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打了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一個早上都忐忑不安，等著姊夫來找我。

    平時我很討厭他找我，除了說教還是說教。不過今天例外。因為今天我有求於他。

    終於在快要中午時，他把我叫進了他的辦公室。

    「怎麼樣？」我一進他的辦公室就焦急的詢問著。

    他望了我一會兒，才說：「真的只是給經理級的宿舍……不過我說空著也是空著，總務部那邊的人就答應了，而且價錢跟他現在的房租一樣。」

    「我就說嘛，姊夫是這邊的老大，怎麼可能不行呢。」我太興奮了。

    「佳珍，這裡是公司，不是黑社會。一切有法令規章，不可以亂來的……」他嘆了口氣：「我當初要妳搬過來，就是剛好這邊沒有室友，妳一個人可以舒舒服服的。現在妳自己找了個室友，還是個男的……這樣好嗎？」

    「姊夫，你真的要去看看他住的地方。就比流浪漢好一點點而已。他是個電腦工程師耶，這樣太不像話了。我實在看不過去……」

    「佳珍，這裡是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我們有付他薪水，他要如何支用，也只能是他的家務事……好啦，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我興高采烈地走出了總經理室，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俊生。

    「珍姐……我是說，張經理。」看來他對我的認知有點錯亂。

    「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我想了一下，覺得不妥。他跟我沒有直接職務上的關係，這樣越權談話有點不倫不類：「到Ｃ３會議室等我。」

    業務部在四樓，軟體開發部在二樓，三樓都是會議室還有倉庫。我忽然想到有間文書倉庫平時很少人會去，門又可以反鎖，可以在那邊跟他講悄悄話。

    於是我把俊生帶到那間文書倉庫，然後把門反鎖起來。

    「哇，珍姐很勁爆，居然主動找我在這裡幽會？」

    「你的腦袋……就只會想這種東西嗎？」我額頭上又三條線了。

    「不然妳找我來這裡做啥？……在公司裡妳是我老闆的上司，不能公事公辦的事情，當然我會想歪呀。」他說的也有道理。

    「我跟你說，我跟大老闆說了……他答應你可以搬下來跟我住在一起。」我興奮地宣布：「租金不變，跟你現在付的一樣。」

    「跟妳住在一起？」他瞪大雙眼問著。

    「不是同居！」我趕緊澄清：「還有間空房，是你那間的兩倍大，又有公共區塊……就當是我的室友吧。」

    「珍姐，你為了我去跟大老闆說這個？」他並不知道現在公司的老大其實就是我姊夫。

    「也不是針對你，你那個居住環境，任誰都會看不過去的……」我這話有點口是心非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一步步地靠近。帶來濃烈的男人氣息，我有點招架不住。正準備後退時，他說：「謝謝妳，珍姐。我很感動。」

    「那……你搬是不搬？」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我，堅定地點頭。我被他電到心頭小鹿亂撞。張佳珍！他只是個小屁孩，醒醒吧，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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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俊生今天早點下班，準備搬家。姊夫說房間本來就空著的，租金可以下個月起再開始算，人先住進來無所謂的。

    我請了半天的假，到市場裡買了點菜。上回我們兩人的『組員聚餐』他點的小菜都好好吃，我想他搬下來第一天給他驚喜，以後有廚房不必外食了。只是翻開冰箱一看，全部都是外食，我搬進來到現在根本沒煮過幾次飯呀。

    俊生的手腳很快。他平時的內務就很乾淨整齊，所以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全部搬好了。他沒事後就探頭進廚房來看我。

    「珍姐，妳在做什麼？」他皺著眉頭問。

    「燒飯呀！慶祝我有一個新室友……」我笑著回答。

    「天啊！水太多了，等下準備吃稀飯吧……菜快爛了，趕快起鍋！……這麼多rou在砧板上做啥？……rou跟菜不能這樣切的……珍姐！妳到底要做什麼？」

    「就……那天你帶我去但是沒點的那些熱炒小菜……」我無辜地說。

    他望了望我，嘆了口氣：「rou絲炒菜要先炒rou絲……rou也不用那麼多，這量可以吃三頓了……珍姐，可以讓我來嗎？」

    我垂頭喪氣噘著嘴，把菜刀和鍋鏟都遞給了他，繳械後被踢出廚房了。

    「呵呵……」他一邊在拯救我的rou絲炒菜，一邊『噗哧』地笑著。

    「有什麼好笑的？」我仍噘著嘴問。

    「珍姐氣餒的模樣好可愛喔！」

    我在飯廳痴痴地望著他，男人下廚的模樣真的很帥……

    不多時，俊生就『變』出滿滿一桌菜了。為了證明我也有貢獻，我到冰箱拿了兩罐啤酒出來。

    「謝謝珍姐的招待！」俊生舉起啤酒敬我。

    「謝什麼呀？都是你自己做的……」我很不好意思。

    「珍姐的心意呀，我只是負責執行而已。」他又用那種眼神看我，我被他看到只能嬌羞地低下頭去。

    我們邊吃邊喝，話題很快就聊開了……

    「你一定覺得我是那種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嬌嬌女，對吧？」我吃著他可口的佳餚，喪氣地承認著。

