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没关系，我可以弯腰。
自从公开和萧空告白，明栀晚被教育了好久不能早恋。 “我还没追到手，怎么能叫早恋！” 明治成无言以对。 明父很重视这件事，查清楚萧空的家庭背景，倒也没说什么。 “晚晚喜欢可以，既然那个男生是你的朋友，需要你帮忙把关，懂吗？” 事实上，过了暑假上高三的明栀晚根本没时间找萧空。 她偶尔发条微信分享自己生活中的小事，或是说句晚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 毕业典礼当天，她收到了姜冉亲自来送的花束。 向日葵热烈真挚，一如她。 “毕业快乐晚晚，萧空和你哥马上就到。”姜冉和她在校门口拍了照，俩人到树荫里等着。 “冉冉姐，萧哥最近有没有念叨我呀？” 姜冉和萧空一个大学还是一个专业，明栀晚知道了就总通过她得知点攻略对象现在的消息。 她刚想回答，一道温情却青涩的男声传来。 “有。” 少年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见到她会局促脸红，黑眸清亮，低头看着坐在石坛边的明栀晚。 “萧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有在念你。” 一句好久不见仿佛耗尽了萧空所有勇气，他挪开视线，又挪了回来。 明栀晚仰头望着他的眼睛，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弯了弯眉，“真的？我也有在念萧哥。” 她说得不假，圆润的鹿眸涌上笑意，睫毛轻颤，树荫下的光斑落在白净的衬衫和藏蓝的长裙，而她的眼里早落了整个盛夏。 “送你的，毕业礼物。”萧空半蹲下来，换成明栀晚俯视着他，“手腕抬一下。” 他从帆布袋里拿出个黑色丝绒的小盒子。 里面放着一条璀璨的星芒手链，锋芒毕露菱形框镶满钻石，包裹着三颗不规则的蓝宝石，还有细碎的银线附着在上面，简直晃眼。 “我路过一家珠宝店看到的，觉得很有创意，就买下来了。”他温声道，认真地把手链扣在她的左手。 明栀晚抬起端详了会，“好看，像星空呢。” “萧哥还是那么好。”她歪头一笑，似乎从来不像个吃过见过的千金小姐，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会因为一条不怎么值钱的手链欣喜。 只是，明栀晚知道这手链值萧空一个月生活费。 “萧哥好，你亲哥好不好，嗯？” 明治成旁观了好一会，终于出声递给她一个纸袋子，“不是说成人礼想要那条裙子？不用等成人礼，哥哥给你买了。” 明栀晚狡黠地眨眨眼，“啊，那我的成人礼还有礼物吗？” “瞧你说的，哥当然准备别的礼物了。”明治成自豪地扬起脑袋，“我已经和娱乐公司签约了。” 他自小喜欢音乐和跳舞，明父明母答应等他考上985就允许他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是嘛？”她星星眼地从石坛蹦跶下来，“恭喜哥哥要当大明星咯。” 萧空看她一眼，走过来道：“你哥还给袋子里塞了个签名，说要你以后缺钱了就把签名卖了。” “噗。”姜冉都被逗笑了，“晚晚，你哥真自恋啊。” “我好歹微博都十万粉了。”明治成嘴硬地说着，姜冉不屑地拿出手机点开微博，“十万粉？我做学习笔记都二十万了。” 他急眼了，姜冉顶级学府身份还长得好看，押中过高考题，二十万粉多正常。 俩人在一边斗嘴，萧空习以为常，偏头问明栀晚中午想吃什么。 “不知道。” 她摇摇头，“萧哥有推荐的吗？” “附近新开了家创意餐厅。”萧空装作无意揉了揉她的脑袋，“星空主题的。” 明栀晚配合他装没意识到不对，“可以，我去把他们拉开。” 他趁女孩过身摩挲了下手指发呆，刚才绒绒而暖烘烘的手感实在让他爱不释手。 晒了大半天太阳，明栀晚总算能去休息一会。 餐厅里人不算多，四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餐厅灯光柔和，天花板和墙壁皆是各色星云的图案还有灯带模拟的流星。 其实算不得多么特殊，但装修用心，周围好多是情侣和一家三口。 “没想到某个书呆子还挺注意哪有好吃的。”明治成自然指的是萧空，接过菜单顺溜地递给了明栀晚。 “偶尔在网上看到……晚晚，你和姜冉点菜。” 明栀晚勾了勾嘴角，姜冉也若有所思，调侃道：“我看这是某个书呆子想着找餐厅约喜欢的女孩出来，才那么上心。” 米白的灯光下萧空摸了摸脖颈，凝眸看着明栀晚，“……没有。” 