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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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的靠近让晏丞愣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拉开距离。 直到服务员听见声儿过来帮忙,他才不动声色撤开点,扶着钟九音站稳,再什么事也没有似的伸手去捡杯子。 服务员把桌子扶正,眼神隐晦地在他们俩身上打转,试探着问晏丞:“钟小姐看起来不太好,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晏丞摇头,三言两语打发走人,再看向钟九音。 她已经蹭到花墙上靠着,脸上不见醉酒的酡红,但能看得出来喝多了,姿势懒懒散散,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直勾勾… 刚才的微妙氛围重新蔓延开,像在湖中心投下一颗石子,破坏了湖面的平静,涟漪一圈圈扩大,波纹明显又持久。 那片湖在胸膛之上。 或许也只在其中一个人的胸膛之上。 晏丞注视回去,片刻后不平不淡问:“看着我干什么?酒醒了就回包间。” 钟九音懒洋洋的:“不急。你过来。” 晏丞不动:“做什么?” 他们中间就隔着三五步路,谈不上过去过来,再近就要打破应有的距离了。 钟九音不准备花力气解释,只是昂着下巴,再次让他“过来”。 僵持只对清醒的人有作用,多说几次,最后主动靠近的还是晏丞。 “你还要说什……” 话音陡然断在半中央,他瞳孔紧缩,僵在原地。 钟九音抓住了他的手。 手指尖还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两下,轻飘飘的触感从两条手筋上滑过,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 “你没有伤口,”她把自己手腕展示出来,和他的手腕并排贴着,眼神发飘地研究几秒,总结说,“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我的有特色。” 晏丞身体从紧绷的状态缓慢放松,语气却还有些冷硬:“就你最有特色。松开。” “急什么?摸两下怎么了?”她看小气鬼一样看着他,还老虎屁股上拔毛,又摸了一把。 摸完就抓紧,趁晏丞还没发飙,她脸上表情正经了点,拉着人往更角落里去。 “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松开,有什么正事和我经纪人说。”不是正事就更不必说了。 钟九音不放,一拉一耸的,拖着人站进小小的拐角处。 那是露台最末尾的一点空间,用来放空调外机的,花墙的枝条垂下来,挡住了进口,是会所的人精心布置让整个露台看起来和谐好看的小心思。 没想到有人正好借着这点空间搞事情。 钟九音把晏丞拉紧角落里,看他后背还露在花墙外,肯定会被人看到,左手勾了他腰一把。 非常顺手,感觉到休闲衣下那截精壮的腰身比视觉效果上还要瘦点,还微微睁大眼睛,赞赏着看他一眼。 晏丞控制着才没踉跄过去撞到她,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 什么有难言之隐,心理受到过创伤,那些为她说情的理由全都被抛在脑后。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耍酒疯?”他冷冰冰的语气里酝酿着风暴。 拉拉蹭蹭的动作,直勾勾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黑暗角落,对着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使出来,已经很过火。 他还以为只有下流男人才会借着喝醉的破理由,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何况他们压根就没有任何暧昧的由头,她这算是sao扰了。 甚至他都分辨不出来,她到底醉没醉。 之前说话动作都算正常,还记得对他保密那个害她的人的名字。现在又这样,难不成是装疯卖傻借机揩油。 像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晏丞越想,脸色越晦暗不明。 他眉头紧蹙着,推开钟九音,正要坚决地走人,手臂却又被两条纤细柔软的胳膊缠上。 钟九音对着他“嘘”一声,像完全看不懂他的表情,小声告诉他:“这件事我只和你说啊,你发誓,绝对不能外传。” 晏丞挣开她,嗓音冷得如同覆上了一层霜:“你不用说,我也不想听。现在,给你经纪人打电话,回去走……” “嗝。” 一个酒嗝撞断他的冷言冷语。 钟九音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从海面换成了大草原,有匹骏马在上面奔腾。 从身到心都要飞起来。 她动了动脚,离身后硌腿的空调外机远点。 只是这么一来,膝盖就会似有似无碰到晏丞,对方身上的淡淡清香,连同男人的身体的热度,也似隐似现,从她发尾一点点缠绕上来。 是个安全的,隐蔽的谈话空间,只有他们。 当了那么多年的绝色天才的累和痛,伤和泪,都到了不吐不快的时候。 她抬头看着晏丞,那张清冷系的俊脸让她更有倾诉的欲望。 晏丞也看着她。 刚才冷冰冰的话被打断,他心里有口莫名其妙的气发不出来。 那口气就像附带强力凝胶的作用,粘着他进不得退不得,就这么僵直着,任由她靠近。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他强忍着情绪,抿平的薄唇一张一合,再次问:“你知道你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吗?” “知道啊,”钟九音拍拍他的肩膀,拂灰尘一样,然后再凑近一点,轻声问,“你有过什么难忘的感情经历吗?” 晏丞心想,果然。 她就是装醉,装疯卖傻撩他。 他不想回答这种会引申出更多暧昧的话题,只是往后退了一步。 用行为反应表示自己没有和她发展的意思。 然后就听她自言自语说:“你这个年纪也该有了。我当年这岁数的时候,什么风花雪月没见过。” 晏丞:“?” 两句开头给她整激动了,后面的话水电站开闸一样狂涌而出。 “郭明立那个蠢货,蠢就蠢在,居然认为我没有感情经历,还需要他用那些狗屁不通的方法教我追你!呵,无知的蠢货!” 钟九音又拍拍他肩膀,大概是对话氛围突变,同样的力道,他体会出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 之前是故意暧昧,现在是壮士拂尘。 “你听我跟你说。”她哥俩好地攀上他胳膊,手无意义指着天。 “想当年,我初入这行的时候,也有过一段不寻常的感情,至今还记在心里,念念不能忘怀啊。” 晏丞木着脸,已经不想做什么反应。 —— 后来。 晏丞:家里禁酒。 钟九音:为什么? 晏丞:你心里没点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