底宋江也是不肯在床榻上叫出那怕一声来的,咽喉里只泄出一两丝低哑的呻吟,随即是个推离的动作,要他将这势头放缓些。偏偏这一推教他不受控地倾斜一下,正触着体内那一点,饶是关胜这般镇定的人其实也早被那仿佛悬在空中的漫长过程钓得急躁,当即有烈火一般的针刺感自小腹顺着脊椎蹿上来,直直击中他的颅壳——他终于是叫了一声兄长,死死抓着布料,分不清是衣袍还是幔帐——粘稠的体液一片湿透了中衣,连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了,绵长的快意裹着他上了高潮,再是无尽的下坠感,这时他才当真读出呼延灼说话时耳语里不正常的干渴作何意味,分明是yuhuo烧出的不耐与躁动。 关胜朦胧中莫名地想,皆道宋公明是那救济万物的及时雨,却怕不是愈饮愈渴的毒泉。 可这过程本来漫长,关胜虽是登了极乐,身下人却还未至能止之时,宋江是历过多次这般情事的,自然不及他所感精微细腻,此刻在体壳里纳着的那一根仍昂扬生发,抵着因快感的顶峰而松软的rou壁碾磨,鼓胀的茎身将欲意的潮涌一滴不漏地压在深处,液体在黏膜上溢流,不应期里无法忽视的刺激太过强盛,顺尾椎一路烧到肢端,他抬手按了宋江的肩头,要从这泥沼里将自己剥离,却忘了宋江仍还握着他的腰;关胜动弹不得,近乎是在恐慌这令他摇摇欲坠的未知,可欲望复苏的速度又快得教他自家都吃惊,头脑尚是恐惧的,身子已然有了不舍的意思,他一时僵住,恰此刻黑夜在他逐渐适应了的视野中片片剥落,宋江透过沉沉的暗夜看他,点漆一般的眼即使在子夜也明镜一般盛着映着他崩毁于情欲的迷乱,眉眼间隐约有无力的悲哀—— 但关胜没能记住那只在巫山云雨中一闪即逝的神色;那神情是瞬息间即告消失的,凝视他的人敛了目光,道一句多有得罪将军,他未及反应,便先于触觉而被那深达骨血的撕裂感击得溃不成军。宋江在枕席间主动起来时他方知晓原本当真是轻看,他开口欲说什么,唤一声兄长,两三个残破的词也罢,却是成音节的字句都吐不出,暴雨也似的侵入,愈是索取则愈是渴求,如饮鸩酒解不得干渴,模糊间他不由得记起人喻君威如雷霆雨露无以定势,知觉被卷在漩涡里,耳边尽是无意义的杂音,要将自己搅碎了一般。随此再深入,关胜渐渐要连自家这堂堂八尺躯体也控制不得,初时显着滞涩的rou腔此时才被被真正拓开来,如蜘蛛束网如海潮舔礁紧紧绞着冲在他身躯深处的器物。 到底是怕情动时无心伤及,他只敢攥着手中不知是谁的衣角,正仿佛久行干涸之地的旅人突见甘霖,再要身下的人多送进来一点,再深入一点,怕不能要将之揉进肌体骨rou一般......黑夜里他仰着头要呼喊什么却是一声也发不出了,这眩乱之感光耀得如在地下在深冬在无光的颅骨内侧爆炸开来的一颗金色太阳,恍惚间是他在晦暗不明的将倾的乱世中看到悲伤的一尊神明,他几欲落下泪来,甚至要像当真那样动摇了。虽这般的处境下,关胜却不合时地想起当时阮小七斥他的言语,他迫切地想问圣上昏昧,想问当朝蒙蔽,想问身前这人当真能救得水火中地狱里的万民......可是他不敢问,宋江也自不会由着他问,谁也心知肚明有些话一旦问出口来便是天大的逾越是该身死千万次的罪过,是不可能回头的、希望渺茫的绝路。宋江动作时扶着他的腰间借力,身形同他相比竟可以说是娇小,上半身离了半倚的姿态向前倾去,身形耸动时如埋在他怀中落泪一般,关胜遂再不可能看到对方的神态,也终究无从得知目光交错的瞬间宋江想了些什么,他只觉肩头的衫子确乎是被湿润地寒冷地——被不知从何生出的咸苦的薄露——涓涓地濡湿了。 同时坚硬的欲望贯穿了他;这欲望几乎是解离的、悲哀的和疼痛的了,然而因着本能,每一下往内的撞击又不由得不被读作燃烧的形状。当真情迷意乱时怎可能多顾得枕边人,关胜如何冷静也究竟是武将,耐不住环了宋江的腰背就将人往怀里按,竟仿佛要把这一具形体都一概熔化在体腔中才善罢甘休——就连苦水也作了甘霖,混在缠绵不舍的rou欲里,直要把自家往不见底的深渊里拖去,下坠、下坠、浑身里皆是失重一般的轻盈飘忽的失控感,似将至跌进尘埃里摔出这两难的犹豫的魂灵来方才能休止。 然而跌落尘埃的幻梦,那也要是很久很久后的后话了。 此刻他仅是空扬了颈项,在逼近的、躲无可躲的、型状狰狞的又一次高潮面前,无声地嘶喊了出来。 关胜再醒来时其实一时分辨不得天色。他愣怔了半晌,头脑里才零零碎碎替他将那点残破的记忆拾起来,模糊在刺痛的思维里拼凑出一枚发光的碎片来。他不说话,他也再不认为有什么要说的了:从那一时迷乱的夜里抽身出来遂更轻易地想清,即便天子昏庸,即便乱自上作,即便——一条黑暗的、全然看不见明光的路。 于是他沉默着下了床。他仍然是感念宋公明擒而不杀的,感念那人义气仁德,甚至要感念那半是强迫的一场云雨了,虽解不得他当真的渴,也不可说并非赐他一场甘霖;其谓君知则报君,友知则报友,至此足以教他心甘投身帐下。 可他也实在知晓了,纵然能救万物的及时雨,也终于有心力不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