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亲一口吧

    这一天实在太超过，失忆后他第一次这样主动，甚至露骨。翻来覆去折腾了几次秦驰才餍足，抱着你去洗澡清理。

    现在的你看起来比早上还累，蜷在他怀里一无所知的样子，秦驰非常满意，心情舒畅，轻松地给你按摩身体。

    衣服自然没买上，石振邦交代的任务被秦驰挪到下周。他给你收拾好烘干的衣服，打包了几盒爱吃的菜，开车送你回学校。

    你瘫在副驾驶，看向他好看的侧脸，额头上一块狰狞的伤疤，那里有个弹片，随时可以要走他的性命。

    想到这个就条件反射般想哭，他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日子还历历在目。你当时没课就去陪护，看着他的侧脸发愣。

    趁着没人，偷偷趴在他耳边，哥哥你醒来好不好，你以后想要什么姿势我都配合，想多凶多狠我都不闹好不好…

    他仍是双眼紧闭，毫无生气的样子，你说着说着眼泪滑落。

    床上的怨怼早就融化了，因为差点失去过，所以对他最心软。但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秦驰。

    那个和你刚碰面就渴求对方，相互引诱着到一起，工作多忙都对你笑脸相迎，经常嘴损气你但会用实际行动哄人，做的时候会追着问爱不爱他的秦驰，差一点就认真确定恋爱关系的秦驰。

    “我想你了。”你偏过头怕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小声说。

    “我不就在这呢。”秦驰淡淡回应。

    “你不懂。”你擦了一把眼泪，秦驰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他好像能猜到你在想谁，是他，又不是他，莫名来的嫉妒。

    狭小的空间开始沉默，你给自己宽心，他平平安安就好，去打听他的工作。

    他克制地回应，不给你讲太多，但你知道他在为寻求真相所困，仍在生死线上奔走。

    他把车停在校门口，天色晚了，只有路灯照着亮。稀稀寥寥几对情侣，在门口不舍离别。

    你钻进秦驰的怀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指尖抚摸着那块伤疤，心里祈祷他平安健康。

    “出任务要小心哦。”

    “嗯。”

    “别寻死觅活的。”

    “我没有。”

    “下周来接我。”

    “没事的话一定。”

    他的胳膊也搭上你后背，把你虚揽住，观察着四周，你身后正有人穿着西装走过来，应该是返校的老师，他拍拍你肩膀：“都是你的同学老师，别抱了。”

    你在心里叹气，但也知道他为了你好，刚点点头要松开，却被突然收紧到他怀里。

    “等一下，”秦驰低声说，“再抱会儿。”

    走过来的人笔直板正，拿着文件袋，一身西装居然和你穿回家的是一个牌子款式。

    那个男生距离你们有几十米，发现了你们的存在，还想绕道避开这对腻人的情侣。

    秦驰摩挲着你的后背，轻抚你的耳朵。

    你逗他：“怎么，还想亲一口。”

    没想到他说可以，亲一口吧。

    你当然恭敬不如从命，捡了便宜一样垫脚去亲他的侧脸，啵的一声，有洗面奶香香的味道。

    那个男生走近了，可能是感受到秦驰灼热追随的视线，狐疑地向你们这里打量。

    秦驰看清了他的脸，在你手机相册出现过。

    你又亲了一口他的下巴，笑嘻嘻要抽身，今天也算心满意足了。

    可他掐住你的腰不让离开，快速抬起你下颌，在你困惑的眼神中，吻上你的嘴唇。

    撬开牙关，你乖乖让他亲，秦驰舔舐着你口腔内壁，那里全是他的领地。

    宗大伟，是吧。

    **

    天色暗了下来，校内路灯定时打开，发散昏黄的微光。

    在这念书的学生大多北京本地人，需要住校的比较少。夜晚的学校显得空荡，凉风吹来，你裹紧衣服，加快了回寝室的脚步。

    行至偏僻处，感觉身后不远距离有人亦步亦趋跟着。

    步伐沉稳，呼吸粗重。

    是个男人。

    指甲抠进手心，略微偏头去看，地面投射下斑驳的树影和修长的身躯。

    寝室夜聊的都市传说和学长学姐流传的血案在脑海闪现，你将手伸进衣兜，攥住手机，心跳如擂鼓。

    “嘿，慢点儿。”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冷汗倏地从毛孔钻出，而后长吁口气。

    转过身，男人穿着衬衫，小臂挽起，正装外套搭在上面。领带被扯松，胸前解开两个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一手掐着皮包，眉眼低垂看着你，面上是挥不去的疲惫，喉结滚动。

    “宗大伟你吓我一跳！”心稳稳地落了地，脚步也轻巧起来，几乎是蹦到他身边，自然地去扯他胳膊。

    “别动我，”宗大伟声音低沉，不动声色将胳膊抬起，让你落了空，“走吧，送你回寝室。”

    你的手尴尬地定在半空中。

    宗大伟瞥你一眼，补充道。

    “累了，手疼，牵不动你。”

    随后拔腿就走，目不斜视。

    这样明显的搪塞，你也不会傻到看不出眉眼高低。

    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个解释，而现在宗大伟在生气。

    气自己没有对他负责？气自己亲完就跑？

    你深一脚浅一脚跟在他后边，好像被家长批了一顿的小孩。委屈地抬头，看到他被汗水浸湿的衬衫。

    瘦的就剩一把骨头，却有宽大坚实的后背。环住他的腰，坐上自行车后座，笑着闹着一起去实习。

    如果没有宗大伟在满室芳华中看到憋着一股劲的野草，捧起那样的微小瘦弱，将蒙尘细心擦拭。全无背景的你也许只能带着无处施展的能力，黯然退到角落，给权力的继承者让位。

    一双牵着你去奔前程的手，牵了三年。

    宗大伟给你的好太多、太重了，你大着胆子去接，作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却总在想自己配不配、还配多久。他是学长是老师，是你真心喜欢和疼爱的朋友，但更是不可侵犯的贵人。

    你想起之前那名学者的调侃。

    “小宗这是为了日后工作培养亲信，还是假公济私解决个人问题呀？”

    都不是，你想。

    他只是在找最合适自己的副手，可以协助他将工作完成得漂亮。

    自己只是幸运了一点，被他看见，享受他带来的机会，甚至进入他的亲密关系，被他照顾、陪伴和爱。

    刚才和秦驰的甜蜜一扫而空，宗大伟空荡的裤管晃悠着，你的心被昂贵的皮鞋踩在脚下。

    在心里骂自己长点出息，却忍不住鼻酸。

    弃子、败犬、残次品。

    要被宗大伟这样丢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