    「不會呀……珍姐只是跟我活在不同的世界裡。如果妳的生活條件不需要天天自己煮菜燒飯，妳會這些要做什麼呢？」

    「那……可以跟我分享你的世界嗎？第一天的自我介紹，你好酷喔，什麼都沒說。」我要說的是，你這死小孩，什麼都沒說，就被你電到七葷八素的。

    「沒什麼可說的。我是家中的老大，在家鄉拚到最好的成績，來這邊讀最好的大學，順利進到一家跨國的外商公司。一進來才知道，裡面都是高手，我會的根本不算什麼……」

    他喝了口酒苦笑：「但是我有不能輸的壓力，我是老大，弟妹的榜樣。家境的關係，我這份薪水很重要。所以他們去同人會泡妹把馬子我不跟，任何需要消費的場所我不去……這是妳想要聽的自我介紹嗎？」

    我頭低到不能再低了，我能進這家公司，完全是姐夫的關係走的後門……

    「珍姐，那條手鍊對妳很重要嗎？」

    「嗯？」

    「我每次看妳低頭，妳就會不自主地看著它。」

    「這條手鍊呀……」我抬起手腕給他看：「它的款式叫『佳偶天成』，是我以前的男友送我的……」

    「珍姐以前交過男朋友？我要聽，我要聽！」俊生忽然興奮地鼓譟著。

    於是我把和佳明這六年來的交往過程一五一十地說給他聽：「他的學識涵養超級豐富的，他要的風花雪月那套我跟不來，所以我們談起戀愛來是比較辛苦一點啦……」

    「為什麼要『談』戀愛？真正的戀愛不過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柴米油鹽的過程而已……那個爛人，人渣！」他忽然勃然怒起。

    「我不許你這樣說他！」

    「珍姐，醒醒吧。別活在自己的幻想裡。你們之間從來沒有相處過，妳不是跟我說不相信一見鍾情嗎？他從頭到尾沒把妳當正選，這樣吊著妳，只是當他的備胎而已……現在好了，喜帖都發給妳了，還不死心嗎？我說他是敗類、賤貨，剛剛好而已。」

    『啪！』我一巴掌就打在他的臉頰上。

    「俊生，對不起，我……」我要說的是，你的話刺傷了我……

    「吃飽了嗎？我來收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再看我。

    「你燒菜還要你收碗筷，這怎麼成呢？讓我來吧。」

    「不用！」他對我吼了一聲。

    我被他嚇到手收了回去。就呆呆坐在飯桌上看著他把碗盤都收進廚房。剩菜剩飯打包好放冰箱，碗盤全部清洗乾淨後就逕自回房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才第一天搬進來，我就這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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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房後，一直在注意他的動靜。沒多久，我聽到他開房門的聲音，開大門的聲音。然後就是樓下機車發動的聲音。

    他去哪裡了？心情應該很糟吧？我這惡婆娘，連老媽都不敢賞巴掌的……

    唉！連帶我心情都沉了下去。動手打人真的該關起來的。

    手機鈴聲響起，我一看是閨密老友鍾黛綺打來的。

    「喂，有事嗎？」我無精打采地接了電話。

    「沒事不能找妳嗎？最近在忙什麼？這麼久都不聯絡……怎麼聽起來好像有心事一樣？」她很聒噪。

    「就心情不好唄。」

    「妳那個來啦？」

    「沒有啦……單純的心情不好，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終究不敢說實話。

    「我就在妳家附近，剛好有樣寶貝可以讓妳心情瞬間好轉。現在過去找妳可以嗎？」

    「我可以說不嗎？」

    鍾黛綺是我學生時代的死黨。人高腿長，身材火辣。又天生一張娃娃臉，當真是人見人愛，鬼見鬼要。我雖然覺得自己的外表還差強人意，可是只要跟她在一起出遊，我就只有一邊涼快的分。如果還有男生願意分神看我，那不知是祖上積了多少陰德……

    她玩過的男人，可能比我接觸過的人還多。根本不用去記她男友的名字，因為很可能下一次就又不一樣了。我對她沒有醋意，因為人生在世，各有天命。她雖然遊戲人間，卻是盡責的閨中知己。我和佳明最難過的時期，就是她陪我渡過的。

    今天她很收斂了，裙子的長度居然蓋過了一半大腿。兩顆半球的上方也還能找到衣料。只是她那大波浪的捲髮蕩漾起來，連這多年老友，並且同樣身為女性同胞的我，都還是忍不住會心動一下。

    「欸，有獵味的機會，有空賞臉嗎？」她一進門就東聞西嗅，不知道在找什麼。

    「沒有興趣……」每次跟她去聯誼，她永遠是紅花，我永遠是綠葉。不過道義上是會去支援一下，看看男生也好。只是最近真的沒興趣了。

    「好像有人搬進來耶……是個男的？……還是個小鮮rou！」她興奮地瞪大雙眼問我：「沒想到啊！珍珍，原來妳在養小白臉啊！」

    她偵測男人的功夫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俊生在客廳裡根本還沒放什麼東西，真不知道她是從何得知的。

