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御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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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听你刚才说的这些话,似乎是有些明白,但依我之见,你始终没有明白透呀。”韩平之一脸故作神秘的说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周一鸣一脸无辜,反问道。 韩平之叹了一口气,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跟周一鸣沟通起来如此费劲,而且更让他觉得沮丧的是,周一鸣刚才居然说请他吃饭,和他没有关系,这不就是胡说八道吗? 韩平之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以前伺候严求的耐心,语气平和的说道:“好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首先我要跟你说明白一点,宴请你吃这一顿大餐,绝对与你有关,你让我立了这么一个大功,我尽一下地主之宜,感谢你一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即便是朝廷得知了此事,也无可厚非,不能定我任何罪名。 其次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手下人,虽然名义上听从你我的差遣,但如果你不懂得御下的话,你很难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听你的。 而如何御下,又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周一鸣听得津津有味,他进入城南巡检衙门当差,是靠着自己岳父大人的关系,而进入衙门之后,虽然有曹主簿一直关照他,没有让他在衙门里受欺负,但曹主簿是一介文官,又从来没有当过一把手,他最大的本事,就是给顶头上司的一把手出谋划策,算算账,写写公文,而周一鸣对于这些又丝毫没有兴趣,就连他的本职工作,也都一直是拜托同僚帮自己干的。 所以自从进入官场到现在,没有任何人间接或直接的教过他为官之道,就连他的父亲周儒海也没有传授过他这方面的知识,毕竟他老人家本身也是一个小官僚,对于这些官场上的硬核知识,他能不能懂还要打上一个问号。 见到周一鸣十分投入的听自己讲话,韩平之心里非常有成就感,刚才他一直担心,凭周一鸣刚才表现出来的那种愚笨,他能不能听懂自己这番话里的精妙之处,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此刻看到他这副认真的样子,韩平之心里的疑惑一扫而空,于是更加起劲的讲了起来。 “把手下人牢牢抓在手里,让他们对自己又敬又怕,其实很简单,一方面不能饿着他们,另一方面,也不能让他们吃得太饱,就像对待自己家饲养的猎狗一样,如果喂的太饱,狗会懒惰丧失斗志,饿的太厉害,狗又会饥饿难耐,骨瘦如柴,在打猎时它不但派不上用场,还会拖你的后腿,一旦你对它失去了控制,这只饿急了的狗,还会反咬你一口。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你绝对不能让这只狗猜到你在想什么,只有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你要让他时刻生活在恐惧当中,把你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一番话,让周一鸣大受震撼,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对付手底下的人,居然也有这么多的学问,而且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门道肯定是韩平之多年实践得来的,绝对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只要他能把这些诀窍学到手里,以后自然会少走很多弯路。 此时远处的那些人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与北国jian细案有关的一干人犯,都觉得自己的命运前途未卜,所以一直处在恐惧当中,见周一鸣把他们带到了总务府衙门,他们都以为会很快受到处理,结果没想到,周一鸣与那个总务府衙门的一把手,见了面就一直躲到一旁闲聊,直到现在还没聊出个所以然。 这无疑对这些犯人是一种折磨,毕竟就算是死,至少让他们死个痛快,在这种无尽的等待当中,只能让他们的痛苦和恐惧加倍。 而衙门里的衙役们更是等的口干舌燥,饥肠辘辘,要知道自从昨天晚上周一鸣来到总府衙门报信儿开始,直到现在,不管是总务府衙门的衙役,还是邓通与夏德章他们,所有人都滴水未进。 之前一直有巨大的任务压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还没有感到饥饿感,此时任务一旦完成,身体一旦松弛下来,饥饿和劳累便一起袭来,这让他们的身体苦不堪言。 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周一鸣和韩平之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两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的话,他们这些衙役们没在昨天晚上的任务当中死于非命,反而可能会在此时被饿死。 