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九章 荆州大军出豫章
徐羡之咬了咬牙:“你若是敢对天发誓,若是以后有背叛兄弟,祸害国家之举,那就让整个京口兄弟容你不得,让你死于非命,自挂东南枝,我就帮你!” 刘毅正色道:“我刘毅发誓,若是以后有背叛兄弟,祸害国家之举,叫我被全京口兄弟所弃,死于非命,自挂东南枝,皇天在上,以为明证!” 徐羡之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你刘毅最重誓言,不会违诺,那这回,我再帮你一次。” 刘毅长身而起,出舱而去,外面响起了一声惨叫声,接着是落水之声,刘毅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们的事情,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哪怕他是个聋子船夫。” 徐羡之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该帮他吗?” 建康,乌衣巷,废院,枯井下二层,黑手党总坛。 牛油巨烛在燃烧着,把四张青铜面具映得光芒闪闪,而圆座中央的江山万里图上,在江州一带,已经是战船密布,兵马齐集,起码十万以上兵力的荆州兵团,水陆俱进,黑压压的一大片,压向了豫章一带,而在另一边,豫州方向,三万左右的豫州兵马也已经整装待发,一面“司马”大旗和另一面“谯”王战旗,清楚明白地表现出,这支军团的主帅,正是谯王司马尚之。 青龙勾了勾嘴角:“桓玄这么快就全军出征了,看起来,这回他是动员了整个荆州的兵马,志在一搏了。我挺奇怪的是,他真的自信可以打得过豫州军团和北府军吗?” 朱雀微微一笑:“这回可不是他想打,而是司马元显要讨伐他。与其给人打到头上,不如主动出击,起码还能鼓舞一下部下的士气。鲁宗之守着雍州和襄阳,冯该屯兵巴东,防备四川方向的毛家部队,别的荆湘广这三大州的每个兵,都给他带上出征了,他这回,是拿桓家的几十年基业,赌一次啊,胜了就是进京夺取政权,输了嘛,嘿嘿,桓家就准备全族升天吧。” 白虎冷冷地说道:“朱雀大人好像挺高兴的嘛,是不是这回桓玄有跟吴地的大世家们一样的下场,能让你心理平衡点呢?” 朱雀勾了勾嘴角:“我看,输的不会是桓玄吧。他敢这样主动出击,恐怕是有人给了他什么胜利的保障了,是不是呢,玄武大人。” 玄武微微一笑:“你这回猜错了,我虽然想办法让刘牢之出兵,但可没有让桓玄觉得北府军会倒戈,是他自己派了人去游说刘牢之,当然,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手。要到时机成熟时才会行动。” 青龙微微一愣:“那桓玄也敢打?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赢北府军吧。更何况,这回北府军打先锋的,可是刘裕,别人还可以商量,收买,但是刘裕是绝对不会给他利诱的。” 玄武笑着摆了摆手:“正是因为刘裕当先锋,他才有机会啊。” 青龙的眉头一皱:“什么意思?难不成刘裕会跟他有什么默契,甚至是合作?不可能,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 玄武的眼中冷芒一闪:“桓玄虽然野心勃勃,军政能力也谈不上顶尖,但有一点,是天下无双的,那就是看人的眼光。他能从北府军的这种安排,看出北府诸将的心思,所以才敢这么打。” 青龙的心中一动:“什么意思?” 玄武冷冷地说道:“刘裕是真正想一心报国,为国平乱的,但是刘裕也不是傻瓜,桓玄和司马元显同为乱国祸首,甚至司马元显更危险一些,所以,刘裕当先锋,一只眼睛要盯着前面的桓玄,而另一只眼睛,要盯着后面的司马元显。他绝不会真正为了司马元显而拼命。” “而刘牢之虽然出兵,却是率中军主力在后面按兵不动,连带着司马元显也不敢动了,他誓师之后,就上了长江的战船,可是这船整整五天,就没有往前开一步,那是因为他也胆小心虚,怕是到了前方,在刘牢之的军中会给控制。本来他的如意算盘是让北府军先行,他留在后面,趁机控制北府军的家属。然后就可以真正地号令北府了,但这招给刘牢之识破,他中军在后面不动,京口又让刘毅派兵保护,司马元显所有的盘算都落空了。要是出发,就等于自己送进刘牢之的手中,前任王恭怎么死的,他可不是不知道啊。” “桓玄本来也心中害怕,但一看对方这个架式,将帅互疑,前后分散,十万左右的兵力,拖成了四大块,而暗中给司马尚之报信的庾楷,也给他当场破获,拿下,然后顺江东下,取豫州,破江州,现在他当面的对手,只有司马尚之一个,只要在刘裕来会合之前,击败司马尚之,攻取豫州,那建康的大门,就向他敞开了。” 青龙的眉头一皱:“刘裕的先锋,为什么这回也动作如此缓慢,五天时间,都没到历阳和司马尚之合军,难道,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和打算了吗?” 白虎叹了口气:“那是因为刘牢之的命令,司马元显这回给刘牢之看成了头号大敌,其所恃的,一个是朝廷的执政身份,一个是在外的司马尚之军团,刘裕本来的主张也是坚守不出,让桓玄和司马尚之火并,只要北府军在建康,桓玄就不敢长驱直入,就算击败司马尚之,也会请求和解。而刘牢之这回更是摆明了要防司马元显,所以更是会给刘裕下令,让他不得轻出,至少,也要等司马尚之和桓玄打完了以后,再相机而动。司马元显若是屈服,让步,刘牢之就打退桓玄,夺下豫州,若是跟桓玄合作,更是可以拿下司马元显,直取建康。刘裕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朱雀叹了口气:“想不到刘裕英雄一世,这次却是如此行事,他难道不知道刘牢之还有投靠我们甚至是桓玄的选择吗?” 玄武笑了起来:“我们的小寄奴长大了,这次,他恐怕不是看不到这些,而是已经在着眼于战后的天下布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