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谣言(感谢疯阅青九的盟主打赏)
“杀啊!” 邓州和北疆之间那条界河的南面,邓州军在叫嚣。 这边,数千北疆军蹲在那里,天气不错,有人打盹,有人吹牛,有人在打呵欠。 “都好几日了。”一个军士说道:“他们无聊不无聊啊!” 桑州那边也是如此。 桃县,刘擎等人进出都面色严峻。 “不对啊!” 镜台的密谍收到了各方消息。 “邓州出兵这个还好说,桑州吴云怎地也出兵了?” “杨玄率北疆军主力北上,北疆空虚,长安那边据闻正准备出兵吴云是怕了吧?” “这个倒是可能。” 几个密谍在屋里密议,外面有人叩门。 “看看!”一个密谍起身开门。 门外是他们的联络人。 “何事?”密谍探头出去看看。 联络人说道:“长安派去宁兴的使者出山了。” “出山?我特么的还入山呢!”密谍们忍不住笑了。 联络人没笑,“他们半道被北疆军截杀,侥幸遁入山中,直至前阵子才走出来。进山五人,存两人。其中一人为宫中内侍江,已经往长安去了。” “北疆军截杀他们?”密谍头目方越摸摸下巴,“也就是说,北疆这边知晓了他们去宁兴的目的!” 可江等人去宁兴的目的他们也不知晓。 另一个密谍说道:“那个目的对北疆军必然很重要,以至于对了,去年北疆军突然大举出动,散在北疆各处。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cao练,如今看来,他们是在截杀使者!” “宁兴密议之事定然外xiele,被北疆得知,此事对北疆大不利,故而北疆截杀不说,还提早发动了北征。” “娘的,可惜咱们帮不上忙。” “是啊!” 方越突然拍打案几,所有人安静下来。 “邓州与桑州突然出兵,这不对!去问问,长安可曾要求他们出兵,马上去问!” 桃县内暗流涌动。 没几日,消息传来。 “他们是自发的!” 方越说道:“狗曰的,这是畏惧陛下的大军了吧!” 方越突然摆摆手,“没事了。” 密谍们看着他,方越骂道:“看个屁,滚!” 等手下出去了,方越突然失笑。 眸色深沉。 “别人不知晓,我却知晓.吴云心向北疆,邓州军敬佩秦国公,这两个地方齐齐出兵.镜台前日到的消息,长安还未出兵,那么,邓州和桑州急吼吼的兵逼北疆作甚?向长安献殷勤?晚了!” “惟有一等可能,秦国公是用二州出兵来营造出一个假象。迷惑赫连通。长安出兵了,秦国公的老巢危险了。他会如何做?” “他会撤军!” 方越的眼中迸发出了异彩,接着变为平静。 “来人!” 一个密谍进来,方越对他说道:“告知长安,平安无事。” “是!” 密谍出去。 屋里,方越轻声道:“对不住了,我先是大唐人,才是镜台的桩子!” 江州。 “大王,北疆之外,有大军逼迫。” 镜台的密谍们死伤惨重终于把消息送到了赫连通这里。 “长安出兵了?”陈德讶然,“南疆大军还没来吧?” 赫连通在看地图,良久抬头,“开春就开拔,按理,时日是够了。可再探。” 陈德试探道:“大王是担心消息有假?” 赫连通摇头,“除非亲眼所见,否则镜台的密谍不会禀告。老夫只是在想,南疆军 还未到,李泌难道就迫不及待想用长安诸卫来攻打北疆?” “大王,若真是长安大军来了,杨玄必然回师。”陈德笑道:“看看就知晓了。” 赫连通点头,“消息应当到了杨玄军中。” 消息随即到了宁兴。 “按照脚程,大唐使者早就到了长安。李泌出兵正当其时。” 萧分析了一番,“不过南疆军按理还没赶到。” “北疆军十万大军出击,仅仅剩下五万大军戍守,偌大的北疆,五万人马分散开来,不堪一击。”陈方利笑道。 长陵看了陈方利一眼,从先帝赫连春驾崩后,萧和陈方利就有些不对劲。