邓通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时刻保持着警惕,他知道虽然此时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刻,但保不准会有人突然从外面跳进来,大开杀戒,别人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如果一旦花面郎出现意外,周一鸣一定饶不了他。 毕竟花面郎是这件北国jian细案的最重要证人,他一旦被灭口,这件案子审理起来会遇到巨大的麻烦,万一事情出现了反转,周一鸣不但立不了大功,还会大祸临头。 夏德章与邓通一样,一直紧守岗位,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只不过他看到周围衙役们脸上,全都慢慢透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稍微思考了一下,他便知道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就算周一鸣与韩平之顺利处理了这件案子,也会引起巨大的非议。 因为担任长时间小官吏的他十分清楚,上面的人不管再风光,如果让手下的人尝不到甜头,引起众怒的话,大家一起联合起来拆上司的台,就算上次的背景再雄厚,人脉再宽广,也很难摆平这样的灾祸。 这其中的道理非常容易理解,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你知道危险会从哪个方向来的话,想要未雨绸缪,提前化解危险,其实十分简单,怕的就是自己人在背后使绊子,这样的话你将防不胜防。 夏德章冲邓通使了个眼色。 邓通点点头,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移动到夏德章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异样了?” 夏德章用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同样用极低的声音说:“危险没有察觉到,你看看周围衙役们的脸色,是不是越来越难看了?我担心再这样耽搁下去,即便没有北国jian细来捣乱,咱们自己人里面就会出乱子。” 邓通眼睛看着别处,小声回应道:“谁说不是呢?我早就发现了这个情况,只是没办法,周兄弟和那个韩大人一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完全不顾及咱们这些手下人的想法,真要闹出乱子来,也不干咱们的事。” “你太天真了!”夏德章心思本来就比邓通缜密,听到他这么说之后,马上小声反驳,“咱们和周兄弟在同一衙门里面共事,又全程参与了这件案子,如果周兄弟大祸临头,别人都能摘得出去,咱们俩谁都跑不了。” “那怎么办?”邓通一脸焦急,差一点乱了方寸。 “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招,由咱们两个人中间的一个人出面,去提醒一下周兄弟,让他速速处理眼下的危局,以防夜长梦多。” “那你快去吧!”邓通虽然心里非常害怕,但脑子转的很快,马上顺势而为。 夏德章瞪大眼睛,没想到他的顶头上司居然如此无耻:“邓巡检,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吧?办法是我想的,在咱们两个人之间,官职你最大,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你去才对。” 夏德章光顾着在细枝末节上掰扯了,说的话里面不免就有了破绽和漏洞,而邓通最善于的就是抓这些漏洞。 “你也说了,咱们两个人之中,我的官职最大,我身为你的上司,派你去执行这个任务,难道你还想抗命不遵吗?”邓通自知胜券在握,一脸得意的笑道。 夏德章气得咬牙切齿,但也无计可施,毕竟他刚才说话不够严谨,才让邓通抓住了把柄。 他斜了邓通一眼,紧咬后槽牙,转过身,鼓足勇气,慢慢朝周一鸣走过去。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酝酿说辞,希望一开口便能说服周一鸣,不然事情一旦受阻,很可能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周一鸣站在韩平之面前,正十分投入的听他讲御下之道,他在余光里面,突然发现夏德章正慢慢靠近自己,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手下的思想境界,知道他这次靠近,肯定是想提醒自己赶快处理队伍里的那些人犯。 此时周一鸣的心态已经和刚才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知道学习韩平之这些为官之道经验的机会非常珍贵,与这个学习机会比起来,处理那些队伍里的人犯根本不用着急,毕竟就算一旦出现危险,凭借韩平之与自己联手的实力,再加上总务府衙门其他高手的鼎力协助,一般的北国高手根本不是对手。 他在夏德章还没有靠近自己时,偷偷向他挥手,意思是让他赶紧回去,不要打扰自己,否则后果自负。 夏德章本来心里就心惊胆战,不知道这样的劝阻行为,会不会惹怒周一鸣,结果刚走的半路,就看到周一鸣挥手驱赶自己,这让他一下子惊慌失措了起来,不敢再向前走半步,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