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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护士探头探脑,聚在门口窃窃私语。樱木的主治医生急的团团转,见水户洋平带着个高大的少年回来,喜出望外,连忙迎了过去。水户见他们都聚在门口,有些着急的问, “他呢?” 今井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 “他自己一个人在里面,门被反锁了,从下午到现在已经折腾了几个小时,再不停止真的会出问题的。” 水户点点头,安慰他道, “放心吧,会没事的。” 他回头,今井医生这才来得及仔细看了看他后面跟着的这个黑发少年,身材修长结实,对于亚洲人来说皮肤有些白的过分了。五官出奇的精致细腻,小巧的脸庞线条有着与性别不符的优美柔和。身后的几个年轻的护士已经忍不住赞叹着惊叫起来,确实,在疗养院见惯了粗手粗脚的运动员,乍一见如此秀美与帅气并存的男孩子,确实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惊艳。 流川感觉到那医生长久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眼角一挑,今井医生只觉得一丝寒意随着那冷冽的目光扫过来,令他浑身一震,连忙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流川并不在意,只道, “你们都走。” 水户一愣,转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以樱木的个性,又怎么会希望众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他略带感激的看了流川一眼,便随医护人员们离去。 流川仰起头,紧紧的闭了闭眼,门内体育器械的响声不绝于耳,那个白痴!流川咬咬牙,狠狠的用拳头锤了一下门, “开门!大白痴!” 里面刹那间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悄无声息,里面的人仿佛在犹豫。靠近门边,流川几乎可以听得到那个人粗重的喘息,耐心又一次离他而去,他抬起手,又放下,清冷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复健室里,格外清晰, “白痴,随便你。” 樱木侧耳听了听,门外许久没了声音,难道他真的走了?他心里一急,扔开手里辅助用的绳索,疾步向门口走去。一整天折腾下来,背和腰再次变得又痛又沉,他心里疼了一下,曾经健康而活力充沛的身体,已经连走完这短短的几步路都很难。 他走到门口,一把拧开门锁,“哗”的拉开门,大声喊道, “狐狸谁让你走……” 话只喊了一半,硬生生憋在口里,他一时间呆住。面前黑发白肤,正冲着他可爱的翻翻白眼,骂他“白痴”的人,不是流川又是谁呢? 流川静静看着他大汗淋漓、狼狈不堪的样子,淡淡道, “不是你让我走的?” 樱木心里一松,将他从门外硬生生拽了进来,“唰”的又把门关上, “我说不准走就不准走!” 流川斜眼看着他,眉毛拧起来, “我不是你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还有,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乱来,你要白痴到什么时候!” 樱木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任他责备着自己,这好像是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被他骂的时候自己还如此的平静和快乐…… 他到底是关心自己的,对吗?他看的到,那纯黑漂亮的眸子里,因为自己的乱来,而闪烁的一丝焦急和难受。背又一次针扎般的剧痛了起来,他忍耐了一天,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在所有的人面前都佯装无恙,而唯独在这个人面前,仿佛所有的脆弱和不堪都可以给他看。 腿因为麻痹而下意识软了一下,身体一歪,流川立刻警觉的扶住了他,可是已经晚了,樱木虽与他身高相仿,却比他壮得多,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完全向他压过来,流川猝不及防,被他半推半抱的后退了几步,两个人就这么撞到了墙上。 “唔……” 后背砸在硬邦邦的墙面上。樱木的身体有些虚软,整个趴在了他的身上,流川有些不适的推了推他,不知碰到哪里,樱木立刻发出一种类似疼痛的闷哼。流川看到那向来狂野恣肆的脸上露出的忍痛表情,不知为什么,心里也随着微微发疼。他不再动作,任樱木靠在他身上。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流川几乎承受了樱木花道全部的重量,以及热量。樱木的体温原本便比他高,加上刚运动完,热气腾腾的男性气息伴着粗重的呼吸,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统统加诸于流川身上,令他窒息到忍不住想逃离。 许久,他觉得樱木的呼吸平缓了些,便轻轻推了推樱木的肩膀, “坐下来吧。” 樱木一动不动的依偎着他。他看着自己的汗一滴一滴落在流川脖颈上,又顺着白皙的肌肤滚落到被衣服遮盖的深处。面前这具在他看来有些单薄的温凉身体,仿佛有着什么神奇的功效,让他在碰触到的一刹那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心慢慢静下来,胸里埋藏的野兽渐渐被驯服,不再焦躁狂吼,自卑自伤。 樱木将手慢慢环到了他的身后,健壮的胳膊渐渐收紧,将这个身体完完全全的抱在了怀里。粗重的呼吸扫在流川耳边,让耳旁敏感细致的皮肤微微发红,他的嗓音因为缺水而变得嘶哑, “狐狸,我不要你去美国……” 短短的几个字让流川彻底的呆了呆,他本就是个不打球的时候容易发呆的孩子,眼下的情形已经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了。他一直认为视自己为死对头的人,现在正亲密的抱住自己,让自己不要走。樱木guntang的脖颈与他微凉的皮肤紧紧相贴,他甚至感受得到他勃勃跳动的血液和脉搏。 “为什么……” 他喃喃的念道,他实在搞不懂。樱木稍稍移开身体,双手保持抓住他肩膀的姿势,面对面定定看住他。黑色的眼睛像最纯粹的水晶,锐利的目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与不解。樱木忍不住去碰触他的脸,却被避开,流川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抬起头。再次对上他热切的眼神时,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和从容, “这是早已经决定的事,不可能更改。” “不可能!我不答应!老爹也不会答应!” 樱木突然的暴跳起来,流川拧起眉毛,倔强的瞪着他,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樱木看着他,知道他心意已决,即使本就不抱什么希望,可现在看他毫不回避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还是忍不住心头怒气。他猛的将流川一推,腿微微前屈便将他整个人硬顶在墙上。 “自私的狐狸!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走了,湘北怎么办?我怎么办!” 流川被牢牢的桎梏在他与墙壁之间,比起打架,他到底还是比樱木差几个档次。不知是有意无意,樱木的膝盖和大腿时不时蹭过他腿间的敏感处,灼热的气息同时压迫着,让他有种无法忍耐的毛骨悚然。他开始挣扎起来,这实在太过放肆。他很想吼一句,你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樱木那张绝望欲泣而不自知的脸。毕竟,他从来不是什么心狠的人。 可是无论如何,还是看不下去。流川狠狠揪住樱木的衣领,又快又准的揍了他一拳,声音格外冷淡, “你清醒一点!你还是樱木花道吗?不就是需要复健吗?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自称天才吗?” 蓦地,他笑了,那笑容是如此的冷漠,不屑,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进樱木花道的胸膛。 “我今天才知道,樱木花道,正如我想的那样,你压根不是什么天才,你只是个狗熊,孬种。” 这句话如同点燃炸药的最后一截导火索,樱木已经彻底的暴怒,他犹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了一声怒吼,便朝着流川便扑过去,恶狠狠咬住了眼前那白腻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