这话太假了。 “冉冉姐，想吃什么……” 一顿午饭和谐至极，许久没见面，自从萧空上大学，明栀晚连用看猫借口去找萧空都不成了。 那只小三花被她抱回家养着，如今长大不少，吃得圆滚滚。 “吃完啦？要不要去逛逛，冉冉姐也好久没出来买衣服了吧？”她朝姜冉意味深长地笑笑。 后者接收到信号，“对啊，你哥还说等放假陪我去逛街。” “哦～那太好了，我们正好去散散步。” 明栀晚估摸着自家哥哥和冉冉姐怕是互生好感了，这样他们去逛没空管自己，她就能多和萧空培养感情了。 餐厅所在的地方是市内最大的商场，工作日没周末人多，四人一路再买买奶茶、小吃。 当然，基本都是明栀晚在吃。 “晚晚，给。”萧空把一个抹茶味的冰淇淋塞到她手里。 “唔……我吃不下了。” 明栀晚从小到大每一顿饭都是明家保姆搭配的营养餐，不多不少，给她的胃养得好，偶尔贪吃不容易积食，那也受不了某人不间断的投喂啊。 “也是，今天吃的有点多了。” 少年望着明治成和姜冉的身影走远，看似不经意地问：“电梯那边有家宠物店，去看看吗？” 明栀晚最拒绝不了可爱的动物。 比如神兽当年是条罪兽，因为长得太漂亮被她从天道那救了下来。 “好啊好啊。”她发了条微信告诉明治成，跟在萧空身边一起去看宠物。 “等下。”萧空突然弯下腰，“你头发散了。” 他有模有样地把散乱的秀发分成两股，在脑后低低地扎了双马尾，“好了。” 明栀晚摸了摸，开心转头笑道：“萧哥还会扎头发呀。” 她眼中惊喜不假，萧空难免愉悦起来，想说是为你而学的，到嘴边才结结绊绊道：“嗯，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学了。” “那萧哥有给别的女孩子扎嘛？” 萧空脸颊微红，不自然地偏了偏脸，明栀晚笑得极为畅快，“到底有没有呀？” “没有。”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只给你扎过。” 女孩看得害羞得不行，不再调戏，上手拉着他进了宠物店。 萧空感觉到女孩软软的手指，喉结滚动了下，没有抽走自己的手，“晚晚，你想不想养只狗？让它和三花作伴。” 他一提议，明栀晚就动了心。 “啊……”她咬着唇站在栏杆前，一堆幼犬在里面打闹，跟会跑的毛团似的。 “万一三花不喜欢和狗待在一起呢？” “你带回家试试，不行那我先帮你养。”萧空拉她换了一次性鞋套走进围栏，大手抱起条胖乎乎的阿拉斯加幼犬。 “他们家是和犬舍合作的，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去犬舍挑。” 明栀晚控制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幼犬厚实的皮毛，小小一只阿拉斯加朝她叫了两声，奶音可爱死了。 ！真的好喜欢。 “这只就挺好的，萧哥觉得呢？”她趁机抱过幼犬，笑着把脑袋埋进它的肚子里，一人一犬瞪着眼睛看向萧空。 晚晚比什么都可爱，他会拒绝吗？不会。 “嗯，我去付钱。” 他赶紧把发烫的脸转过去，逃一般去找老板。 明栀晚穿着鹅黄色的小裙子蹲在狗狗堆里，这个摸完摸那个，笑容就没下去过。 神兽趴她的肩头慵懒地看两眼，呲呲牙表示自己的不满。 “放心若宝，我心里最可爱的还是你。”她出声宽慰神兽，手上却是诚实地抱着阿拉斯加不放。 “给你取名什么哦……” 雪团子一样的幼犬，令人联想到汤圆和糯米糍，纠结了会，她决定等萧空来问问他的想法。 说起来，这么一条阿拉斯加幼犬，抵得上萧空两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她刚想去找萧空，少年已经回来了。 萧空提着航空箱把幼犬塞了进去，“它有点重，我提着。” “萧哥。”俩人边往商场外走去找姜冉他们，明栀晚抬头看看他，“你还有生活费吗？之后几个月我请你吃饭好了。” 对方失笑，眼眸中倒映出她面露担忧的小脸。 “有。给你买宠物的钱是专门攒出来的，和生活费不冲突。” “那我也要请你吃饭，不许拒绝！” 他看着不到自己胸口的女孩，点点头，问道：“晚晚最近怎么还矮了？” 当然是因为她原身是朵花，不可能长得和树那般高。 明栀晚郁闷地锤了他一下，“没有矮，是萧哥又长高了。” “哎，我们这个身高差，接吻都很麻烦。”她深深叹气，自己可不想每次接吻都踮脚。 出了商场，天色渐晚。 灰蓝的天空笼罩大地，萧空眸色如一块糖化在水里，静静注视着女孩，或许是这种朦胧的氛围给了人勇气，他咬字清晰地道：“没关系，我可以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