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书屋 - 科幻小说 - 东山再起在线阅读 - 第八节 朝堂之上

第八节 朝堂之上

    默迪在卿月房中喝杯茶,是在给自己一点时间调整身心。今日黑白双煞带着玉佩会在朝堂之上对他进行指控,坐实建安国三皇子的死与他有关,也有可能牵扯出太子灭门之事。他需小心应对,时间将至,已无法做更多其他准备了。

    黑白双煞二人年近五十,皆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黑煞用长刀,白煞用软剑,兵器上一硬一软,招式上一刚猛一机巧,二人合璧后,完美互补,又默契非常,如为一体,无人能敌。因二人出手便下死招,又常年着黑白长服,故人们称其“黑白双煞”。二人因机缘跟随太子多年,待其如子,在朝中和江湖都有一定的威望。

    黑白双煞回都城后,看到太子府化成一片废墟,捶胸顿足,哀痛不已,发誓要给太子夫妇报仇。

    他们来到丞相府找右丞相刘敏,右丞相在朝中官职最高,统领太子一派。太子一死,大家都以他马首是瞻,他的想法和态度决定着太子派何去何从。

    “丞相,太子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人都去哪了?”白煞问。黑煞不善言辞,多由白煞代劳。

    “唉!一言难尽。事发突然,我是第二日早上得知太子府前夜被围剿,太子、太子妃及太子府其他众人在当夜毙命,听说逃出二十几人,但都下落不明了。现在不确定是何人围剿了太子府,只被告知是悍匪所为,当晚有人看到大批王城护卫军和王府禁军”没等丞相说完。

    就听“啪——”的一声,白煞拍案而起,说:“定是默迪干的,只有他有权能调动护卫军。”

    “此话不能乱讲,默迪不是普通人,是皇子,要有铁证才行”丞相说。

    “皇子怎么了!?带那么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围剿太子府,这胆子不免也太大了!太目中无人了!这要让他逍遥法外,天理不容!”白煞激愤地说。

    “唉!要是您二位当时在的话,就不会发生此事了”丞相叹然,“您二位——”,说到一半打住,疑惑地看向二人。

    双煞对视一眼,明白丞相是在询问围剿时他们为何不在府中。

    “菲太子命我二人去云南取一样东西,今日才回到王城”说着,便把玉佩拿给丞相看。

    丞相看到玉佩,略有诧异。

    “这块玉佩是在建安国三皇子尸体附近找到的,是默迪的贴身之物,当时在现场县令和许多役卒都看到了,三皇子的死定与默迪有关”白煞说。

    丞相沉默,若在几天前,拿到这等证据,定然有大用,必将以此扳倒默迪。而此时……

    “我们二人欲进殿面圣,在众朝臣面前说明此事,使默迪伏法认罪,为太子报仇。”白煞接着说。

    “这——,皇上没有特殊事不会临朝”丞相说,有些犹豫。

    “所以还请丞相安排”黑煞说。

    丞相看二人眼神决绝,势必要如此。沉思起来。“若帮他们面圣,当众指证默迪,现在默迪是岳阳国唯一继承人,若他有事,必将影响国本。若不帮,则会认为我背叛太子,心生恨意,再起杀心就不好办了。”

    “王爷可有什么为难之处?难道不想给太子报仇了吗?”白煞眼神冷厉。

    “怎么会?!只是怕皇上那边未必说的动,尽力而为便是”丞相应承到。

    “我二人深知皇上对你的器重,这等小事,想必也不难办”白煞接着说:“就定在明日吧,时间长了恐生变故。”

    说完,二人起身便要离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你知道有谁从王府逃脱了吗?”