二人都是先帝临去前嘱托的辅政重臣,按理该携手,可这二人却在暗中较劲,争夺主导权。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长陵说道:“若是如此,北疆会如何?” 萧说道:“若是长安大军至,杨玄必然退军。” 陈方利说道:“可他若是不退呢?” 萧说道:“北疆被打破他断了后路,也断了粮草,不战自溃。” 眼看二人又要争执起来,长陵说道;“国家危难之际,二位都是大辽重臣,当以大局为重。” 萧和陈方利默然。 “拥抱一下吧!”长陵说道:“大辽的规矩,揭开争执,从此和睦。” 萧别扭的看了陈方利一眼。 陈方利狞笑着握拳。 论武力值,萧不及陈方利。 “抱着吧!”长陵鼓励道。 二人缓缓上前。 拥抱! 拍打着对方的脊背。 砰砰砰! 陈方利老脸通红。 下手越发狠了。 萧面色铁青,仿佛下一刻就会吐出一口血来。 “好了。” 长陵担心再拍打下去,二人之间必然会死一个。 萧喘息着,看着就像是哮喘。 陈方利从容的道:“此事臣以为,要看杨玄如何做,他若是以此激励全军,疯狂攻打,连江王那边可做好了准备?” “北疆军疯了!” 赫连通接到了消息,去了城头。 整个江州城的城头成了血与火的海洋。 油锅里点燃的油泼洒在地上,火焰顺着一路流淌过去。 憋了许久的敢死营涌上了城头。 这一战之后,他们中表现最好的,将会获得自由——北疆的户籍,以及田宅。 “杀啊!” 为了自由,敢死营迸发出了令人震撼的力量。 “我憋了他们许久,就是为了此刻。希望赫连通能喜欢。”杨玄用马鞭指着城头,淡淡的道:“告知他们,给我斩将夺旗!” 一骑策马到了城下,仰头高呼:“国公令,斩将夺旗!” 索云在城下喊道:“给老子闪开!” 他咬着横刀冲了上去,带着一群悍卒冲向一个敌将。 双方就在这一段城头疯狂绞杀着。 “杀!” 索云一刀砍杀了对手,死死地盯着敌将,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噗! 身边有人中刀,鲜血喷了他满脸都是。索云随意抹了一把,脸上顿时红白相间,格外摄人。 “杀了他!”敌将喊道。 索云目光不为所动,依旧看着敌将,随手挥刀,斩杀了扑上来的两个守军。 接着,挥刀。 挥刀的同时,他也挨了两刀。 人头落地,另一边,蓝坚一刀斩断一面大旗。 索云斩杀了两人,捡起人头,高高举起。 大旗跌落城下。 “万胜! ” “万胜!” “万胜!” 北疆军的欢呼就像是惊雷,令人震撼。 “可怕!” 陈德面色微变。 预备队蜂拥而上 赫连通沉稳的道:“无需担心。人,老夫不缺!” “北疆军疯狂攻城!” 宁兴接到了消息,陈方利笑道:“老夫敢断言,杨玄此刻定然是进退两难。猛烈攻打江州城,他这是心生侥幸,想着若是能攻破江州城,他以一部扼守,主力回撤,等击退长安大军后,再从容攻打宁兴。” 一石二鸟吗? 对于军事,长陵懂的不多,倚仗的便是萧和陈方利。 “问问连江王!”长陵觉得自己需要听取赫连通的意见。 “告知宁兴,江州城,丢不了!” 赫连通沉声道:“老夫在,江州就在!” 老帅斩钉截铁的声音传到了宁兴,大长公主大悦。 但小皇帝的身体却令医者一筹莫展。 “陛下喝水。” 小皇帝被人扶起来,有人拿着水杯过来,小皇帝摇头,“不要这个,要朕惯用的那个杯子。” 内侍把小皇帝用了多年的铜杯子拿过来,他接过喝了几口,满意的道:“好喝!” 医官进来,“陛下如何?” 内侍微不可查的摇摇头,医官叹息,近前道:“陛下的气色不错。” “哦!”小皇帝心满意足的道:“那就好。” 寝宫外,长陵负手而立。 