    「這是公司的宿舍，有人搬進來很正常，不要講得這麼難聽好嗎？」

    「我很好奇，能讓我們阿珍從佳明身上移情別戀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三頭六臂……」她根本沒聽到我說話：「好啦，既然這屋子有別人，就到妳的房間裡說話吧。」

    「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我們進了我的房間。

    她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了一組自慰棒，攤在我的床上：「我最近在幫情趣網站寫使用心得。這款真的不錯，也想聽聽妳的意見。妳看看，直接塞入還有底盤黏在底褲上，外出使用都可以。把底盤拿下來接上電動後座，就可以抽送了。」她興高采烈地口沫橫飛著。

    「妳完全不愁沒男人，怎麼還對這種東西有興趣？」

    「所以才要讓妳試試呀，妳比較寂寞難耐，心得寫起來才會有感覺……」她催促著：「相信我，小黃瓜有時候比男人管用，快點啦！」

    「我很少自慰，真的不需要呀！」我有點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珍珍，妳真的需要妝扮一下了，長期中性化的打扮會影響妳的性慾的……而且太保守也會讓妳失去積極主動的……妳應該還想要男人吧？」

    「我很正常！」這位小姐滿腦子就是性，有時候很受不了：「好啦，我答應妳會試試看的。」

    「好哇，那就快呀！」

    「現在嗎？」

    「對呀！」黛綺小姐只有在這種事情上特別認真：「我們都幾年的朋友了，妳還會害羞呀？妳真的是保守到可以了。」

    「呃……我還是進去一趟浴室，等我一下。」我投降了，拿起自慰棒往浴室裡鑽去。

    下面乾乾的，於是我又塗了一點她帶來的潤滑液。

    「嗯……」我試著放鬆自己，張開雙腿，把自慰棒塞了進去。

    「喔……」雖然會想男人，可是我真的沒有碰過男人。三字頭快不遠的我，平時又不熱衷房事，好像真的有點老處女的情結了。

    我的身子不住地抖動的。只是這樣一點異物侵入的感覺，我就快被刺激到不行……沒關係，就當作是平時洗澡清潔吧……嗯嗯……

    一陣子過後，我才漸漸習慣。

    「怎麼這麼久？」黛綺小姐在外頭催促著。

    我趕緊穿好褲子，假裝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

    「怎麼樣？喜歡嗎？」

    「還好……」我故意不動聲色。

    「別裝了，妳臉都紅了。」她拿出一個遙控器在我面前晃動：「加上震動，妳會更滿意的。」

    「妳不是說電動後座要另外安裝嗎？……喔喔……啊啊～～」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按下了開關，我當場被刺激到彎下腰來。

    「電動後座是用來推動收縮抽送的，就跟真的做愛一樣。震動的馬達在自慰棒裡就有了……爽吧？」

    「原來如此……可以停下來了嗎？」我嬌喘著求饒。

    「要訓練呀！珍珍，妳這樣以後面對真槍實彈時怎麼辦呢？」她搖頭嘆息：「好吧，這組就送給妳好了……去外頭走走，活動活動，看看舒不舒服？」

    「妳先……關掉震動……」我話都快講不出來了。

    她關掉震動後，我才重新直起腰桿。我無奈，走出房門，到客廳轉了兩圈。就在這時，俊生剛好回來了。看到我有點怪異的走路……

    「啊，小鮮rou出現了！」小黛在後頭失聲喊了出來，同時又按下了開關。

    「啊啊……」

    「珍姐，妳怎麼了？」俊生馬上過來扶我。

    「我沒事……」我努力撐起腰桿，並強烈的暗示小黛趕快關掉。

    小黛不知怎麼搞地，關了又開，開了又關，我快被她搞瘋了……

    終於，不再震動了。

    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珍姐，妳還好吧？」俊生仍撐著我的臂膀，我其實已經站穩了。

    「我真的沒事。」我尷尬到想找地洞鑽去。

    「她真的沒事，我們剛才在比仰臥起坐……呃？珍珍，我們回房休息一下，我還有事跟妳說。」小黛跑過來把我從俊生手中搶過去。然後我們逃回了我的房間。

    「妳會把我害慘的……」我對小黛嘆了口氣。

    「怕在他面前丟臉？……珍珍，妳戀愛囉！」

    「別胡說，他只是普通的室友。」我強辯道。

    「我剛才是空氣耶！」她解釋道：「男人對我視而不見只有兩種可能；他可能不是真正的男人，要不然就是他已經心有所屬，硬是把我忽略過去……他剛才眼中全是妳，所以我才變成空氣的……很好的開始喔，加油！」

    「胡說八道！」我想我的臉又紅了。

    「要不要我幫妳試試，去勾引他一下，看他的反應？」

    「別亂來呀！他是正經人家的子弟，跟妳不是一個道上的。」我正色警告她別打俊生的主意。

    「妳聽聽妳說的，我跟妳認識多久了？居然被貶成不正經的女孩……珍珍妳陷的不輕喔！連胳臂都已經向外彎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