    “好像魏管家和太子妃师弟逃走了,其他人名不详,小公主是生是死还不能确定”丞相答道。

    黑煞“哦”了一声,点点头,二人离去。

    “看来现在只得安排二人面圣了,朝堂之上见机行事。到时会有太子派的人在朝堂上帮助黑白双煞说话,加助攻势,这样可以证明太子派的实力;或者在默迪生死一线时,出手救他一命,留下个人情,对日后大有裨益。再者通过此事看看默迪的能力如何也未尝不可。”想到此处,感觉双煞面圣也不算坏事,就起身收拾停当入宫了。

    这日上午朝堂之上,文武官员分两列依次站好,文官站右边,依次为右丞相、左丞相、一品、二品、三品……,五官站左边,依次为右将军、左将军、一等、二等、三等……,地方县令和边塞守军不参加。以往,太子站在右边右丞相前,默迪站在左边右将军前,再往前有一个两米宽的台阶,台阶上偏右的位置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长千岁。长千岁是先皇长子,是当今皇上的哥哥。此人自出生便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但偶尔时不时地能给出些好的建议,皇上就命人在朝堂上给他放了一把椅子。长千岁理解默迪作为长子的处境与不易,也知道太子墨菲继位才是正统,所以时而向着默迪,时而向着墨菲,两人都不以为意。

    默迪进殿时,众人都已站好,正在等皇上,皇上一般情况不来,这次临朝,大家都很忐忑。默迪来到自己位置,站好。右丞相想到将要发生之事,便转头看了眼默迪,见他脸色惨白,心想:“脸色这么难看,不会是紧张或是吓的吧?”默迪刻意隐瞒肩胛骨被卿月刺伤一事,举止一如往常,大家并不知道他受伤。

    “迪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女人碰多了?碰就碰点有用的,这么多年都没弄个孩子出来,真是废物。”长千岁玩笑着说。

    在朝堂之上,群臣面前,说这些挨不着边的,让默迪甚是无语,默迪也习惯了,从长千岁的嘴里说不上会说出点什么来。

    “皇上到”太监一声高喊,众臣跪地参拜。

    皇上坐定,说:“都起身吧,右丞相,说是有人要见朕,有要事禀报,人呢?”

    “黑白双煞二人已在殿外候命”右丞相刘敏答。

    “传黑白双煞进殿”又一声尖锐的高喊。

    双煞进殿,跪地参拜皇上。

    “起来说话,你们有何事要禀报啊?还非要见朕。朕身体不佳,捡主要的说”皇上说着,胳膊斜倚在扶手上。

    “是,陛下”白煞说:“我二人曾奉太子之命,去云南取回一样东西,此物是在建安国三皇子尸体边找到的”说着拿出玉佩。

    大家看到玉佩,一片哗然,都知道这是迪王爷的贴身之物。迪王爷看着,也不说话。

    “迪儿,这是你的那块玉佩吗?”皇上问。

    “是,父王”默迪淡淡地回答。

    “禀陛下,此玉佩在三皇子尸体附近找到,三皇子的死必与迪王爷有关”白煞说着,看向默迪。

    默迪像没听到一样,没有接话。

    皇上看他不语,只得问“迪儿,三皇子的死与你有关吗?”

    “禀父王,儿臣不知三皇子因何而死,何人所杀,他的死与儿臣无关”默迪答道。语气沉稳。

    “那为何你的玉佩会出现在那儿”白煞逼迫的问。

    “我的玉佩曾在几日前,丢了。”默迪转向白煞,说到。

    “丢了?!你迪王府怎么会丢东西!平时鸟都飞不进去,风吹不吹的进去都得看你心情”白煞愤愤地说。

    “佩挂在身上时,不知何时何地不慎遗失了”默迪还是那样淡淡地说。

    “那你丢的东西怎么会在三皇子那儿?”白煞气急。

    “也许偷我东西的人,认为三皇子会喜欢,就献给了三皇子。也许还有其他可能,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默迪平静地说。

    白煞竟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了。

    “哈哈哈——”长千岁一通大笑,笑后说:“人家丢了一样东西,你就说人家杀人了。我前几日还丢了只鞋呢,你会不会认为花楼的姑娘都是我睡的啊?”