晚些医官出来,低声道:“依旧不好。” “知道了。” 长陵眸色深沉。 王举求见。 “大长公主,这几日赫连红少有归家,大多在鹰卫。” “勤劳国事吗?”长陵眸色微冷。 “咱们的人查到了那家人最后消失的地方,那个宅子,事后失火被焚毁。” “人呢?” “不知所踪。” 王举轻声道:“纵火,必然是在掩饰什么。臣以为,是血迹!” “血迹?” “大长公主不知,人血最为腥臭。那家人数十口,若是尽数被杀,那血腥味能弥漫数月而不散。事后有人进去,定然会察觉。” “我知道了。” “开始了。” 包冬接到了锦衣卫密谍送来的消息。 他神一振,“马上去传谣不,传消息。” 随即,市面上开始流传着一些话 “长安出兵了。” 包冬挎着竹篮,在菜场和一群妇人说八卦。 “真的?” 妇人们欢喜不胜。 “那杨狗可会退兵?” 包冬点头,“他定然会退兵。” “那就好那就好啊!” “这一劫算是过去喽!” “回家老娘就给神灵上香,祈祷杨狗被灭!” 你真狠.包冬冲着妇人笑了笑,“长安大军一至,连江王的大军出击,两边夹击.” 妇人才发现小胖子竟然是个小白脸,眼前一亮,“那不就是.热乎乎的贴着了吗?” 妇人开车,男人压根就接不住包冬干笑一下,“如此,杨狗必然败亡!” “好啊!” “这是运气来了。” 包冬摇头,“这是历代皇帝的护佑。我听一个道人说,度过这一劫,大辽当再有五百年的国运。” “五百年?” “没错,五百年。” “哎!我真的还想再活 五百年!”那个妇人憧憬的道。 一个男子走来,见妇人冲着包冬媚笑,怒道:“活你娘的五百年,那是乌龟王八!回家做饭!” 妇人不舍而去。 包冬转战别处。 没多久,城中就传遍了。 “北疆要退军了。” “长安大军来了杨狗自顾不暇。” “连江王准备出击了,和长安大军夹击杨狗,此战必胜!” “大辽被压制了许久,今日终究见到了胜机。” 酒楼中,青楼中,酒桌前,床榻上.无数人在兴致勃勃的畅想着未来的美好。 包冬三人聚首。 “还不够!”包冬说道:“差些意思。” “哪不够?”老贼这几日在青楼中散播谣言,面色惨白,看着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包冬说道:“权贵们还没开口。” 老贼说道:“权贵那个圈子很难进去。老夫倒是有法子,不过需要时日。” 他那一套靠的是忽悠,包冬摇头,“太慢。” “老二。”包冬冲着在吃馎饦的王老二说道:“别蹲在门外啊!进来吃。” 宁兴最近流民无数,王老二就混在中间。他原先做过乞丐,故而无需扮演就活灵活现。传谣许久,他竟然找回了当初做乞丐的习惯,吃饭都蹲在门外吃。 王老二说道:“乞讨的时候,有好心人给了饭食,咱们得知趣些,就在人门外吃了,随后把碗筷还回去。” 这样啊.包冬说道:“老二,你那丈人.” “早死了。”王老二扒拉了一口馎饦,再来一口rou干,美得很。 “丈母娘呢?” “在啊!云裳说若是我遇到危险就去成国公府躲。” “就不怕被大义灭亲?” “云裳说,她老娘若是大义灭亲,她就死给她看。” 包冬笑的可亲。“要不,咱们去拜访成国公府?” 晚些,三人出现在了成国公府中。 “云裳的随从?” 一个中年妇人被几个仆妇侍女簇拥着,急匆匆而来。 到了大堂外,就见一个小胖子坐在侧面,笑吟吟的和管事聊天;一个老头站在边上,负手欣赏墙上的字画,不时摇摇头,好像有些不屑之意。 而一个看着有些傻气的男子,就蹲在角落里挠头。 “云裳的随从?” 妇人进来。 蹲角落里的傻气男子起身,行礼。 “见过丈母。” “王老二?我的云裳啊!怎地找了个这般蠢的男人!”妇人嗝儿一声,晕了过去。 /79/79158/29173823.html