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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了指方向。

    顾涟漪顺着杨芸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人群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看了看四周，还没开始，索性站起来垫脚往那边张望。

    中间一排落座的，大家都穿的军装，其实这么远看不清楚很正常。然而顾涟漪硬是在一排人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脸也跟着一扫之前郁郁，生动起来，“杨姐，我看到他了！”她兴奋地转头告诉杨芸。

    杨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整颗心都在那容清身上，忍不住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看着顾涟漪的眼神愈发温柔，“你慢点儿。”

    那个人对于顾涟漪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即便相隔很远，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确认了容清坐的位置以后，顾涟漪这才笑嘻嘻坐下来有心情和杨芸闲聊，“杨姐，你和杨营长是怎么认识的？”

    “小丫头片子，想知道的还是挺多。”杨芸看了眼旁边一脸期待的小姑娘，“我们还能怎么认识的，家里介绍，结果他刚见了第一面就死追着不撒手了。”

    或许是回忆起过去的原因，杨芸有些平凡的脸上泛着几丝甜蜜。

    顾涟漪抱着她胳膊晃了晃，揶揄道，“没想到杨营长是这样的人。”

    “你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等杨芸问起这个问题时候，顾涟漪猛地扭头开始看舞台，“杨姐，节目开始了，快看！”

    “噗。”杨芸也不戳穿她，转头安静的看表演了。

    一个又一个节目闪过，大多不是歌唱，就是文艺兵们集体舞，可观赏性乏善可陈。

    即便是这样，顾涟漪心里的小人却在大声地摇旗呐喊，“我也好想站上去啊，像她们一样。”

    “下一个节目是，由谢安柔领衔为大家带来的。”主持人介绍完以后就退场了，下面传来排山倒海的掌声。

    犹在考虑怎么和容清开口说，自己想去文工团这个事情的顾涟漪被四周的掌声叫回了神，“这是怎么了？”

    “据说是个大腕儿来了，涟漪你好好看。”杨芸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丢来这么一句。

    顾涟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里一紧，领头的那个，可不就是一面之缘的谢安柔么。

    看到故人之后，她下意识朝容清那个方向看去，试图看清他是什么反应，可惜夜色正浓，只能看见个大概轮廓。

    她回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舞台上，不得不说，谢安柔确实有两把刷子，她舞步柔软轻盈，旋转跳跃都有着不可言说的美感。谢安柔现在的样子，正是顾涟漪的梦想，顾小公主自打来这，第一次有了危机感，这样的谢安柔，她真的能比得过吗？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顾涟漪定定地看着容清的方向，这满场喝彩的人群里，会不会有你的一份。

    良久，容清似是站起来要出去，顾涟漪也没多想，下意识只想去找他，低头和杨芸说了一声，就弯着腰出去了。

    一路尾随容清出了礼堂大门，她把自己躲在墙根的阴影里，以为要走多远，没想到容清走到大门拐角处就停了，像是在等人。

    顾涟漪躲在墙根儿，大气都不敢出，再一次探出头来，没想到他等的人居然是谢安柔……

    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谢安柔像是哭了，容清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扑到他怀里。

    这场景落在顾涟漪眼里，一个身形挺拔，一个娇小可爱，端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良缘，竟让你这一缕孤魂给破坏了。

    顾涟漪，你从头至尾，都不应该奢求什么。

    她想挪动脚步上前，大声地告诉谢安柔，你不要抱了，那是我男人。但是脚底似有千斤重，半天迈不动。

    顾涟漪，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一个怂包，连直面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她缓缓地蹲了下去，把自己圈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里，不知今夕何夕。

    “涟漪，涟漪，你在那干嘛？”杨芸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没什么，杨姐，我们回去吧。”说完就起身，慢慢顺着散场的人群往回走。

    “怎么看个表演看的魂都丢了？”

    “有什么事和姐说说……”

    杨芸关切的声音忽近忽远，却始终在她感官之外，仿佛一切都很遥远。

    “你这孩子，早点回去休息吧，估计是昨天累着了。”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家，杨芸把她送屋里才走。

    顾涟漪看着刚搬进来的新家，四周的摆设是她和容清手把手计划好的，这个家早已被她归为和容清的小窝。

    但是现在看来，仿佛是她的一厢情愿。

    说好的只是单纯抱大腿呢，说好的顾小公主没心没肺呢，人家只不过抱了一下，顾涟漪你难过什么。

    她拼命地想说服自己，根本不在意。但是心是不会骗人的，她缓缓地蹲了下去。

    怎么办，心口那里好疼，疼的要死了。

    ☆、表白

    顾涟漪犹如受伤的小兽，把自己蜷缩在沙发的角落，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容清回家后，看着一片黑暗的家，还有些不适应。

    他脱了鞋，伸手摸到右边的开关，“叭”地一声开了灯，视线扫了一圈，寻找他想看见的人。

    只见偌大的客厅，沙发上缩着小小的一团，脸埋在膝盖里，一头青丝滑了下来，像是睡着了，这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到他怀里。

    看来是累了，看到了想看见的人，容清的神色在灯光的映衬下也柔和了几分。

    他先脱了外套，换上睡衣，这才走过去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表演好看吗？”

    顾涟漪昏昏沉沉，耳畔好像传来容清低沉的嗓音，四周也都是他独有的气息，他怎么能这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涟漪沉默地靠着他坚实的胸膛，问个清楚吧，大不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离婚而已。她脑海里的小人拼命说道，难道你要这样怂下去吗？

    她浑浑噩噩的意识里浮现出了离婚这个词，一瞬间好似所有的伤心难过全都涌出来。

    不，她不想离婚。

    她真的好喜欢这个人，一想到离婚，以后就和他再无关系，心如刀割。

    为什么会这样，没心没肺的顾小公主明明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为什么提起离婚，会这么难过。

    容清等了半天，无人回应，低头拨开她散落的黑发，没想到小姑娘紧闭着双眼，小脸惨白，满面泪痕，也不知哭了多久成了这副可怜模样。

    他脸色一沉，“怎么了？”眉间带着丝丝冷意，却刻意不显露出来，怕吓坏了怀里的人，他低声问道，把人往上提了提，仔细端详。

    面前的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紧紧抿着嘴，话也不说，任他动作。

    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