    白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向右丞相。刘敏低头佯装没看到。

    这时有个四品大臣起身,跪到中间说:“陛下,建安国三皇子的死事关重大,倘若建安国得知在三皇子尸体附近找到迪王爷的玉佩,想必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如不给建安国一个交代,必将迁怒于我国,如何善后,请陛下早做打算。”

    此大臣是太子旧部,怕迪王爷蒙混过关,想把事情往前推一步。用建安国来压一压,让皇上不便轻易了结此事。

    皇上倚着扶手低着眼,像是没听到一样,实则在想:“建安国实力雄厚,得罪不起。若交出迪儿任其处置,则岳阳国后继无人,等于灭国。若不交出迪儿,其他人的分量很难消除建安国的怒气。此事就让迪儿处理,不管是否与他有关,岳阳国早晚是由他来掌管,处理此事也是理所应当。现在菲儿死了,看看朝中对他的态度如何。”想到此处,便说:“左右丞相,左右将军,说说你们的看法。”

    右丞相说:“建安国三皇子的死是否与迪王爷有关,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应选派各部有能力之人尽快查清此事,到时真相大白,把凶手交由建安国处置,再给建安国些赔偿,许能了解此事。”右丞相的话在避重就轻,说了等于没说,把重点故意放在抓凶手上,而非应对建安国。凶手可能是迪王爷,也可能不是,这话谁听了都没有毛病。他想暂且静观其变,保持中立,看看事态发展和默迪接下来怎么做再决定以后的事。

    左丞相说:“太子遇害,迪王爷是岳阳国的未来,万不可交出去。当世能人义士众多,建安国三皇子可能得罪了某些人也说不定,他虽死于我国,但不应完全归咎于我们。多做些赔偿便是。”左丞相是王爷派的首要人物。

    右将军说:“我国建国数百年,未曾胆怯、受辱于他国,建安国有何不满,打便是。”右将军并非向着迪王爷,而是想挑动战争,打不打得赢不论,只要打仗,军需物资是少不了的。

    左将军说:“臣觉得三皇子之事应妥善处理,两国实力相差悬殊,从战力、装备、配置、补给等各方面来讲,无一优势。军中又无斗志,战则必败。”左将军不是有意对付迪王爷,而是就事论事而已。

    迪王爷仔细地听着几个人的回答,思考。

    皇上听罢几人回答,大致了解。又看向坐着的长千岁,说:“王兄,你认为该如何处理啊?”

    “要我说啊,就从国中选几十个美女献给建安王,每年给他生几个,死了他一个儿子,还给他一堆,还有男有女的,多好!还能天天的美人入怀,美都美死了。”长千岁坏笑着说。

    众人无语,但也都不以为奇。看皇上的表情,可能是有点后悔问了。片刻。

    “迪儿,你可知罪?”皇上问。

    默迪听到有些诧异,跪下答:“儿臣不知。”

    “因你的玉佩牵连到建安国三皇子的死,使国家处于这般窘境。你说你玉佩丢失,你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连自己的东西都看管不好吗?!三皇子的死不管是否与你有关,这件事都交给你来处理,负责做好建安国的善后事宜,你有意见吗?”皇上厉声说。

    “儿臣没意见。”默迪松了口气。

    “其他人有意见吗?”皇上又问。

    “无意见”众人齐声答。

    “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告。”白煞急忙说。

    “说”皇上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点不耐烦了。

    “我们有太子被害的一些线索,当晚有人看到大批王城护卫队和王府禁军包围了太子府,能调动大批王城护卫队的,除了皇上,唯有迪王爷一人。敢问迪王爷,可有此事?”白煞怒目看向默迪。

    默迪并不惊讶慌张,回答:“是,确有此事。”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议论之声不绝。

    默迪接着说:“我去太子府是得知太子府遭悍匪袭击,前去解救太子。”

    “遭悍匪袭击?试问什么样的悍匪敢在王城里众目睽睽之下袭击太子府!明明是你带人围剿了太子府。”白煞气愤地说。

    “同一个问题我不解释第二遍,你还有其他证据吗?”默迪冷冷地说。

    “哼!当然还有。”白煞接着说:“皇上,太子府魏管家侥幸逃脱围剿,可以作证。”

    皇上冲太监点点头,太监尖声喊:“传太子府魏管家上殿”。

    “魏管家”默迪暗念,魏管家的出现超出了默迪预料,有些惊讶,但没有变现出来。

    黑白双煞得知魏管家和卿月没有死后,遍寻二人,当时卿月正在迪王府,二人找不到卿月却凑巧打听到了魏管家的下落。今日上朝,便把魏管家也带了来,也可以说是抓来的。

    魏管家来到殿中跪下参拜。

    “魏管家,把你知道的关于太子府遇袭一事的始末详细地讲一下,有皇上和众朝臣在,谁也不会为难你。”白煞对魏管家说。

    “是”魏管家说,便把围剿当日如何撞门、如何对战、如何逃跑等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但没有说自己叛变和太子府使用弓弩的事,怕牵扯到自己。

    大臣们一听无不惊讶,议论纷纷。

    “迪王爷,这你作何解释。”白煞咄咄逼人的问默迪。

    默迪看向魏管家,目光平静,但阴冷。缓缓地说:“你是太子旧部,知道我与太子对峙已久,想借此诬陷我,是吗?我就问你,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魏管家细想“太子府的人除了我,其他逃亡的人不知去向,没有人能作证,迪王爷方面的人更不可能给我作证。”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属下当夜去救太子之时,有很多人受弓弩射伤,若不是有悍匪,那弓弩是从何而来?”默迪又问,像是在问魏管家,实则也在说给大家听。

    “弓弩?!”大家又是一阵sao乱。

    魏管家想说弓弩是太子的,在最后挣扎时被迫用的,但大家谁会相信呢!魏管家看看黑白双煞,双煞也知道太子府里备有弓弩,但没有说话。私藏弓弩是重罪,谁也不想受牵连,况且大家也未必信。魏管家只能沉默不语。

    “魏管家,据我所知,你功夫一般,好多身手好的都死了,你是怎么逃脱的?是不是你与悍匪勾结,保了自己一命?”默迪质问魏管家,语气不急不躁。

    “我没有,我没有”魏管家吓得身子不住颤抖,不知该不该把背叛太子向迪王爷通风报信的事公之于众,说出来大家又会信得几分。在迪王爷的威压下,头脑已乱,神志不清。

    白煞见魏管家无言以对,气恼至极。便说:“那迪王爷为何在第二日安排人烧了太子府上下?”

    默迪听到此话,把眼神从魏管家身上转移到白煞。严肃起来说:“我把太子府已死禁军与太子府上下都烧寄给太子,让他们到地下继续为太子所用。可以吗?!”眼神语气变得狠厉,接着说:“我堂堂一个皇子,皇上唯一的儿子,难道做什么事还要跟你解释吗?!”把“唯一”二字说得很重。

    众朝臣仿佛被点醒一样,瞬间鸦雀无声。

    “我看在太子的份上,对你们双煞礼敬有加,但你们在毫无实证的情况下,在皇上和众大臣面前质疑诬陷本皇子,是谁给你们的胆量?!真当本王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吗?!”默迪字字铿锵有力,霸气外露。

    双煞互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右丞相,知道今天结果已定,低头沉默不语。

    “哎呀,就是一场闹剧,差不多得了,坐都坐累了”长千岁懒洋洋的说,看向皇上。

    皇上缓缓坐起身,说:“黑白双煞,念你们二人追随菲儿多年,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就不予追究了。他日若再有此等行径,必会重罚。太子府魏总管就由刑部按律处置吧。太子已死,之前由太子所管之事暂由迪儿管理。最近身体越发不适,有什么事你们商议着处理。没有大事不要报到我这里。”说着打了个哈欠,起身由太监扶着回后殿了。

    大家散开,黑白双煞看向右丞相,“哼——”的一声愤愤离开,对右丞相今天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很不满意。。

    默迪看向右丞相,对视一会儿,没有说话,但右丞相明白默迪的意思,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默迪又看向左丞相,左丞相一脸轻松。笑呵呵的点点头走了。

    众人都走后,默迪缓步走出朝堂,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